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难得吃牛肉
安然对于姜平之自夸英雄一行为，心里无语极了，可顾及此人身份不明本事不小，不能总是得罪，顺势讨好“姜大侠明鉴！”
姜平之第一次斗嘴完胜，心里说不出的爽哉，大方道“华子琪要通过你结识郡守之子魏子程。”
“魏子程？他有什么必须结交的可取之处？”安然大脑快速翻转，总感觉这华氏兄妹是团迷。
姜平之起身道“这我就不知了。好了，今日的酒就到此为止吧。”径直走出堂屋，留下安然眉头紧锁在思考华氏兄妹与文焘言的关系，与自己的关系。
安然两次被打扰睡懒觉，又喝了好几杯甜酒，小腹鼓胀已经没了睡意，起身出去小解。这里的厕所都在院内，家家厕所与猪圈相连，人排泄之物直接落入猪槽，猪吃的也就是人类的五谷轮回之物。这所院落自然也是这样的格局，只是没有养猪而已，但安然却绝不肯再吃猪肉。
小解完毕，安然打算去二进院看看昨夜发酵好的黄豆，刚走到侧门口，就听到门内曾氏的哀戚之声，安然皱眉不动，也想知道自己‘亲妈’被谁欺负了。屏息静听，就听到曾氏叹息道“我表姐也是个命苦人，丈夫去了战场没回来，也没有捎回一文钱，她们孤儿寡母的拿什么生活？种地力气有限，打出来的粮食交了捐税，剩下的连吃饱都困难，又哪来的钱交孩子的口税。”
曾氏丈夫樊有兹语气中颇有不屑道“就算这样，也不能卖了孩子。”
曾氏叹息不语，樊有兹安慰道“算了，路都是她自己选的，吃不了苦，受不了罪，担不起一个母亲的责任。现在做了娼女有吃有喝有漂亮衣服穿，正合她意，你在这唉声叹气替她难过，没准人家还觉得这样的日子快活呢。”
曾氏道“我是心疼那俩孩子，不知道卖哪去了，可有受苦。若若知道那孩子在哪，定要去看看过的好不好。”
樊有兹无奈道“她不是说了嘛，卖到大户人家去了，有吃有穿，饿不着冻不着，比跟着她强。”
曾氏道“再大户人家也是卖给人家做下人，打骂不全靠主家的心情吗？主人家好孩子就少受些罪，人若不好”说到这，曾氏轻声抽泣。许久道“要不，咱们托人打听打听那俩孩子的下落，若过的不好，咱们把孩子赎回来，怎样？”
樊有兹应该是被妻子的泪水打动了，妥协道“那就听你的。你我结婚多年没有子嗣，没准收留了这俩孩子也能为我们带来福报。我先去找她探出两个孩子的下落。”
曾氏道“我去吧，毕竟我是她妹妹。”
樊有兹语气坚定道“不行，那种地方你哪能去，我去就好，她若不说，我就把她卖孩子的事情宣扬出去，看她哪还有脸面！”
曾氏嗤笑“我不能去，那你更不能去了，万一让哪个蝶儿粉儿的勾了去，我岂不哭死。”
樊有兹对于爱妻的在意心内欢喜，可也为难了，支支吾吾许久道“那那那我去拜托姜大侠。他最是心软，肯定会帮我们的。”
曾氏嗯了一声道“那你与姜大侠好好说说，若他为难千万不可勉强，毕竟人家已经救了你的命。”
“我晓得的。”两人脚步声响起，应该是要出侧门，安然赶紧躲到角落，等夫妇二人走远后才进去。
中午，文焘言与华文恩提着酒肉登门，安然上前行礼道“咱这开的是食肆，来吃饭还用在外面带吃的进来？”
华文恩将东西递给店佣笑道“这是官署发的牛肉，我和焘言的加起来也只有这么多，索性都拿来大家一起尝尝。”这年代牛是最金贵的，耕地、拉车全靠牛，除了祭祀等日子，平时里普通人杀牛吃牛是犯法的，就算牛病死老死了想吃也要上报到当地官署，当然，这些都是针对普通人，有钱有权的人家想吃牛肉还是比较容易的，只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吃。
安然也好久没吃牛肉了，当下开心道“难得有牛肉，我就给大家做一个牛肉小炒。华姑娘在后院，你们先去她那等着，晚些我带饭菜过去。”
华文恩拱手道“辛苦然妹妹了。”
安然笑而不语，扭身进了后厨。文焘言踌躇一瞬跟在安然身后一起进到后厨，尴尬道“然然，哥哥让你受苦了。”
安然不解看向文焘言“你说啥？我本来就开的食肆，做饭不是正常吗？”
文焘言侧身让开一端菜出去的店佣小声道“你既是我妹妹，根本不需要做这些，更不需要去给旁人亲自庖厨。”
安然推开文焘言一些，免的挡了人家的道，好笑道“怎么，你妹妹就高贵了？我从做你妹妹第一天起，一直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从来不觉得委屈。相反，如果让我平白无故的享受某些特殊待遇，我会心里不踏实，活的不安全。”
文焘言知道安然是意有所指，当下不便辩解，来来往往忙碌的店佣实在是多，自己不好再挡着道，点头道“那我先去了，你也赶紧来。”
半个时辰后，安然和曾氏各自端着一大托盘，上面放置三四样家常菜，往华子琪住的三进院而去。
姜平之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小鬼头端那么多菜，皱眉上前抢过托盘不悦道“本来个子就小，再压压就成侏儒了。”
安然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身高，被人讽刺立刻火了，还嘴道“我侏儒你就是四肢发达的黑猩猩。”
“黑星星是啥？”姜平之第一次听说，很好奇。
安然得意一笑“就是脑袋大，胳膊长，腿长，满身黑毛，就知道吃和打架的丑八怪。”
姜平之恍然道“哦，还不错，还知道打架，挺厉害的。比侏儒强，就知道忍气吞声给人家端茶倒水。”
安然嗤笑“嫌弃人家的酒水，以后就别喝。”
姜平之看向身边面色不虞的小鬼头，温言道“酒水还是要喝的，佳酿难得。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安然翻个白眼回嘴“不去。”
姜平之看向身后不断偷瞄的曾氏，眼神示意，曾氏赶紧快走到前面去。姜平之看曾氏走的差不多应该听不到说话声了，小声道“我带去你看看华子琪的新宅。”
“不去。”安然对华氏兄妹虽然好奇，但不想有瓜葛。
姜平之再次诱惑道“她那有好多新到的蒲桃，都是从西域而来的精品，个大汁甜，咱们拿些回来酿酒。”
安然不敢相信的看着姜平之，心里一直认为这人虽然嘴碎了些，长的潦草了些，可人品应该没问题，不然怎么会救樊有兹，想不到，居然会是个贼。蒲桃这东西在这里真的堪比黄金，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好久没吃还有些想，吞咽下口水小声道“你干嘛要偷人家的蒲桃，万一发现了怎么办？”
姜平之得意道“放心，那新宅现在还没住人，明天才开始进仆从，他们弄来蒲桃是送给郡守府的，华氏财大气粗，丢点蒲桃人家根本不在意。”
身后有店佣过来，安然快速道“饭后到我房间再说。”
姜平之眉梢微撬，对小鬼头的决定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