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丁二酉死
一早文焘言去上值,姜平之也和往常一样去无踪,中午时候,文焘言面色铁青的来到炸酱面店,找到安然小声道“丁二酉死了。”
“丁二酉?”安然没想起来这是谁。
文焘言看了眼四周无人过来,小声道“就是给我帛书那人。”
安然拽着文焘言去往后院,齐广君刚刚进门见此情景知道兄妹二人有事要说,遂去厨房给文焘言准备中午的饭食。
安然拽着文焘言进入柴房,开着门防止有人偷听,二人面向门外,安然小声问“哥哥,那人什么时候死的,谁杀的?”
文焘言如实道“今早我去衙内有人报官于一家猪圈内发现一死尸,我等遂去查看,这才知道是丁二酉。周围人群没人认得他,我也只好当做不认识。仵作验尸约死于今晨未时,系一刀穿膛毙命。”
“未时,城门还没开,要不就住在县城,要么昨天就没出去。”安然思索道“哥,你觉得他是因为啥死的。”
“多半与那帛书有关。”
安然盯着文焘言的样子“哥,那你觉得谁会杀他?”
文焘言看着头顶的天空,清冷湛蓝,许久道“这份帛书传出去,对昌邑王和他都极不利,最有可能杀他的定是不希望这份帛书流出去的人。”
安然反驳道“如果不希望帛书流出去,应该在给你之前就杀,为什么再给了你以后才杀他呢?杀了他没有找到帛书,那肯定立刻就来杀你了!如果真的是昌邑王和他的人干的,那你现在还能安稳的站在这吗?”
“是啊,也许杀手的目的是不希望丁二酉说出帛书背后的真相。”忽然急转身“韦二公有危险。”不等安然问韦二公是谁,匆匆跑了。将进来叫文焘言吃饭的齐广君撞个满怀,草草说了句‘抱歉’就跑了。
“安然,文公子这是怎么了?”齐广君踉跄几步勉强站住,惊魂未定问道。
安然上前搀着齐广君解释“衙门有事,先走了,走,咱们吃饭去。”
齐广君失落噘嘴“饭还没好呢。昨天陪程媚儿一起来的婢女送来了庚帖,要请我三日后去程府,你说,她是不是想给我下马威?”说着将手中的宽竹简递给安然看。
安然接过扫了一眼,曲里拐弯的字认识一大半,看来还得多多练习才行。“你要是害怕就拒了她。”
齐广君不服气道“我才不怕她呢,只是她现在毕竟是河东郡守的小妾了,不管怎么说,她是官我是民,要是真闹不愉快了,还能像从前一样揍她吗?”
安然想了想提议“要不到时让丽娘和你一起去,这门亲事还是丽娘撮合的。”
齐广君犹豫一瞬“晚上回去和丽娘商量一下再说。”
晚上回去后,齐广君将庚帖拿给丽娘看,丽娘嗤笑一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齐广君崇拜的抱着丽娘撒娇“丽娘最威武了。”
丽娘抚摸广君的软发慈爱道“放心好了,我既然敢把她弄进河东郡守府,自然有压制她的办法,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嗯嗯,丽娘最疼广君了,广君也最喜欢丽娘。”齐广君完全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一样钻进丽娘的怀里各种撒娇。丽娘满脸慈爱,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对继母继女。
当天文焘言没有回齐宅,安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第二天甩开众人偷偷跑去县衙找他,从同僚中得知昨夜文焘言接到河东郡的临时调令,连夜去往河东郡府。回来时碰到姜平之,两人互看一眼,哼了一声擦身而过。
这日齐宅女人都起个大早,因为今日要去参加程媚儿的赏梅宴,时刚刚下了第一场初雪,梅花悄然绽开,成为寒冬腊月的美景。丽娘红色皮毛大氅甚是富贵,齐广君白色皮毛大氅,安然也混了一件灰鼠大氅,在这小乡县里也是极少有的。
程媚儿虽然进了河东郡府,父亲也升了主簿,但自身财力浅薄,依然住在以前的二进小宅院内,与齐宅的五进大院落比起来寒酸许多。丽娘三人乘马车在程宅门前停下,早有等候的婢女上前热迎至程媚儿的小院。小院是一个一室两堂的小院子,种了几株应该是临时移栽过来的梅花树,上面白的粉的梅花竞相绽放,配上稀薄的雪层,算的上是孤傲寒梅了。
程媚儿身穿灰鼠大氅迎将出来,丽娘携齐广君等人躬身行礼,尊称一声程夫人,程媚儿笑嘻嘻的握着齐广君的手道“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媚儿就好,夫人显得太生分。”
齐广君恭恭敬敬回道“夫人说笑了,你是官,我是民,怎么能直呼夫人名字呢?夫人可以大度,我却不能不懂礼数。”
程媚儿被怼,心里老不舒服,可想到自己囊中羞涩被郡府的人瞧不起,压着怒火满脸笑容握着齐广君的手更紧了“咱俩打小就认识,吵吵闹闹长大的。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除了亲姐妹谁家有这样打闹长大的姐妹?”
齐广君心里翻白眼暗忖“仇人也是打打骂骂中过来的,一点都不亲一点都不爱!”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羞涩回道“其实我和夫人想的一样,虽然我们平时表面总是不对付,但是却早把您当成最亲的姐妹了。为啥咱俩总吵架,还不是因为太像了嘛,但凡有一个不一样,也不至于总是吵架。”
程媚儿掩唇颤笑“广君妹妹说的太对了,咱们就是因为太像了才会总吵架,走,进屋说,外面太冷了。”
丽娘看女儿应对自如,客套几句后就去找程媚儿的母亲说话了,留下沉默寡言的安然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