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她不是什么圣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你这么确定，天亮之后侧妃娘娘就能生下胎儿，而不是一尸两命？”
厉霜染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果不其然，这三个产婆纷纷怒了。
“小姑娘，你怎么回事，你没有祝福侧妃产胎顺利，还恶意诅咒侧妃娘娘，你安的是什么心！”
“小姑娘，你年纪轻轻，不懂这些，侧妃娘娘好着呢，天亮之后肯定能生下孩子！”
“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最后一个产婆的话，格外的犀利，厉霜染听了就恼火了，不顾朵儿的阻拦，脱掉面罩，直接离开了房间。
瓷儿跟着她，没敢说话。
厉霜染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只不过是听了那丫鬟的哀求，去看看侧妃的情况，反而被三个产婆骂了一通。
小呆呆：【小主人，我扫了一下，侧妃腹中有两个胎儿，但是胎位都不正，如今被产婆这样按压，怕是两个胎儿都会死，而且侧妃性命也难保。】
厉霜染：【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年纪轻轻，是不懂这些，罢了，留产婆救吧，她能不能活下来，也与我无关。】
她也不是什么生性凉薄的人。
但有些不该碰的事，她确实不该去碰。
“阿染。”
池莲晏出现在她面前，厉霜染终于是忍不住了，猛然抱住了他，委屈倾泻而出，哭了起来。
在池莲晏身后的几人神色都有些尴尬，目睹了这一全程。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池莲晏任由厉霜染抱着他，也没有觉得害臊，反而觉得厉霜染有些反常。
在他认识她的时间里，她还没有哭过的，一直都是开朗又俏皮腹黑的模样。
如今这般委屈，可不像她。
“没什么了，太子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池莲晏抹去了她的眼泪，厉霜染用余光看到瞅到了一行人，连忙止住眼泪，故作镇定，微微哽咽道。
她是直面看到池莲晏后面的一行人的，但池莲晏高大身型把她遮住了，后面的人反而并不知道她的神情。
不过她刚刚哭了，应该他们都知道了……
“太子没什么事了，有沈太医在，更何况还有你师兄和颜七当得力助手，只不过太子还需要静养半年，没事不要下榻。”
池莲晏擦了擦她的脸蛋，细心地把她眼角的泪珠都擦干净。
他的姑娘，连哭都是梨花带雨的。
这么娇滴滴的模样，只能让他看，可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哦，那我们走吧。”
她话还没有落下多久，侧妃叫喊的声音就响起了。
“霜染郡主，太子侧妃喊的这么惨，你不进去看看？”
息贵妃身形纤细，但肚子比平常人大了一些，一看就是怀了孕。
厉霜染没有应答。
“是啊，郡主，你医术不是很高明吗？”
四公主池语珊也跟着附和着，母女俩一唱一和。
“抱歉了，我的医术还不能够医治侧妃的难产。”
厉霜染也直说了，不是什么事都能一帆风顺的。
“侧妃娘娘！”
产婆的声音传得老远了，距离不远的一行人全都听见了。
皇后心下一紧。
虽然侧妃是比不上太子妃金贵，但她怀有身孕，如今还是临盆了，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她的孙儿一定要平安无事才行！
……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皇后被这情景都吓懵逼了。
怀着龙胎的息贵妃吓了一跳，眉头紧锁，闻着这刺鼻的味道，她直接反胃吐了起来。
“扶你母妃回去。”
池皇浅浅看了一眼，没有踏进房门一步，心里颇为不悦。
他也担忧他的第一个皇孙能不能平安降生。
息贵妃这样在他面前吐得昏天暗地，他看着有些晦气。
“好。”
池语珊不敢怠慢，惹得父皇不痛快，连忙扶着息贵妃离开了。
“皇后娘娘，侧妃晕死过去了，若是醒不过来，怕是要胎死腹中呀！”
三个产婆齐齐跪地，身体颤抖着。
侧妃竟然晕死过去了，这是她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她们接生的孕妇都是挺坚强的，一直熬到胎儿出生后才晕死过去，从来没有过这么快晕死过去的。
太子侧妃好歹也是个官家小姐，身子骨没有这么好，到底还是弱了些。
“郡主，这怎么办呀，这可是本宫的第一个皇孙，这可不能有事呀！”
皇后拉着厉霜染的衣袖，这时候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尊贵的皇后，而是一个渴望孙儿的婆婆。
太子如今出事了，她的希望都放在太子妃和侧妃身上了。
侧妃若是能顺利生下皇孙，便是为太子带来旺气。
若是不能顺利生下皇孙，便是为太子带来晦气。
“皇后娘娘，那几个产婆说我年纪轻轻，不懂这些，我确实不精通这方面，爱莫能助。”
厉霜染神色冷漠，想扶着皇后起来。
“霜染郡主，霜染，本宫是后宫之主，没跪过什么人，如今跪了你，就算本宫求你了，一定要保住侧妃腹中的胎儿呀！”
皇后拉着厉霜染的手，苦苦哀求着，她一身凤袍跪在地上，泪眼婆娑。
池皇见到皇后这样，于心不忍。
“霜染郡主，朕也还未低声下气求过谁，如今朕也求你了，保住侧妃腹中的胎儿，朕可以答应你两个条件。”
池皇说着，拿出了两个金牌牌，让池莲晏代为收下。
他与皇后这些年来虽然有些不和，但如今他与皇后唯一的儿子受了重伤，他为人父母，不得不低头。
厉霜染沉默着，望了望晕死过去的侧妃，让系统再扫一次，看看有几成能救活的可能。
若是超过七成，她便救。
若是低于七成，她也不敢保证。
若是侧妃怀的是单胎，就算是胎盘错位了，她拼尽全力还能保住母子或者母女平安。
可如今是双胎，保不齐还是龙凤胎，救不活还是会一尸三命。
她就成了谋害皇嗣的凶手了。
小呆呆：【小主人，眼下只剩下六成了，方才若是那几个产婆不阻拦你，或许有八成几率可以救活。】
厉霜染：【六成，超过一半的几率，虽然不高……】
池莲晏望着沉默中的厉霜染，一言不发。
他知道她心里顶着巨大的压力，面对这样的情况，是谁也无法接受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放弃。
风险太大了。
“皇后娘娘，我只有一半的机会可以救她，方才如果不是那几个产婆非要拦着我，可能就有八成救她。”
厉霜染实话实说，她不是什么圣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那三个产婆让她不痛快，她也不会饶过她们三个。
那两个产婆则是后悔莫及，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骂她了。
“你当初怎么没说可以救，如今怎么还栽赃陷害我们没让你救呢！”
那个帮侧妃按压的产婆不服，眼神颇为凶狠地瞪着厉霜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