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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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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怎么样啊?”门外一个女声突然传来,随之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细棉的、头戴银花簪子的中年女子。正是里正嫁到镇上屠户家的女儿杜安。

    “安姐儿,你咋回来了?”刘氏问道。

    “我到镇上刚请完大夫回来的路上就看到妹妹往家里赶的。”杜平领着大夫一同进来了。

    杜平进来发现杜康信和苏安也在,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杜康信起身让位置给大夫,然后自己退到了一旁。

    大夫一把年纪,一手抚着自己的胡须,一手把脉……

    气氛很安静,大家都焦心的看着大夫。

    老大夫长叹了一口气,“风寒已经入体,你们怎么现在才请大夫呢?主要是老爷子年纪大了,这一病啊,可能难得好全咯!”

    刘氏瞬间就眼泪汪汪,杜安和杜平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由杜平开口,“大夫,您想想办法,看有没有什么药能好,人参或者什么药都行,或者去县里或者去城里有没有什么机会?”

    外面悄悄的挤了一堆人,杜才的大孙子和大孙媳也都站在了旁边,大孙子一早就被自家爷爷交代去往田地查看情况,儿媳和大孙媳在厨房做早食,现在看到大夫来了也都凑了过来。小儿子和妻子一起在镇上老丈人家的杂货铺打理生意,因为老丈人没有儿子,夫妻两十天才回来一次。

    老大夫没有说话,杜才心里也明白,于是冷静的开口道:“大夫,辛苦您了。”说完又咳嗽了起来。

    老大夫垂下眉眼慢慢的走出房间,杜平跟随一起出来。杜平不是没想着去找城里的大夫,但是他知道,城里的大夫也不一定有这个大夫医术好,因为他就是从城里回来的,只是因为儿子在城里犯了点事,所以干脆带着家人回了云江镇。而镇上的人知道他是从城里回来的,但是犯事的是他儿子,他的医术还是没有问题,所以大家还是尽量找他看病。即使其他大夫也能治好,但是为了图个心安也是好的。

    “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杜平和杜大郎皱着眉头看着大夫。

    “哎,真的不是我不想开药,而是开药也没用啊,他现在风寒入体,导致肺虚体弱,你们也看到了,他现在已经完全起不了身了,再加上他年纪这么大了,真的很难好全了,我只能开个方子,让他久一些。”

    “好的,您尽管开,我等下送您回镇上然后就买药回来。”杜大郎迫不及待的开口。

    因着杜才是里正的原因,杜平和杜大郎杜二郎也都是读了书的人,杜平是童声,杜大郎和杜二郎却没什么读书之才,但是识字算数这些问题都不大。这些年也因着里正的位置,让他们享受了很多尊重和便利,现在突然得知这个靠山要倒了,即便是已经做爷爷的杜平也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杜大郎送大夫回镇上顺便抓药,抓完了药又拐去杜二郎岳丈家的杂货铺通知他们夫妻两回村。

    杜康信看着伤心的刘氏和杜家人,内心也满是悲伤,但是也不好再打扰他们,就带着苏安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家。

    家里乱哄哄的,谁也没注意到站在角落的杜平的婆娘王柔香眼里的精光。

    杜康信家

    章氏带着女儿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回了房间,将家里的瓜子点心都摆在炕桌上,聊着最近的事,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那些悲伤的。

    杜父带着苏安很快就回来了。

    章氏起身帮杜父拿了帕子擦了擦手,一边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杜苡芸给两人倒了两杯水,四个人一起坐了下来。

    杜父没有说话,端着茶喝了一口,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大伯着了风寒,现在已经很严重了,大夫说已经治不好了。”

    “啊,怎么会这样?”章氏不敢置信。

    “哎——”杜父今天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气了,但是生死有命,祸福难料,谁都没办法阻止,尽人事,把该做的做好这就已经是人之极限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第二天杜平就找到了杜父。

    “康信,我爹叫我请你过去。”杜平说道。

    杜康信随杜平到了里正家,进了房间才发现,村里几位有威望的老人都在,而且他两个哥哥也都在,他瞬间就有感觉,今天讲的事情绝对很重要。

    “咳咳——,我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承蒙村里人看得起,让我做了这么多年里正,虽然到现在为止没什么建树,但是至少也平平安安的,现在,我身体不行了,大家商讨一下有谁来担任下一任的里正一职。”杜才一边说一边咳。

    杜康义立马搭茬,“大伯怎么这么说,这些年我们村在大伯的带领下,衣食无忧,能在这种年头,这么靠近边关的地方衣食无忧,大伯您已经很厉害了。”杜康义一脸谄媚,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心里一暖。果然,听完杜康义的话,杜才面色瞬间就缓和了一些,眉头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些自傲。

    “第二件事就是春耕,我昨天让大郎去田地头看了下,土里现如今还是硬邦邦的,往年春耕都是在四月初,但是现在三月了,地头都还是硬邦邦的,而且现在天气还这么冷,蓄水耕地都还要半个月,如果天气不能上升,难么即使勉强将种子撒下去也有可能不会出芽,所以今天找你们来就是商讨该如何进行度过今年这个难关。”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些老人,在今年雪迟迟不停的时候他们就在想这么问题,老一辈人最重视地里的收成,如今都还没撒下去怎么会有收成呢,所以他们比谁都着急。

    同村的杜老狗今年也五十多岁了,家里有十五六亩地,所以他现在比谁都着急,其他老人每家十来亩,最少的杜康信家也有五亩地,大家一听这话都不由得眉头紧锁。

    杜老狗忧心忡忡的说道:“以前也发生过两三次这种情况,无一例外当年都是大旱,从初始的不出苗,到即使后面气温上来出了苗,但是到夏季就开始缺水,以至于田地里颗粒无收,那两三次真是死了太多人了,村里能活着的有一半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另一位老人开口:“是啊,距离上一次发生大旱也有二十多年了,这一次十有八九是大旱啊!”

    这话一出,在场瞬间哑然无声,杜康仁皱着眉头说:“以前天灾也没有任何办法,那我们现在有什么可商讨的呢?难道一开始就不要去耕地,万一不是呢?”杜康仁在上一次大旱的时候他已经有十二三岁了,但是对于大旱,他的印象就是饿、非常饿、饿极了,村里死了好多人,这不是病,病还可以治,这是天灾,怎么躲,难道南迁?或者去买粮,要知道在云江镇的粮食那可是贵得很,普通的庄稼人很少有去镇上买粮食的,所以镇上的粮食基本都是南方运来的,庄稼人家的粮食除了交税,剩下的都是藏在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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