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辩审钭县令,惩治朱麻仁
净名大踏步走进厅堂,跪坐侧位,两个腰持刀戟的少府士卒站左右后侧,好生威严。净名拿起案几上廷掾还没呈上的收成简报,阴恻恻道“你可知为何郑县粮食一年比一年欠收?”
不等郑县令回答,净名怒将简报甩在案几上“因为老百姓在郑县活不下去了,都去他乡讨生活。没有人自然没有匪徒娼盗,更加没有人种地了,自然就一年不如一年。”
钭县令欲反驳,对上净名身后的两个带刀侍卫,吞咽下口水,小声道“还请仙使不吝赐教,下官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心为民办好事,办实事。”
净名看对方认错态度良好,脸上怒气散去一二,但想到自己遭遇无辜火灾又是一肚子火气,严声道“你为何助纣为孽帮着朱麻仁害死了元不慎,相信朱麻仁的一面之词就妄下结论,造成全家死亡。”
钭县令一时没想到元不慎是谁,还是身侧的廷掾反应快,附在钭县令耳边就这起案子大概说一遍。钭县令拱手道“仙使有所不知,这元不慎通盗匪,还巧言令色拒不承认,实在最大恶疾,我大汉律令,匿奸与同罪,人证物证具在,并没有半分冤枉他。”
安然气不过说道“那好,匿奸是在明明知道对方为匪盗的情况下还藏匿,为匿奸。这元不慎只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收留了一个过路人一夜,何来匿奸一说?若要你这样判,那盗匪路过的地方多了,小吃店、杂货铺等等,都要抓起来通通杀掉,还有你这县衙,难道没有通匪的吗,若有,你是不是也该杀?”
钭县令脸红怒道“姑娘休要胡说,我县衙何来匿奸,又何来通匪?”
安然冷笑道“那朱麻仁明明早就知道元不慎不小心收留了盗匪,却知情不报,等一年后看上元不慎的妻子才来报,是不是匿奸?元不慎夫妇死后,他用低价买走了元家的产业,是不是与强盗无异?你们听信朱麻仁一面之词草草下结论,害死元家夫妇,也造成山伯的死,是不是同谋草菅人命?”
钭县令一下子被扣了这么大的帽子,怒道“胡说,胡说,我按照律令严格执行,都是公平公正的办理每一个案件,从没收受过任何人的贿赂,不敢说对的起天地父母,至少对的起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
安然冷笑道“你只讲法律,不讲情理,不问青红皂白只坚持自己认为的一意孤行,不听他人辩解,不理会举报人是何等动机不良,甘愿沦为这种人的爪牙,把违法匿奸这样一个大帽子就胡乱扣在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身上,说的好听叫做一意孤行,说的不好听就是草菅人命。”
钭县令双腿颤抖跪在地上,惊恐道“请仙使明察,我自到郑县做县令来,没有收过任何贿赂,更是按法办事,从来不曾徇私。”
净名冷笑道“那朱麻仁明知盗匪到过元不慎家,却知情不报,是何罪名?”
钭县令小声道“如同匿贼,与贼同罪。”
净名继续“那他出于私心,明知元不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留了盗匪,却污蔑元不慎故意匿藏盗匪,致元不慎喊冤而死,是何罪名?”
钭县令额头滴下冷汗,嗫嚅道“欺谩、矫制至杀人,皆为贼也。”
净名又说道“你听信一面之词,草草断案,致元氏一家惨死,并且还将田产低价卖予朱麻仁这种如同贼人的小人,是何罪名?”
钭县令一屁股坐在后腿上,惊恐磕头“仙使,我实在冤枉,我只是奉法办事而已”
净名不理会对方的狡辩,更大声说道“当今天子重视农业,笼络人才,你管理的郑县,人口极速下降,致使许多田地无人耕种,又是何罪名?”
安然对身后的姚言之问“姚先生,他这算不算违背君意。”
姚言之点头“确实,君上定制律法是为了保护百姓,田丰人密,他却用律法背道而驰,致使人人犹如惊弓之鸟般,忠厚老实的农民不得生活,狡诈奸猾的小人却活的滋润,与君上定制律法的初衷背道而驰,实乃违背君意。”
净名点头,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这狗官就交于姚先生处理了。”
站在一旁的廷掾石心严噗通跪下求情“仙使,钭县令只是过于正直了,他心并不坏的。那元不慎死后,钭县令每年都会派人去扫墓。但律法如此,他实在不敢徇私枉法。”
净名嗤笑道“所以,你是明知道元不慎可能是冤枉的,还要助纣为孽。律法是可以惩治恶人,但你却忘了您身为父母官,不但要惩治恶人,还要庇护好人。”
钭县令满头冷汗跪在地上,姚言之眼神示意两个手下将钭县令带下去,净名盯着石心严轻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去把朱麻仁收监。”
石心严赶紧起身小跑出去,心里暗暗叫苦“这可千万别连累自己啊,自己可啥都没做啊,往日劝过钭县令,可他不听我这做手下的能有啥办法”大脑快速翻转着自己这些年做过的好事,救过的人,想用这些为保护全家老小。
不到一刻钟,身穿绫罗绸缎大腹便便的朱麻仁压到厅堂,朱麻仁稀里糊涂的被带来还不明白所为何事,看到厅堂内身穿甲胄的士卒,前面坐着身穿法袍的白须老者,而廷掾不断擦汗,心里知道这是大人物,赶紧磕头道“草民拜见青天大老爷。”
净名看着面前的朱麻仁,一脸猥琐相,嫌弃道“朱麻仁,你可知道自己所犯何罪?”
朱麻仁一脑袋懵逼,摇头“请大老爷明示。”
净名道“你告发元不慎藏匿盗匪,可有此事?”
朱麻仁小心看廷掾石心严一眼,石心严并没有给任何眼神回应,吞咽下口水“是。”
“你几时知道元不慎窝藏盗匪的?”
朱麻仁眼珠一转,明白事情的根节了,赶紧道“我是听元不慎的妻子与其他人吹牛,说出来的,知道后我就立刻去报官了。”
净名轻瞟朱麻仁,暗想这小子脑袋转的到挺快,转而道“所以,你是道听途说,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就无故发污蔑元不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