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韦二公上门,养子丁二酉送帛书
月余不曾回齐宅的文焘言出现在君闻香炸酱面店门口,齐广君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清润公子,喜出望外奔至门口,面色娇羞道“文公子,好久不见。”
文焘言抱拳行礼“恭喜齐姑娘新店开张,我因近日公事繁忙没能帮上手,请见谅。”
齐广君摆手急道“不见谅,不见谅。你忙正事要紧,我们这小店不值得公子挂念。公子,吃饭没,进来吃碗炸酱面,这炸酱还是安然妹妹发明的,特别好吃。”
文焘言听到夸奖妹妹,面色微笑“好,那就来一碗。”
齐广君殷勤的将文焘言引至二楼的雅间,又亲自去后厨挑选炸酱和配菜连着新鲜出锅的面条一起端上来,边放置边介绍“这是香菇味的,这是羊肉味的,两个配在一起最好吃,放些配菜加在里面会更加爽口清脆。文公子,你这些日子忙公务,人都清瘦了,定没有好好吃饭。咱家的食肆离着衙门近,回头每日你就到这来吃饭吧。或者让人给你送去也成。”
文焘言拦住齐广君要亲自夹菜的动作“齐姑娘,我来就好,不必招待我,你去忙吧。”
齐广君尴尬端坐,小声道“不忙的,不忙的,呵呵,我陪公子说说话。”
文焘言微皱眉“齐姑娘,我有朋友要来,是男子。”
“哦那,那,我就先出去,不打扰公子了。”齐广君心内略失落走出雅间,深呼吸,微笑又重新爬上俏脸,跑去后厨吩咐庖厨做几个拿手小菜,带了一坛酒敲开雅间笑道“公子,这里有些酒菜,你和朋友慢慢喝。”
文焘言抱拳拱手道“多谢姑娘。”齐广君娇羞而出,回到一楼等待文焘言的朋友。
此时从外进来一个瘦弱驼背不停咳嗽的老者,身边一中年男子搀扶而入,老者面色蜡黄咳嗽厉害,似有病入膏肓之态,店佣上前恭敬道“客官,您吃面?”
中年男子不悦皱眉怼道“你们这开的不是食肆?难道是棺材铺?”
店佣赔笑道“客官说笑了,小店特色炸酱面,县里只此一家。今日开张第一天,凡是来吃面的客人赠送一瓶炸酱,绝对好吃又实惠。”
“咳咳我们上二楼,咳咳这人太多我难受”瘦弱老者咳的面色通红,店佣真担心这老爷子吃着吃着再噎死在店里就麻烦了,但碍于一旁满脸凶相的中年男人,只好往楼上引。
二人走到一雅间门前忽然停下,中年男子直接推开门,店佣着急上前要给里面的客人赔不是关门,正巧里面的文焘言出来,看到瘦弱老者面色微变,点头道“二位坐下一起吃吧。”
瘦弱老者径直进去,扶着桌角坐下,看了一眼满桌的菜肴和酒以及空碗的炸酱面“咳咳店佣,也给我来一碗这个。”
店佣看看文焘言,看看不客气的老者和中年人,双方似乎认识,点头道“得嘞,两位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下到一楼找到齐广君将刚才之事告知,齐广君心下疑惑,亲自去厨房端了炸酱面送到楼上。
齐广君敲门而入,笑盈盈的将炸酱面放在桌上趁机打量二人,看老者不停咳嗽担心道“这位老翁,我看您身体似乎有恙,不若先去看看?”
中年男子怒道“你是在诅咒我父亲吗?”
老者赶紧对中年男子摆手“不得无礼,咳咳多谢姑娘好意,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咳你这炸酱面能吃三大碗咳咳”
文焘言为老者倒了一杯酒,对齐广君道“齐姑娘你去忙吧,我们有话要说。”
“哦,各位客官慢用,有事喊店佣即可。”齐广君扭头走出门外,想了想去后厨将安然拽到隐蔽处说“你哥和两个朋友在楼上吃饭,可我看他那两个朋友有些古怪,我担心你哥会被骗!”
安然这些日子过的滋润,也很少见到文焘言,都快忘记文焘言的身份了,听到齐广君这么一说,立刻想到会不会和太子一事有关?心里担心嘴上打趣道“你啊,就是太喜欢我哥了,才会这么小心翼翼。他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能让谁骗?又骗他什么?除了你觉得他长的一表人才,谁稀罕骗他!”
齐广君面色羞红嗫嗫道“不是的,我真的觉得那老头很奇怪,明明穿着打扮是没钱的农户,可刚才他喝酒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手腕上有一条朱砂手钏,朱砂可是给当今天子的贡物,不说老百姓了,就是当官的都不敢戴出来。”
“朱砂?”安然知道齐广君说的肯定是对的,猜测也没错,当下安抚要紧,回头再找文焘言这个炸弹问问,道“我知道了,等会我去嘱咐我哥,定给你看好喽,不让别人哄了,骗了,抢走了。”
齐广君又嘱咐了些才面色羞红的回到一楼等着文焘言出来。
此时雅间内的老者正是那日给文焘言黄金笔的韦二公,韦二公双手颤颤巍巍的快速吃面,边吃边夸奖“爽哉!美哉!”一起的中年男子也不住口的边吃边赞,一旁的文焘言心中又急又怕,那日与韦二公还未见面就见识到了厉害的箭术,留下黄金笔和一句话后就再没出现。文焘言每日拿着黄金笔胆战心惊的在衙门当差,一日、两日,十日,十五日,都没有人来寻自己,以为是老者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本打算放下了。今日妹妹新店开张特意来看看,不想这韦二公却自己找上门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心里又惊又喜又怕又寒,但碍于韦二公的身手不敢插话,只坐在一旁静等。
许久,韦二公吃了两大碗炸酱面后,用袖子抹嘴舒心之极,指着一旁的汉子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文焘言摇头不语,表示不知。
老者微笑“他你自然不识得,他父亲丁得子丁长秋你可记得?”
“他父亲?你们不是父子吗?”文焘言第一反应是原来他们是假父子,那说的话有可信之处吗?
中年汉子起身下跪抱拳道“在下丁二酉,见过公子。”磕了一个头继续“家父丁得子是在入长秋宫为宦者之前与家母离异分开,后改嫁韦二公,是以,韦二公也是我父。”
文焘言搜索记忆中长秋宫的样子,祖母身边肯定是有大长秋的,只是是谁,长的什么样,却不清楚。自己是妾室出身,母亲并不得父亲宠爱,又13岁离家求学,对于宫中的人和事知道甚少,认识自己的人和自己认识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当下不着急询问,面色平静点头“起来吧。你既是丁长秋的儿子,来找我,肯定是有要事要说。”
丁二酉跪着未起,从里衣内掏出一块黄色绢布双手举过头顶哀切道“公子,皇后与太子死的冤枉。这是出事前十天,我父托人捎来的帛书。”
文焘言心下大惊,双手微颤接过帛布细细看来,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恨意丛生,“啪”一拳狠狠打在桌子上,韦二公嗤笑“意料之中的事,有何可惊可怒。”将一杯酒递到文焘言身前,文焘言一饮而尽,猛咳两声,双目赤红瞪着丁二酉“这封帛书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