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眼前的场景到此结束，季明阳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人，在她一心求死的那一刻，他被吓的几乎魂不附体，恨不得立刻能冲进幻境中阻止她。
生怕她会在自己眼前消失，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
一把拉过坐在床上的楚夕，将她禁锢在怀中，恨不得揉进骨血之中，差点失去的她后怕，让他忍不住哽咽起来。
“你怎么那么傻？我给你铃铛，是为了护你周全，不是让你用来求死的。”
抱着自己的人，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令楚夕心中一颤。
“师叔，我没想求死，你刚不是看到了吗？我体内那朵护心莲是通天阁阁主陌迁尘赠与的，他说不管我遇到什么危险，都可以保我一命，所以我才敢那么做的。”
这些话，楚夕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事实上，当时她压根就没想到那朵护心莲，真的是一心拉着蓝桉同归于尽。
“以后别再做那种傻事了，命是保住了，可身体的损伤呢？你知不知道你全身灵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修复了。”
楚夕当然知道，她现在除了外在招式上的精进，修为境界算是彻底放弃提升了，她的灵脉根本承受不住太过强盛的灵力冲击，越是提升，越是会反受其害。
她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师尊死于他手，那种时候哪还会有理智，一心只想报仇，只要能杀了蓝桉，用什么办法都在所不惜。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死了没？后来黎珩赶到时，他早已没了踪影。而小白也因为我的冲动魔身殒灭，若不是修为高强的魔有重聚神魂再修魔体的能力，我可能就永远失去他了。”
季明阳放开她，安慰她道：“小白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尽快重塑魔体，回到你身边。”
“原来你之前说的散修师尊，竟是早已遁世的智远大师，那你为何不向万佛寺说明真相，他们认定了杀害智远大师一事是你所为，誓要杀你报仇雪恨。”
“他们眼盲心瞎，我解释了也没用啊！他们之前还跑到魔界叫嚣，我大侄子……咳，就是圣尊好言相劝良久，跟他们解释了镜湖森林的事不是我做的，等他抓他真凶，他自会给仙门一个交代，结果他们非逼着圣尊把我交出来，气得圣尊把他们轰了出去，让他们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再到魔界寻隙滋事，否则别怪他翻脸无情，他们这才不敢到魔界闹事。”
“我哥和圣尊也劝过我，让我把智远大师是我师尊之事公诸于世，这样就能立刻堵住悠悠众口。可我怎么忍心让有着一世清誉师尊蒙羞，我魔界圣使的身份，注定了和师尊的关系不能有见光的那天。”
这些话让季明阳既心痛又自责，原来自己竟是这么没用，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被困在瑶山，留她一人独自承担那么多误解与骂名。
他轻轻抚着她的发丝，说道：“夕夕不要难过，智远大师不在了，日后由师叔守护你。再有人胆敢找你麻烦，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楚夕勾起一抹明媚的微笑，说道：“嗯，师叔你最厉害啦！下次那群老和尚再对我喊打喊杀，你帮我揍死他们，非要算的话，整个万佛士辈分最大的方丈都得喊我一声师叔，一天天的对着自家师叔祖叫嚣，没大没小。”
见她露出轻松愉快的神色，季明阳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好好好，也就我们夕夕人美心善，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师尊教的好，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一心向善，除了偶尔毒舌一点，杀了几个该杀之人，我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结果还被仙魔两界辱骂成这样，我简直比窦娥还冤呐！”
季明阳无奈的笑了，他不知道窦娥是何许人也，但可以听出来，眼前的小姑娘确实挺冤的，他不解的问道：“智远大师的事情确实不便告知外人，那神剑宗的雷惊天所做的那些勾当，你为何没秉明仙盟阁？他叔父雷掌门因为此事一直迁怒于魔界。”
“哎！并非我不想说，是其中的厉害关系太过复杂，我才一直忍气吞声。我虽然不知道蓝桉究竟想做什么，但有一点我十分确定，他似乎一直在不留余力的瓦解仙门力量。从我哥遇害开始，到后来的天罡派，还有你闭关时的千毒门，琴剑山庄，三清观，花月宫等等，虽然被我截胡不少，但总归也让仙门损失不小。”
“我调查过神剑宗，除了雷惊天和派内几个内门弟子，其余弟子并未参与侵占魔界财物这件事。如果把这件事捅到仙盟阁，这么严重的过错，神剑宗还怎么在仙门立足，修仙界的五大派可能会去其一了。”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管修仙界还是魔界，都不宜有大的变动，谁也不知道蓝桉究竟隐藏了多少势力，不管折损哪部分力量，都是顺了他的心遂了他的意。”
这些看似是楚夕的猜测，其实都是原书的内容，原书的结局是男主彻底剿灭了修仙界，陌神棍说过结局不会变，那么现在这个反派的最终目的应该也是如此，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做出削减仙门力量的举动，反正自己身上的黑锅不差这一口，多背一口也不会压死她。
季明阳愈发心疼眼前人，她是有着四十多年的生存痕迹不假，但此刻，她也仅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只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的而已。
“如果世人都如你这般大公无私就好了！”
楚夕倒是无所谓的回道：“随便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他们也杀不了我，我也不是为他们而活。”
“你啊！倒是一直都那么洒脱。”
两人相视一笑，季明阳接着问道：“那位叫做蓝桉的魔，你查了那么久，可有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吗？”
提到这个就令楚夕深感无力，她回道：“没有，说来也奇怪，仙魔两界我恨不得翻了个底朝天，完全没查到这人到底藏身何处，每次都是他现身见我。”
“刚刚师叔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怎么说呢！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清的情愫。我曾一度怀疑他是我们玄甲魔卫的人，为了这个，每个月玄甲魔卫的修为考核，全部由我亲自出手，我试了两年时间，确定了并不是我们自己人。”
提到这个，季明阳心中的怒火登时燃烧起来，蓝桉抱着楚夕逗弄她时，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那你身边其他熟人呢？以他对你了如指掌的程度，此人应该就是你身边之人。”
“全部都一一排除了，他对我的感情并非是爱，那是一种让我无比反胃的变态欲望，我就像他最心爱宠物一般，存在的意义只是能够取悦他，他除了不杀我，对我身边的任何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说到这里，楚夕心头燃起熊熊怒火，两年多的博弈，她折损了众多忠心下属，想起来她就痛恨不已。
“夕夕既然来了仙门，就别再想那些事了。他即便没死，应该伤的也不轻，暂时不会再有大动作，这段时间你的首要任务便是好好养伤。”
“嗯，我哥和圣尊让我来瑶山也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不管有没有机会康复，待在灵气充沛的地方，对我总归是有利的。不过，除了这个他们还让我暗查一件事。”
越说声音越小，双手又不安的搅动起来，她不知道季明阳听到她带有目的而来会作何感想。
“你们怀疑当年加害师兄的人，是本派弟子所为？”
楚夕又一次被他给震惊到了，她好奇的开口道：“师叔，我都还没开口呢？你怎么又知道了？”
季明阳被她脸色的神色逗笑了，解释道：“这个并不难猜，我并不想怀疑瑶山的任何弟子，但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最合理。”
“之前大师兄也怀疑过本派弟子，但在那之后并未查出弟子们有任何异常举动，最终归结为是别派蓄意加害。”
“直到你来瑶山，我当时就猜测你来的目的，无非也就那么两个，查凌天圣尊身死的真相，或是为谢师兄讨个公道。”
“瑶山当年并未有人参与谋害凌天圣尊，所以只能是后者。而师兄他绝不会做对瑶山不利之事，谨慎着想，他不敢放任其他人乱来，才特意指派你来。”
楚夕赞赏的回道：“师叔真是聪明，确实是这样，圣尊审问白鹤时，他说当年加害我哥的人，就是瑶山的弟子，遗憾的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我哥为了不打草惊蛇，才让我过来暗查。这不刚好我现在的身体适合待在仙门，我哥就把我推了过来。
顿了一下，楚夕非常不认同的又接着说道：“推我过来时，还千叮咛万嘱托，要我一定要拜入你门下，我当时就觉得他肯定是疯了，让我去瑶山当奸细，还到你眼皮子底下当，这不是让我往火坑里跳嘛！还有挑战你，也是他出的主意。”
季明阳终于明白过来，为何楚夕带着目的来瑶山，还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原来竟是师兄一手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