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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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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子自是没捡起来, 那人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不断重复着一句,“我不知哪处惹得二娘子不满了, 竟是使得二娘子这般羞辱我。”

    沈兰溪冷笑一声,指了那侯在门口的婢女道:“这位要为奴为婢的不会呢,劳得姐姐帮帮她。”

    她一手撑着下颌,声音轻飘飘的, 似是那观兽台上的上宾, 漫不经心的瞧着底下的闹剧。

    那被点了的婢女登时一愣, 又瞧了眼没有笑模样的沈兰溪,诧异到同手同脚,弯腰捡了那沾了灰尘的橘子便作势要塞到秦嫣嘴里。

    刚还哭哭啼啼的人,此时也顾不得哭了, 一把推开女婢的手,气道:“滚开!”

    那般脏的东西,也敢塞给她?

    女婢不防被她推了一下,本就微颤的手,那橘子再次滚落,跑到了墙根儿,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抬眼去瞧今日莫名盛气凌人的二娘子。

    沈兰溪没看她, 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 与秦嫣道:“你该问, 你有何处让我满意的。我是要谢你赖上我哥哥, 让我母亲嫂嫂这个年过得心口憋闷?还是该谢你, 刷新了我的三观, 让我有幸一见你这般不要脸的人?”

    “我母亲嫂嫂是宽和之人, 但我沈二娘不是。”沈兰溪说着, 又侧头与林氏道,添柴拱火道:“母亲,郊外那尼姑庵,静云师太曾许我一诺,秦娘子既是无处可去,又不服管教,那索性送去庵里吧,日子虽是清苦些,但好在不会饿肚子,不枉费哥哥救她一命了。若是她哭闹不休,便堵了嘴,绑了去,她若是敢跳车,也好,摔死还是被马踏而死,皆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林氏思忖一瞬,点了头,“红袖,把她绑了送去,多带些人手。”

    不等红袖应下,那跪在地上的人忽的站起了身。

    “沈兰溪,你个毒妇!”秦嫣怒目相视道。

    沈兰溪略一挑眉,给了元宝一个眼神。

    早就气得捏拳头的人立马冲了过去,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瞬间肿起几道指印,“胆敢辱骂我家娘子!”

    那被打得偏了头的人,不等发作,便被两个女婢抓住,眼瞧着要被绑了去,登时破口大骂,“混账东西,凭你们也敢碰我!”

    “为何不敢?”沈兰溪说着轻笑一声,视线如钩子似的盯着她,慢慢的吐出几个字,“凭你是秦家小娘子?”

    那张印着指印的姣好面容上闪过明显的错愕,“你,你怎会知晓?!”

    “那也得多亏,秦小娘子多年前来找我寻衅滋事。”沈兰溪答她疑,“我沈二娘虽是记性不好,但却最是记仇,多年来未曾敢忘秦小娘子的模样。”

    她自来了这个朝代,吃的亏不多,眼前这位算是一个。

    方才其实她也没认出来,是听得那名字觉得有些耳熟,秦元寿的案子尚在日前,她这才想起这人是谁。

    “只是瞧着,秦小娘子有些自傲啊,要做人耳目,却是连名姓都不屑的换一换,秦嫣,名儿不错,只是可惜人不怎么样,这般沉不住气,想要俯首做小,给人为奴为婢,首先便要听得教训,我若是你,方才那橘子,我便吃了。”沈兰溪说着,一副可惜的模样。

    嗯?

    祝允澄瞬间瞪圆了眼,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倒也不必吃了吧,那橘子都滚了一圈土了,多脏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秦嫣梗着脖子道,拒不承认,垂在身侧的手却是抓得裙子死紧。

    沈兰溪上下打量她一圈,讽笑一声,“我管你听不听得懂。”

    说罢,差使道:“元宝,把人扭去送官,多带些人,大张旗鼓的去,至于罪名,便说……秦小娘子不知是谁人派来的暗桩,窥探郎君公牒,请大人必要严查,我在府中等一个回信儿。”

    元宝瞬间眼睛亮晶晶,“是,娘子!”

    她最是爱干大张旗鼓的事啦!

    秦嫣瞬间慌了,立马跪下死赖着不走,“沈兰溪,你不能!我没有窥探公牒,你是栽赃陷害!”

    沈兰溪莞尔一笑,悠悠道:“那你便是认了,是旁人送来当耳目的?”

    “不!我不是!”秦嫣慌忙摇头,一张脸上愤怒与慌张交加,哪还有半分可怜模样?

    “送去官府……不太好吧?”潘氏犹疑道。

    家丑外扬,谁知道外头人会如何指指点点,总归是于名声有害。

    沈兰溪拿了蜜枣给潘氏,“嫂嫂,咱家又不是阴私人家,没有私刑可用,这等劳心劳力之事,自是要有劳官府了,官府的刑具千万,想来不日便会有好消息。”

    有事当然要报官啦,干啥要自己费劲儿呢?

    “但大张旗鼓的去,恐会打草惊蛇。”林氏也瞅她,不解的道。

    沈兰溪吃了个蜜果子,“自是要让秦小娘子的上头知晓啊,不然,怕是那人还以为她在咱府里美滋滋的做妾呢。”

    秦嫣俨然已经是一颗废棋,她身后之人若要保她,便做好被揪出来的准备,但若是想断尾自救,便要想方设法圆了这棋局,哪怕是揪不出来,她动不得,至少也要知晓那魑魅魍魉是谁。

    她不入混沌,但混沌偏要寻她,能奈何?

    “我——唔唔——”秦嫣愤而出声,却是忽的被一角帕子堵了嘴。

    元宝嫌弃的把手指上沾到的口水蹭在她衣裳上,扬着小下巴骄傲道:“我家娘子与夫人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

    林氏摁了摁额角的跳动的青筋,打发红袖与元宝一同去了。

    闹哄哄的屋子顿时静了下来,静默一息,沈兰溪砸吧着嘴道:“我想吃蒸鱼了。”

    “一早就让人准备了。”林氏说罢,又瞧向下首,“澄哥儿喜欢吃甚?”

    沈兰溪也转头瞧向那稳坐着的小孩儿,“想吃什么便说。”

    “上回吃的蟹粉狮子头甚是好吃。”祝允澄矜持道,一副贵家公子的姿态。

    林氏笑笑,吩咐道:“让人去与厨房吩咐一声,加一道蟹粉狮子头。”

    “是,夫人。”

    用饭时,沈岩也没回来,在外头与同僚吃酒,派身边的小厮回来说了声。

    林氏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招呼桌上的人用饭。

    沈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沈兰溪边吃边把方才的事说了,沈青山听得三心二意,只频频瞧向另一侧的潘氏。

    沈兰溪瞧在眼里,心里骂了句活该,也乐得看戏,倒是转头与林氏道:“说来今日之事,倒是牵连家里了。”

    她在沈家多年,哪里有过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一想便知,是祝家那边牵扯来的。

    祝煊也颔首,道了句:“对不住。”

    林氏面色并未松泛,张了张嘴,稍顿,“左右无事,不必挂心。”

    用过饭,沈兰溪却是一副没有打算回家的架势,带着绿娆往自己的小院儿去。

    祝煊一愣,抬脚跟上。

    祝允澄吃饱喝足,还瞧了一场戏,行礼后,便欢欢喜喜的要去梁王府寻褚睢英玩儿了。

    祝煊唤他一声,嘱咐一句:“若是想住下,可小住几日。”

    祝允澄恭敬的面色瞬间一喜,诚心诚意道:“多谢父亲。”

    小院儿里,沈兰溪靠在迎枕上喝花茶,元宝贴心的给她加了些蜜,喝着甜丝丝的,消了原先的涩。

    “再端杯茶来。”祝煊吩咐道。

    元宝刚要应下,忽的窘迫回头,道:“郎君,院里没有您惯喝的茶。”

    她家郎君虽是不铺张,但喝的茶却是讲究,一般铺子里都难

    寻,更何况是她家娘子院儿里?

    那一包包收好的,只有些春夏时晒的花瓣,她家娘子平日里煮水来喝。

    “……与你家娘子一样的便可。”祝煊温声道。

    元宝这才屈膝行礼,掀了帘子出去。

    “不想回家?”祝煊瞧向那氤氲热气后的粉面桃腮。

    她垂着头不言语,却是又让人瞧得出来,心绪不佳。

    祝煊叹口气,上前在她身旁坐下,“这是……迁怒?”

    沈兰溪被他戳中了心思,抬眼瞪他,咕哝一句:“男人都是混蛋。”

    祝煊听得眉梢一挑,俯身去亲她的唇,堵住那些污蔑人的话。

    天下男子众多,哪里就一般无二呢?

    沈兰溪来不及躲,唇被他啄了下,听得一句哄人的话。

    “你与我白首,好生瞧着我会不会与旁的男子一样,嗯?”

    尾音上扬,撩拨得沈兰溪吞了吞口水,翻身压着他去亲他。

    祝煊不觉倒在榻上,察觉到那人往下,眉眼间闪过些羞臊,含糊不清的提醒,“沈兰溪……尚且是白日……”

    沈兰溪像个土匪流氓,跨坐在他腰间,气人道:“给不给?”

    祝煊一张脸爆红,双手握拳又松开,忍无可忍的把她掀翻在榻上,扯了那露出一角的香帕堵了她的嘴,薄唇含着她脆弱的耳垂欺负,含的那珍珠大的软肉满是水光,瞧她面色泛红,气息急了些,薄唇轻启,在她耳畔低哑道:“别喊。”

    伴着那话,腰间的细带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扯了下,花褶裙顿时散了开来。

    小半刻后,元宝端着热气腾腾的花茶过来,倏地脚步顿住,停滞一瞬,生无可恋的转身去了门口守着,迎着呼啸的北风,默默地品尝着手里的茶水。

    咳!

    好涩,忘记加花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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