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婚

    星语酒吧一般晚上七点才开始营业，这会儿下午三点，虽然不对外营业，但接受老主顾进来喝酒。

    酒吧里只有零星几个人。

    宋颜赶到时，推开星语酒吧的侧门，一眼就找到窝在角落沙发卡座烂醉如泥的韩思雅。

    宋颜和酒吧里的服务生交换了一下眼色。

    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币塞给服务生：“她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服务生摇了摇头：“你好好劝劝你朋友，她昨天晚上就在这里了，喝醉了就睡。睡到下午醒，又要喝酒。虽然年轻，身体遭得住，但也不是这么个喝法。”

    宋颜点头：“我知道，谢谢。”

    韩思雅还在喝酒，莫吉托喝完了就干长岛冰茶，然后是威士忌、玛格丽特……

    宋颜抓住韩思雅的手腕：“别喝了，跟我回去。”

    韩思雅仰头对宋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混合酒水和泪水湿漉漉的手背抹了一把面颊上的泪痕：“你来了？陪我喝一杯？”

    宋颜掰开韩思雅抓着酒杯的手：“喝酒对身体不好。”

    韩思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宋颜把从韩思雅手里夺走的酒杯重新放在桌上。

    韩思雅歪在沙发里，亚麻色的长发凌乱遮掩她的脸，清亮的眼泪从黯淡无光的眼眸中往外淌。

    她一动不动，问宋颜：“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来这之前做什么去了吗？”

    “做什么？和邬言签离婚协议？”宋颜随口接过韩思雅的话。

    宋颜坐在韩思雅身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韩思雅的身上，又帮韩思雅整理头发，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宋颜动作到一半，韩思雅突然整个儿扑过来。

    她趴在宋颜身上，两只手抱住宋颜的脖子，把头埋在宋颜胸口，肩膀一耸一耸地，一阵细碎的呜咽从宋颜的颈项之下流注而出。

    韩思雅说：“我去做hiv的抗原检测了。”

    宋颜拍了拍韩思雅的后背：“没事的，你和他今年没怎么做过，而且之前你不是因为没有备孕计划，所以一直都做措施了吗？”

    “可是我怕。”韩思雅在宋颜怀里发抖，“我特别怕。宋颜，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对我？我觉得现在什么都不是我的，我家庭没了，十四年的爱人没了，我……我连身体都要垮了，宋颜，我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办啊宋颜，怎么办……”她手足无措，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话。

    宋颜揉了揉韩思雅的头发：“你还有我。”

    宋颜说：“没地方住，就搬过来和我住。病可以治，爱情可以再有，只要你还愿意面对生活，就一定可以重新来过。”

    “去我家睡会吧，你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宋颜牵着韩思雅的手，站起身，“番茄鸡蛋汤喝不喝？我加点紫菜进去，你之前不是总说不加紫菜没灵魂吗。”

    韩思雅小鸡啄米般点头，跟在宋颜的身后。

    她冰冷的手将宋颜温暖的手握得死死地，好像那是她通往绿洲之地最后一辆列车的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