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灵体对坐笔谈
打开笔记,干瞪着眼已经差不多两个小时了,我还是一个字都没写。我把这个问题主要归结在对床的桌前还坐着那个白衬衫兄弟这件事上。
还是做不到和鬼背对背写灵异事件调查笔记……
虽然白衬衣看不见我,他只是和昨天一样拿着我借来的地方志在看。
我觉得有必要跟他沟通一下这件事,毕竟我还需要那本书来写暑假作业,或者问问他这么爱看书能不能帮我把读书笔记写了。
况且,难道昨天他在这间房间里被窗外的“东西”吓得夺门而出的事,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这么想着,我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页纸,预备给白衬衣写封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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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衣梳中分头的同学,你好!
不知道我这么称呼你会不会介意,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姓梁,你应该看不见我,不过我现在住在这间315宿舍,而且可以看见你。
我想你应该不是生命体……
(我停下斟酌了好久的词,根据以往的经验,直接称呼他们为“鬼”他们大概率会不高兴)
给你写这封信其实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你这两天一直在看的书其实是我从图书馆借来准备写读书笔记的,而且老师要求暑假结束要交,所以我想问你可以先把书给我吗?我看完可以给你继续看,或者我可以直接帮你找找你想在书里找的东西。
(我略微想了一下,感觉刚认识就让人家给我写作业,多少有点不地道)
另外一个原因是,昨天晚上时,大概半夜两点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在看书?有没有在窗外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昨天的那个时间看到你站起来往外跑,而且把椅子打翻了。
如果你不愿意回答这些问题的话也没关系,那样的话你可以拿着书继续看,不用管这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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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同学你好!
我与你同是c市工程学院的学生,名叫田继良。依你所说与我这两日所见,看来我确实已不在人世,只是我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死后之事与死亡当时俱已忘却,只是这两天徘徊在此楼内阴暗处,来到这间宿舍时内心有所震动,想来是我生前所住,因此进来一探究竟。几天来对梁同学你多有打扰,望乞见谅,书本随此信当即奉还。
在此答你信中两问:我在这栋楼内已经游荡徘徊许久,既不得出楼,又不能随意走动,只能挑些光照不及的角落躲藏,在这本县志中或许有令我解脱束缚,离开此地的方法。
至于昨日夜间,我对时间已经无甚感觉,只知道是月亮西沉的时间,我本来确实在就着微弱的亮光看书,只是一时间窗外光华大盛,犹如瞬间日出一般。我已经习惯躲避阳光,因此大惊,起身想走,不料竟浑身动弹不得。除此外窗外并无任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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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白衬衣的回信,我心里大概有了结论。
c大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的名称就叫c市工程学院,“田继良”这个名字和他的打扮、言语习惯都符合上世纪六十年代生人的特征,他大概是在恢复高考后的几年内来到c大读书,因为某些原因死在了这间宿舍里,一方面被宿舍楼困住不能离开,另一方面又要躲避阳光和人多温度太高的地方,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宿舍楼的各种角落里徘徊,直到前几天摸回了这间他曾将住过的宿舍。
至于昨天的事,他似乎是听不到哐哐的敲窗声,也没有那种摇晃的感觉,怪不得昨天我心脏都快被敲得吐出来了,他还埋头看书呢。
但奇怪的是,据田继良描述,窗外的光芒如同日出,在我看来却只是比一般的月光更亮一些,远达不到太阳光的亮度。莫非窗外的东西,在人和鬼的眼里,表现出来的形态是完全不同的?那我能看见人,也能看见鬼,这东西是否在我的眼里和正常人眼里也是不同的?
现在我要调查的东西至少有两件了,田继良的死亡、宿舍窗外的“东西”。教室里的香案呢……我目前觉得没有继续查下去的必要,也许百鬼屋没倒闭是因为秦老板确实经营有方?
在笔记里把两封信贴好,又草草记了几笔,我觉得田继良看起来是挺好说话的,而且说起来也是老学长,所以我决定帮他一把,看看能不能从地方志里也好,到论坛上打听打听也好,找找让他可以离开这栋宿舍楼的方法。
诶,说到这栋宿舍楼……他是八十年代之前考来的,住这栋楼,过了四十年,我是去年考来的,还住这栋楼……c大,你是不是对你的学生过于抠门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