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7
来到叶翎身边程楚露出几分醉相，眼睛亮亮的，好像一只小狐狸：“我梦见，傅叶，就在我眼前！”
叶翎被她这话吓得怔愣，半天没再说话，想看看她是喝醉了说胡话还是酒后吐真言。
程楚没醉，她只是突然想换个玩法了。
脸上的桃红不知是不是酒气染的，看起来满是春色，程楚甜丝丝地笑着，狡黠的眸光若即若离打在叶翎脸上。
不用程楚说出来，叶翎已经猜到了答案，她知道了，知道傅叶就是他，否则她怎么会在酒醉认错人时对着徒弟露出这样的神色。
叶翎几乎是瞬间将事情前后都猜明白的：程楚这几天做梦了，而且认出来了叶翎是傅叶，所以她去玄地找了他……
宽大的手掌将程楚的纤细腰肢抓在手里，叶翎不说出他的察觉，静静聆听程楚的话。
被扶住腰身，程楚顺势趴在叶翎胸前，抵着他的肩膀，将头扭着往上看叶翎的下颌线。
他半张脸隐没在红色面具里，半张脸裸露在外，却也是那么低调内敛，比起被他叫做“小月亮”的程楚，程楚觉得他更像潜伏在寂静夜色里的月牙，月色下，他的肌肤变得灰白，细看才能看清，叶翎的脸部线条干净流畅之中显得坚毅，好像是一座细心打磨过的雕像。
程楚想起盐津湖里唯一见过叶翎容貌的魔修对叶翎的夸词，心里燃起一把火。她想揭掉这个阻挡在二人面前的面具，亲眼看看她只有模糊印象的这张脸到底是怎么样的。
两人之间弥漫着粘稠浓厚的情愫，可久久，谁也没有说话。
叶翎垂着眼眸，余光能看见程楚一直都盯着他的脸看，她的表情，有点危险，好像是想把某种东西吃进肚子里的样子。
喉结滚动了一下，叶翎手上无意识收紧了一分，而后松开一只手摸上面具，他颤抖着眼睫毛。
程楚见到他的动作，以为他还是不想告诉她身份，还是不想露脸，她正打算开口将事情跳过，可下一瞬，红色灵力在叶翎脸上开始消散。
程楚目不转睛地盯着，只见红光像细沙一样飘散，一张俊美漂亮的脸也初见雏形。
不知为何，叶翎整张脸彻底展露面前时，程楚出现了一种久违了的情感，好像她早就认识了这张脸，并一直都很怀念。
可是现在的叶翎跟八年前的他差别还是挺大的，以前的他很好看很漂亮，现在的他，是令人动容的美，令天地失色的俊。
可是就是顶着这样一张傲然立于世的脸庞，叶翎却一直都垂着眼帘，眼珠寸寸颤动，眼睫毛也跟着在轻微地抖，若不凑得这么近，程楚甚至发现不了。
这时的叶翎好像一只受惊的兽，没有桀骜与高贵凌人的气质，只能看见他小心翼翼到近乎卑微的模样。
他不说什么，而是直接将脸露了出来，可程楚在某些时候就是那样爱玩的人，她痴痴笑着：“你长得好像傅叶啊！”
听到程楚的话，叶翎轻轻地将下巴挪了位，更靠近程楚一点，他用几乎只剩下气息的声音叫道：“师父。”
程楚一愣，差点被压制住，她依旧眉眼上扬，此刻多了几分质问：“为什么叫我师父，你是傅叶吗？”
“是，是我。”
不管程楚是否知情，事已至此，叶翎不再隐瞒，他还是用小如蚊声的音量说话，少少的气息从嘴里跑出来，轻轻扑在程楚的鼻尖上。
一时间，程楚脸上又露出前面的那种危险眼神，甚至比之前更加炽热直白，她靠在叶翎肩膀上，直直盯着人家的唇。
兽性是天生的，而想亲吻恋人的心，也是无师自通的，程楚含糊说了句“为什么骗我”，便闭着眼睛，不由分说，火急火燎吻了上去。
叶翎惊得眼睫毛颤动如扑飞的蛾翅膀，他十分不知所措，这其实不怪他怯懦，任谁在被扑着啃时，看见身后有人，这人还是啃他的人的师父时，他的手足无措真的应该被理解。
直到云杉回过神来，连忙走近，手舞足蹈地低吼：“你们在干嘛！？”
程楚才知道师父居然来了。
与此同时，她睁开眼睛，看见叶翎眼里的颤动。
程楚笑着举起双手把他眼睛盖住，然后，身后沙砾骤然颗颗飞起，拼成了一面巨大的纱，竖立空中，像一面薄纱迎风飘扬，让人只能看见一对身影拥在一起，却看得不真切。
程楚便是这样阻拦了云杉，然后继续亲吻叶翎。
叶翎的身躯仿佛是立于天地的树，任凭程楚如何逼近，如何压迫而来，他都没有挪动，二人便在这样一攻一守的局势里，吻得热火朝天。
程楚魅着嗓子问他：“你不亲我吗？”
一句话，勾起天雷地火，叶翎终于主动吻了过去，双手紧紧抱住怀中人儿，也许是隐忍过久，一旦反攻，叶翎比程楚还着急，他高大的身体压迫而来时程楚退了好几步，最后又被叶翎搂住站好在原地。
“……”云杉已经默默转过头去。早在前面看见二人一起出现在这里，云杉就有所怀疑了，如今发展迅猛，即便他想说点伦理纲常，也没什么用了，干脆支持。云杉老了，看不得小年轻亲热，只好背过身站在那里，给二人把风放哨。
云杉看不见的是，后来在两人气喘吁吁中，叶翎停了下来，程楚歇了口气后，干脆将叶翎压倒在地，欺身而上。
叶翎从来没想过，程楚竟然会狂野至此。
但这份没想到摆在眼前时，他得到的是铺天盖地翻滚在全身心的惊喜。
便让她如此吧。
叶翎在另外三面也竖起沙纱，并将自己的玄色长衣抽出，铺在了程楚身上，宠溺地任由身上人放纵。
此刻，叶翎的破心境里，静谧许久的星空重新点亮运转起来，夜色浩瀚，星空盛大，有一抹极浅的月牙悄然显现。
“……”云杉比叶翎还没想到小徒弟原来是这样的人！即便二人都发出没有声音，以时长来看云杉也知道这亲热不简单，他又恼又羞，一步步走远开去。
沙地上，二人以最原始自然的欲望去做一场最原始的爱，没有动用灵力，沙砾滚满全身，叶翎轻轻为身下的人将发丝上的沙子挑走。
“你是不是在来玄地之前就梦到我身份了？”叶翎问她。
第一次□□过后，程楚浑身上下连脚趾头都难以平静，只是她也知道不能过度，此刻微红湿润的眼角自然流露着我见犹怜的模样，她不知道自己眼睛正勾着丝，不再游戏，她笑绵绵地承认真相：“猜对了！”
叶翎低头，喉结滚动，他轻轻将唇印在程楚的嘴角，没有离开，贴着她说：“师父，我很想你。”
听到这句话里深厚浓烈的情绪，程楚差点落泪，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点歧义：“徒弟，你从前就开始觊觎自己师父了吗？”
叶翎一怔，上移咬了咬程楚的细嫩耳垂：“没有，以后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不要叫你师父了。”
程楚逗徒弟得逞，就算被咬耳朵都很开心：“不可以，我喜欢，够变态。”
“……”叶翎声音因生理原因低哑，却又顺从心理显得极度温柔，“我以前太不了解你了。”
程楚闭上眼睛，伸了伸脖子，下颌线绷紧几分，下意识压住自己的变态属性，然后才开口：“你不是不了解，只是我们以前没有机会把性格体现在这些事情上。”
压了等于没压。
叶翎服输，再跟程楚说下去，他们俩谁也别想站着离开这里。
程楚拉着叶翎的手，眼睛里没有了□□，恢复清明，她最后还要做点不变态的事情：“你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叶翎抚摸程楚的脸庞，眼神里的火明明灭灭，而后亲了亲人家额头，再跟她鼻尖对着鼻尖，声音像羽毛划过心头：“程楚。”
程楚心满意足地笑了，随即又听到叶翎说：“我迟来了，所以我会加倍爱你。”
刚才没有掉的眼泪，这会儿开始像珍珠一般一颗颗从眼角掉落。
叶翎问她怎么了。
程楚哭了一会儿，说：“是我迟来了，无论是对于徒弟还是叶翎，我都迟了。”
“没有，没有迟，我就在这里。”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只有几个月能活了？”
叶翎猝然抬眸，眼里又是程楚熟悉的色彩。
“你打算救活天下人，救任何人，但是你自己呢？你如果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不许你死，天下人要救，你也必须活着。”
“叶翎，不要再瞒着我任何事情了，你若再瞒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程楚拉开叶翎，率先站了起来，整理衣服。
叶翎不说话，她便当他不同意，那就不管了，谁也不认同谁，那便各自做各自想做的。
就在程楚抬腿要走时，叶翎转过身看向她：“你去哪？”
程楚不答他，又要走，叶翎起身一把拉住她，将人抱在怀里。
“我再也不瞒着你事情了，你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我全部告诉你。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不是不理你，不是不愿意。”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逐渐放软，叶翎又道：“是，我只有几个月时间了，鲲鹏也治不好我。但是我没有放弃自己，在翻阅书籍的时候我也同时在找活下去的办法，我不是一定会死的，有办法。”
叶翎停顿下来，程楚迫不及待问：“是什么？”
“是……飞升。”叶翎语气里带着疲累，“我如果能在几个月内飞升，在死之前飞升，那我的身体就是仙躯，可以以不变的原貌一直活下去。”
显然，这是很难的，人间已经几百年没有人飞升过了。
一时间二人都保持沉默，直到叶翎消化好，他说道：“机会渺茫，但不是完全没希望。如今天下大乱，修仙界修魔界所有人的修为都比之前容易提升，这就说明，未来有人成魔，也有人升仙，仙魔之门，也许都会重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