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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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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榻之上,祝煊没唤人进来,伺候着那一根手指都不愿动的人换了干爽的衣裳,拿着帕子为她绞发。

    沈兰溪理所应得的享受着他的服侍,全身舒爽的趴在枕上,故意刺道:“郎君这般急着赶来,是馋肉了?”

    她一语双关,一双眸子里满是揶揄。

    祝煊淡淡扫她一眼,也抛了君子外皮,道:“床笫之欢,岂是我一人能做的?方才娇喘不止的可是娘子你。”

    沈兰溪被他说得一噎,努力按捺着心里的那点儿心思,丝毫不承认自己方才着了迷似的配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郎君着实长进不少,如此瞧来,我送与郎君的画册果真有效。”

    她说着,身子爬起来些,仰着头含笑与他对视,一指在他下颌上点了点,调戏道:“郎君好好伺候我,待我心情好了,再去买几本送与郎君也不是不可~”

    祝煊似是被她这话气笑了,喉间溢出几个气音,手里的帕子随意一扔,整个人翻身伏在了她身上。

    对上她灼灼桃花眼,他也笑,手指挑开她有些松散的衣领,问:“是这样伺候吗?”

    沈兰溪屏着呼吸,却还是控制不住胸腔里的跳动。

    她不言,他却偏要问,“方才舒服了?”

    “娘子不答话,是不满意我方才做的?”

    他句句紧逼,长指放肆。

    “满意的!”沈兰溪一把抓住他的手,求饶道:“我腰酸腿疼,郎君疼疼我嘛~”

    祝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想要瞧出她这话里有几分真。

    洞房花烛夜那般动作,任一男子都会介怀,他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精进了些。

    沈兰溪不知他心中所想,抓着他的手搁在自己腰间,“郎君帮我揉揉嘛~酸的厉害~”

    祝煊咽了咽喉咙,刚要开口,门口传来了动静。

    “娘子?姜汤好了……”

    做贼似的一声,仿若生怕打搅了里面的人。

    祝煊深吸口气,赤着脚下床,几步路走得沈兰溪瞧出些未消的火,默默拉了锦被来把自己裹好。

    有些东西啊,尝尝便够了,保重小命要紧。

    祝煊伺候重病之人一般,有条不紊的喂她喝了姜汤,吃了蜜饯儿,最后净了口,屋里的烛火方才熄灭。

    有过刚才的肌肤之亲,两人也没再分被,直接裹进了一张锦被里,他自身后拥着她。

    沈兰溪也难得乖巧,缩在他怀里,拉至眼睛的锦被却是被他掖到了小巧的下巴下。

    “郎君今夜怎么来了?”沈兰溪问。

    “你与陆夫人的事,祖母知道了。”祝煊道。

    闻言,沈兰溪倒是没有多惊讶,就当时庄子外那么些人,这事若是没有传开,才会让她生疑。

    她脑子灵光一闪,问:“祖母派你来抓我回去的?”

    祝煊额角青筋一抽,捉摸不透似的问,“祖母在你心里,威严如斯?”

    “不是祖母,澄哥儿日日念着你,正好我明日休沐,便来接你回去。”

    沈兰溪撇撇嘴,对他这话丝毫不信。

    祝允澄哪里是念着她,分明是也想出来玩儿!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在黑暗中道:“怎敢劳烦夫君亲自来接,你速速归去,我料理完这里的事便带人回去。”

    祝煊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还没玩儿够?出来八日了。”

    从前不觉得如何,她不在的这几日才觉察出些清冷来。廊下虽亮着烛火,但推门进去寻她不见,竟是尝出些孤家寡人的孤零感。

    沈兰溪不语,以沉默对答。

    好日子,哪里有够的?

    静了一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后颈。

    “再留一日,后日回府。”祝煊抢先道,“不许讨价还价。”

    沈兰溪张开的嘴又闭上,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她没瞧见,身后那人缓缓笑了。

    --

    承安侯府。

    一早,祝煊便传了信,说是要明日再回府。

    祝允澄坐在下首,闷闷不乐的吃着碗里的饭。

    老夫人心疼坏了,哄道:“左右你今儿个也放假,出府去找你小舅舅玩儿吧,身上可还有银子,曾祖母让花嬷嬷再给你拿点。”

    “褚睢英前几日惹恼了大舅,挨了马鞭还没好,我昨儿放学后去瞧过了。”祝允澄有气无力的道,把不高兴直接写在了脸上。

    他咬了口包子,嚼吧嚼吧咽下,道:“曾祖母,为何我母亲可以去庄子上玩儿,父亲也可以去,就我不行呢?”

    这话说得可怜,那瘪着嘴的小模样一副要哭了的架势,老夫人有些受不住,“乖乖诶……”

    花嬷嬷上前,小声道:“老夫人,郎君也在庄子上。”

    老夫人经她一提点,默了默,道:“罢了罢了,想去便去吧,但是明儿得跟着你父亲一同回来。”

    祝允澄面色一喜,包子也不吃了,立马喜形于色的起身行礼,“多谢曾祖母!”

    骑马比马车快多了,两个时辰后祝允澄便站在了庄子里,随着下人一同往里走。

    硕大的一片冰湖上,水面被日头晒得晃眼,却是见一道藏蓝色人影像一阵风似的滑过,轻飘飘的。

    沈兰溪!

    果真如他想得那般,这人在这儿好吃好喝好玩的!

    “嗳,小郎君……”下人连忙喊。

    祝允澄冲他们摆摆手,“你们前去安顿吧,不必跟着!”

    沈兰溪一转身,便见一人朝她跑来,险些收势不及撞到他。

    她玩儿了一身汗,他也脸颊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泛着亮光瞧她的鞋子。

    “你怎么来了?”沈兰溪惊讶道。

    被问及,祝允澄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母亲玩儿得乐不思蜀,便是父亲也多留了一日,我自是被曾祖母派来带你们回去的。”

    提起老夫人,沈兰溪柳眉一动,扯着他去旁边坐,诱哄的问:“想不想玩儿?”

    祝允澄又扫了一眼她的鞋子,扭头不答,一副等人哄的架势。

    沈兰溪才不惯着小孩儿,做生意似的有来有往,“我问你一事,你如实答,我便送你一件,很好玩儿的。”

    祝允澄又哼一声,别扭道:“什么事?”

    “你曾祖母真的气我与陆家的传言?”沈兰溪这话问得,里面还藏了一个问题,但却欺负小孩儿听不出来。

    “你怎么不问我父亲?”

    小孩儿没被哄好,语气硬邦邦的活似被她欠了银子。

    沈兰溪捏着一块点心吃了,“问你父亲?他那般端方有礼的君子,哪里会听旁人闲话?”

    祝允澄气结,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那我就会听了?”

    沈兰溪塞了块麻薯给他,顺顺毛道:“那是自然,你比他有人情味啊。”

    祝允澄被她猝不及防的一句夸赞惹得有些脸热,抓着那块麻薯两口吃了,道:“你走了两日,曾祖母便听闻这事了,我也不知道她气不气,反正是没听她骂你。”

    他说着稍顿,扭开脸小声道:“方才是我说谎了,曾祖母没有让我来抓你回去,你别与我父亲说。”

    沈兰溪不置可否,悠悠的喝着热茶瞧他。

    祝允澄想起什么,又一脸愤愤的与她告状,“你都不知道,这事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在学堂里都听闻了,那陆家的人说你不敬长辈,没有礼数,还说你骂人,我是不信的——”

    “我是。”

    “你在家……什么?”祝允澄傻眼了,一副痴傻模样,瞧着有些好笑。

    “我是骂她了,从年岁上来说,她也算是长辈,所以那句不敬长辈也算有理可循,至于没有礼数,这我可不认,我的规矩学得多好啊。”沈兰溪一一数来。

    祝允澄颇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又咽了咽喉咙与她小声问,“你,你骂她什么了?”

    “在说什么?”一道清淡至极的声音插了进来。

    沈兰溪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笑盈盈道:“在说坊间传言,郎君怎么过来了?”

    祝煊不赞同的皱了皱眉,“背后不语人是非。”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沈兰溪不以为意,“更何况,这传闻……”

    她拉长声音,抬眼瞧他,一字一句道:“我可是其中角色。”

    相比沈兰溪只是起身做做样子,祝允澄规矩了许多,行礼道:“父亲。”

    “嗯,怎么过来了?”

    祝允澄一向不敢在他面前胡说,老实道:“今日学堂放假,我央了曾祖母来这儿玩。”

    他话音刚落,沈兰溪便唤来元宝,不多时便递来一物。

    “这是什么?”祝允澄好奇道。

    “方才许你的礼”,沈兰溪说着递给他,“这是滑板,不论冰面雪地,都能玩儿。”

    “它可有名?”

    沈兰溪点点头,又觉不对。

    中华文化博大精神,此‘有名’非她以为的‘有名’。

    “喏,四个滑轮一个板,叫滑板。”

    祝允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看向她的鞋子,“那你这个呢?”

    “你猜。”沈兰溪敷衍道。

    “滑轮鞋。”

    祝允澄看向抢自己话的父亲,不满又不敢说。

    他就慢了一点点!

    “去玩儿。”祝煊赶他。

    “是。”祝允澄央央的应一声,抱着新得的滑板去旁边玩儿了。

    沈兰溪懒懒的瞧着那小孩儿连摔三次,笑得前俯后仰,生怕人家听不见。

    再一瞧坐在她旁边的人,也喝着茶浅笑。

    沈兰溪:“……”

    她一个后娘也就罢了,他这当亲爹的怎么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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