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又来一个抢磨盘的龟孙
安然借着上厕所功夫，给了婢女一些小费带到程媚儿住处。程媚儿是府里最后一个进来的妾室，地位最低，住在最靠里的一个小院落，推门进去看到一个婢女在院中敲冰，一个婢女不时把热水浇在冰上。两婢女齐抬头看到孙氏身边的贴身婢女，赶紧放下手中活计躬身行礼“张姐姐，夫人可是有吩咐？”
被叫做张姐姐的婢女道“这是君闻香的安掌柜，来找程氏。”
之前敲冰婢女欢喜道“在的，在的，安掌柜您里面请。”浇水婢女赶紧进去叫程媚儿。
程媚儿出来看到安然愣了一下，对张姐姐笑道“有劳张姐姐了。”
张姐姐笑道“不碍事的，那我先走，一刻钟后来接安掌柜。”
安然点头，两个婢女恭送张姐姐出去，程媚儿领着安然进屋。
房间中规中矩，屋里也没有孙氏的房间暖和，安然打量了一圈感慨“你这日子过的不怎么样啊。”
程媚儿坐在塌上不悦回怼“再不怎么样也比你高贵。”
安然嗤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案几上“让自己过的舒坦点。”
程媚儿打开钱袋见是两锭银子，惊讶不解道“你为啥要给”
安然不在意道“这是丽娘让我给你的，她说你毕竟是她做媒进来的，不能让你过的太可怜了。”
程媚儿抿嘴“谢谢丽娘。”
安然好奇道“哎，当初你是自己想嫁进来的，还是你父亲逼你嫁进来的？”
程媚儿自从嫁进来后遭遇的冷落已经让她灰了心，叹息道“我自己想嫁进来，我父亲也想让我嫁进来。”
安然点头“嗯，有其父必有其女。”
程媚儿不悦反驳“我父亲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自己不争气。”
安然不想反驳古代女人的思想，说了没意义，问道“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程媚儿摇头“魏郡守还没回来。”
安然心里无语，毫不留情的泼冷水“他回来了，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程媚儿愣在当场，抓住安然的手着急道“安掌柜，帮帮我。只要你帮了我，日后在河东郡我定会护着你的。夫人她不会护着你，她只在乎你能不能给她带来利益。我不一样，只要你帮我站住脚，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帮你的。”
安然看了眼外面，两个婢女正好往这边走，反握住程媚儿的手温言道“程夫人喜欢我店里的饭食，欢迎随时来吃。”
程媚儿开始不懂，待两个婢女进来后娇笑道“好，夫人定然还有事与安掌柜说，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安然对两个婢女笑笑，离开小院。
来时浩浩荡荡，回来时孤零零一个人，安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姜平之敲门进来打了一杯酒坐在堂屋边饮边道“出去一趟是让人打了？”
安然无语道“确实让人打了，是打劫了。”
“哦，这么高兴的事说来听听。”
安然心中气闷，索性起来也舀了一杯苹果酒，坐桌前一饮而尽没好气道“是不是看我被欺负，你就高兴？”
姜平之本想点头说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改口道“看是谁欺负了，怎么欺负的。毕竟你和我还有一起偷蒲桃的交情，旁人欺负了你我总是没面子。”看安然面色依然气闷继续道“而且，我在这里住的挺好，有面吃有酒喝，若有人打扰了这份惬意，我肯定不干。”
安然叹气道“以后别处也会有炸酱面，你想吃能去的地方就多了。”
“那华氏龟孙也要卖炸酱面？”那日华文恩说磨盘一事时姜平之在场还怼了几句。
安然摇头“是郡守那龟孙。”
姜平之想了想，问“你说的是魏子程？”
安然点头“就是这龟孙，要拿我的磨盘是去上表，还要请教面条做法，炸酱做法。”
“嘭”姜平之一拳打在桌上，桌上酒杯颤了颤，气愤道“这个龟孙，想升官想疯了。”
安然叹气“谁叫人家是官，我是民呢。”
姜平之摆手“那不行，你我有一起偷蒲桃的交情，我不能让你这样被人欺负。”
安然诧异抬头“你有办法？”
姜平之坏笑道“既然这么多人都想拿你的磨盘和面条去邀功，干脆咱们先他一步将炸酱面呈给当今圣上。”
安然端详姜平之许久，质问道“你是官？”
姜平之挑眉又喝舀了一杯酒喝完道“我只是一个交友甚广的游侠，正好有在御前侍候的好友，你要不要用？”
安然盯着姜平之思考许久，摇头道“不用，县官不如现管，这炸酱面有齐家的股份，以丽娘与郡守夫人的关系，他们应该不会让我吃亏。他们想借这东西升官发财，我想把炸酱面卖的更多更广，大家互相成全，两全其美。而且惦记这玩意的不是一家，我死攥在手里反而不好，还不如大方拿出来，让他们争去。”
“既然如此，我也来争上一争。”
“你拿什么争？”安然越来越觉得这个姜平之不简单了，郡守一家不管是老子还是儿子都算的上重臣，要臣，这家伙说话语气轻轻松松，好像能轻易掰倒郡守一家似的。
“后日，我要陪着樊兄去趟京都，顺便去做顿饭。”
“去京都？干什么？给谁做饭？”安然想到了之前偷听曾氏夫妇谈论什么孩子的事，猜测是不是与这有关。
姜平之笑道“去做什么他夫妇自会和你解释，至于给谁做饭，自然是能将炸酱面介绍给天子的人做饭。”
安然皱眉道“你这样做会不会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会不会让郡守和华氏记恨我？”
姜平之大掌落在安然头顶，安然一个激灵迅速躲开，姜平之笑道“放心，他们只会知道是我，不会知道是你。”
“那你不是和那俩龟孙一样，想借着我的炸酱面升官发财。”安然白了一眼面前的黑面胡须大汉，看似憨厚耿直，实则一身心眼子。
姜平之反问“你拦的住？既然拦不住还不如放任。”
安然心烦摆手“算了，随便你们折腾，反正要是让我不好过了，我带钱走人。”
姜平之笑道“放心，会让你稳如泰山的。”
安然白了一眼对方，才不相信这些利己主义者的鬼话，将姜平之轰出去后躺会床上补觉，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因为这些人成了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