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鹤贵君宫里
“走,去鹤贵君宫里。”
弋阳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要去鹤贵君宫里了。
随着她的话说完,弋阳顿了一瞬立马起身从门外招来一众小侍,为凤玉倾细心的梳理装扮,头发也重新挽了个简单利落的髻,插上一支发簪。
弋阳除了最开始打翻了汤药之外,其他的事情办的都很得心应手,做事效率极高,待凤玉倾梳妆好了之后,轿辇也早早的在门外等候。
许是夜深的缘故,傍晚的松忆轩更加没有人气。
松忆轩的几个下人,眼睛倒是尖的很,大老远的就看见了凤玉倾的龙辇往这边来,立即跪在两侧,正要高声齐呼。
只见得凤玉倾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出声,毕竟里面还有人需要静养,吵着了可不好。
三个下人张了张口,把话又给憋了回去。
走过几个小侍的身边,凤玉倾有些狐疑,堂堂一个贵君怎么就这么点人伺候。
实际上是这些人压根就不想伺候,见鹤屿书不得喜爱,便全都溜了,但是一个贵君怎么也得有一两个人伺候,毕竟也不是打入冷宫。
所以剩下的这几个则是实在走不掉了,才不得已在松忆轩伺候。
踏进门内,往床上看去,一道忙碌的身影映入她的眼中,正要给躺着的人喂药。
“贵君怎么样了?”
凤玉倾疑惑的问出了口。
忙碌中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反应大的很,猛然转身,身子崩的僵直,手里端着的药也被这一下全洒了出去,徒留一个碗在手上。
凤玉倾眼疾手快,连忙后退了一步,否则差点溅到身上,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这面前惊魂未定的人。
“陛陛下?”转过身来的人看清来的人是凤玉倾,大惊失色,又想到刚才自己还差点将贵君的药洒在陛下深身上,不由得又是一阵恐慌,连忙跪下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床上熟睡的人儿似乎被惊扰到了,皱着眉轻轻呓了一声。
凤玉倾见状,连忙伸出手指放在唇瓣,作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原本还在磕头的小侍动作一愣,也不敢再磕了,只是脸上依旧挂着恐慌的神色。
“睡美人”似乎是察觉到没了杂乱的声音,眉头舒展,又睡了过去。
昏暗的灯光映照在他身上,在墙壁上留下一道剪影。
“再去重新倒一碗药来。”凤玉倾轻声对着跪在地上的小侍吩咐道。
小侍忙不迭的点头,朝凤玉倾施了一礼,便小心翼翼的撤了出去。
房内此刻就剩下她们两个人。
凤玉倾上前几步走到床前,床上的人还没醒,此时的他不再有之前的倔强不屈,反而像个白玉做的瓷娃娃,精致,脆弱,没有生气。
他仿佛由天神雕刻般圣洁,不容侵犯,俊美的面容找不到一丝瑕疵,就觉得他不似凡俗之人,应是那九重天的仙人,让凤玉倾的心像是被什么捏住了似的。
她不是个会一见钟情的人,可现在的她,又该怎么解释呢?
就这么看着他的一小会儿功夫,那小侍已经重新倒了碗药过来,准备继续喂鹤屿书喝下。
凤玉倾神色莫名,忽然拦住了他:“给我吧,我来喂。”
侍从有些意外,陛下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从前可是连松忆轩的门都没有踏进来过,如今怎么想亲自给贵君喂汤药了?
突然关心多年不受宠的鹤贵君,莫不是中毒把脑子毒坏了?
他这手里的药也不知道该给不该给,就那么傻站着,最后还是凤玉倾直接从他手里接过的药。
“把他扶起来。”
“啊哦。”
小侍依言将那睡美人给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凤玉倾拿起药匙舀了一勺,放到嘴边轻轻吹凉,再移到他嘴边喂他喝下。
但是她实在是没啥照顾人的经验,这第一口愣是没喂进去,药汁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她忙扯起袖角给他擦拭干净,过程中还触到了他那薄唇。
莫名有种触电般的感觉,似乎让指尖都忍不住微微发烫。
阿弥陀佛,凤玉倾在心中默念了几句清心咒。
接着又拿起药匙小心翼翼地喂起了第二勺,这一次倒是喂进去了,但是病者不配合,又给吐了出来。
凤玉倾并不气馁,接着又喂了第三口,一将药喂进去之后,她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用手捂住他的嘴,试图让他无处可喷的喝下去。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他的不配合,药虽然灌了进去但却引起了他剧烈的咳嗽,身子也不住的抽动。
鹤屿书此时也转醒了过来。
一睁开那双浓墨的眸子,透过那绵密的睫毛帘子,就看见凤玉倾在自己面前。
他似乎有些不相信,眨巴眨巴眼,以为这样凤玉倾就可以消失不见。
“是朕,朕来看你来了。”
凤玉倾朝着醒来的鹤屿书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咳咳,你来做什么。”
他警惕而又戒备的看着她。
凤玉倾不语,又舀了一勺汤药送至他唇边,但他死咬着唇看她,神经紧绷,怎么也不肯张嘴。
“说了来看你的,快把药喝了。”
又将盛着药的勺子往前送了送,可他就是左躲右躲的,又把药给溅到了身上。
这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一直这么给她摆脸色,就算是泥人也有了脾气。
“这么生龙活虎,朕瞧着也用不着喝药了,那今晚朕就宿在松忆轩,由贵君侍寝!”
听到这话,鹤屿书先是怒目而视,后又面露绝望,脱力般躺在小侍的怀里。
看着他那丰富多彩的面部变化,她气的没辙了,都这样了还不肯喝药。
倔小子一个!
她故作阴狠的用力掰开他的嘴巴,勺子也不用了,掐住他的下颚,逼迫他将药喝下去。
不愧是女皇的贵君,细皮嫩肉的,皮肤也水滑水滑的,就好似质地上好的丝绸一般。
蓦地,一双含着水雾的眸子对上她的视线,因为委屈又愤怒,睫羽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一怔,手中的力气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