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尔虞我诈
“谁射的箭！想要害死大人吗？”
对面，有个头领模样的人暴跳如雷。
但是，并没有谁出来认帐。
就在这时，素利猛烈挣扎起来。
丁锐将视线投在素利的面孔上，这才发现了不对。
素利的面孔已经发紫，两颗眼珠子像是要突出眼眶。
显然，素利处于窒息状态，快要狗带了！
丁锐刚想放松一下左手，眼角余光又发现一个异常。
在素利的右手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
他是反握刀柄的，手腕把大半刀身都藏了起来。
但在此时，因为其剧烈挣扎，就再也藏不住了。
丁锐略一琢磨，就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当他把素利掐住以后，素利很快就开始装晕了。
素利假装晕死过去，的确是让他失去了警惕。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素利的部众们围攻他，使得他越发忽略了素利。
素利借机把身上的短刀拔了出来，打算寻机给他致命一击。
但是！
素利没有想到，在战斗过程之中，他下意识把左手越掐越紧。
这就差点要了素利的老命。
素利再也顾不得装晕。
趁着还能动弹，赶紧挣扎了一下。
表示自己已经顶不住了。
丁锐举起素利，重重地抖了几下。
他本就力气很大，此时刻意加大力气进行抖动，差点使得素利的浑身骨头直接散了架。
为免脖子被抖断，素利连忙扔掉短刀。
丁锐这才稍稍放松左手虎口。
素利如蒙大赦，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我们谈谈！”
丁锐盯着素利。
素利假装还需要喘气，不答。
丁锐可没兴趣和他磨叽。
右手长枪一摆，重重抽在素利的小腿上面。
“喀嚓！”
素利的小腿骨头粉碎性骨折。
素利痛得闷哼一声，浑身剧烈颤抖了一阵。
“接下来，我们来做个游戏。”
丁锐淡淡说道。
“首先，我们一起发个毒誓！只说真话，并说到做到！”
丁锐的话音刚落，素利就艰难却迅速地说道：“好！好！我答应！你先放我下来！”
这家伙果然也懂汉语。
丁锐也不怕他玩什么花样，放开了他。
素利却是忘了，他现在两腿皆残。
双腿刚一触地，就痛得浑身一个哆嗦，摔倒在地。
“好胆！”
“一起上，杀了他！”
周围传出一片喝骂之声。
但是，没有任何人敢于上前。
甚至，也没有人试图暗箭伤人。
丁锐的武力，他们已经见识过了。
只需要极短的功夫，丁锐就能弄死他们的可汗。
素利咬着牙折断腿上的箭杆，在地上摆出一个盘膝而坐的姿势。
整张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血色，并且汗珠滚滚。
“从我开始吧！”
“我对满天神佛发誓！”
“我接下来的话，都是真话！”
“我说出的承诺，必定会做到！”
“若违此誓，让我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说罢，丁锐盯着素利：“该你了！”
丁锐今天的一系列举动，都是冲动之下的结果。
稀里糊涂走到这一步，他突然发现，自己也许不必死。
前提是，和素利达成条件。
然后，他打算以素利作为人质，押着素利退出草原。
素利生死操于人手，对方又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
即使心中万般不甘，却也只能乖乖屈从。
当下，素利学着丁锐的誓言，也发了一个毒誓。
紧接着，素利主动说道：“我可以把抢来的汉女全都放了，并赔偿你一些财货。但若你想把我带走，你只能带走一具尸体！”
毫无疑问，素利十分聪明。
他猜到了丁锐的大致计划，于是给出了自己的底线。
素利的底线，恰好就破坏了丁锐的计划。
丁锐并未急着反驳，而是沉思起来。
想了一阵，他发现，素利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因为，按照他对草原人的了解，草原人讲究强者为尊，对于弱者十分无情。
一个残废的大汗，价值就已不高。
如果他执意要带走素利，其它鲜卑贵族绝对会下令放箭，将他和素利一同射杀。
暗自叹了口气，丁锐点了点头：“可以！”
素利十分光棍，当即对周围人群，用鲜卑语喊道：“把那些汉女全都放了！”
周围一阵骚动。
素利猛然爆发出一道厉喝：“放人！”
丁锐却道：“不是放人，而是要把人送出草原边境！”
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不只汉女，是所有汉人！哪怕是以前被你们劫来的，也得放了！”
素利深深地看了丁锐一眼，接着发布了命令。
丁锐听出，素利的确是按要求下达了命令。
但是，人群中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素利显然非常生气。
只见他胸膛起伏，目光死死地盯着某个方位。
突然间，他举起完好的那条手臂，暴喝道：“所有人听令！”
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就听素利接着喊道：“杀了弥加！”
周围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某个人。
那是一名身形高壮、有些谢顶的中年大汉，他就站在周围人群形成的圈子的内层。
显然，中年大汉就是弥加。
他的身份一定非常不凡。
因此，众人面露震惊之色，并没有直接执行素利的命令。
弥加显得极其愤怒，大声吼道：“这是乱命，乱命！大家不要听从这种乱命！”
素利从地上捡起一截断箭，冷冷地盯着弥加，说道：“这支箭矢上面，有你弥加的标记！你希望我死，然后自己成为鲜卑大人！”
弥加一把拔出腰刀，对着周围众人喊道：
“不错，那支箭，的确是我射的！”
“但是，我这样做，是为了大家好！”
“你们也看到了，只要素利依然活着，我们就会受人要胁！”
素利没有想到，弥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如何反驳了。
他相信，按照草原人的自私天性，一定有不少人被弥加鼓动了。
事实上，弥加本来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东部鲜卑的上一任大首领死后，各大部落的首领们，一起竞争大首领之位。
弥加，就是他的最强力竞争者。
双方争来争去，就成了死敌。
他刚刚上位，就发动了对于汉地的小规模侵袭，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震慑弥加。
而弥加想要得到一些好处，就没有及时离开。
到了此时，弥加却很可能成为他的催命符。
正在这时，人群之中，有个人咆哮起来：
“不管你怎么说，你暗害大首领，就是大罪一件！”
还有人叫道：“这里是我族的地盘，你竟敢在我族地盘谋害我族首领，这是欺负我族无人吗？”
周围人似乎愰然大悟。
许多人都附和进去。
弥加见势不妙，大吼道：“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从现在宣布，退出这个联盟！”
说罢，他拨开人群，大踏步朝外走去！
丁锐一直在旁边看戏，但这时也说话了。
“人走可以，留下所有汉人！否则，我杀了你们的大首领！”
丁锐的话，是用流利的鲜卑语说的。
周围众人听了，立即拦住弥加。
弥加为了顺利走人，当场同意了。
走了一个弥加，素利的话就好使了。
丁锐看到，许多战马四散奔了出去。
过了一段时间，便见四面八方都有骑士归来。
在他们的马背上，横放着一个个汉人男女。
约莫三个时辰过去，这座营地里面，就集中了两千多名汉人男女。
其中，约莫一千五百人都是女子。
许多人的眼神都是麻木的，明显已对未来不抱指望，活成了行尸走肉。
这让丁锐不免有些悲哀。
辽东之地，有着对外十分强硬的公孙瓒。
但就算是这样，依然有如此之多的汉人，被劫掠到草原里面，成为任人凌辱的奴隶。
“就这些了。”素利说道。
丁锐本想点头同意，却又心念一动，说道：“真的吗？我若从你们的帐篷里面，再找出一个汉人，我就杀了你们！”
此时的素利，已经被人包扎过，坐在一个担架上面。
为免素利脱离身边三米范围，丁锐让人给素利做了一个两人抬的担架。
他去哪里，素利就必须跟来哪里。
为素利抬担架的，是两位十五六岁的草原少女。
二女皮肤黄黑，但是脸型十分美好，眉眼也很漂亮。
不出意外的话，两女算是草原女子之中的美少女。
更难得的是，其中一女身形线条极好。
必须突出的部位，全都长成了爆炸式。
使得丁锐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素利听了丁锐的话，不由得面色微微一变。
他沉思片刻，再次下达命令，让贵族们都把手中的汉女交出来。
丁锐暗道：幸亏自己多了一个心眼。
这一个心眼，却改变了许多汉女的命运。
稍一迟疑，决定真的去周围检查一遍。
“你让人给汉人安排食物，让他们吃顿饱饭。然后，你跟我一起，在这营地里检查一遍。”
丁锐对素利道。
素利心中充满屈辱，却不得不从。
素利现在想的是，等把这些汉人送走，倒要看看丁锐如何脱身！
只要丁锐依然怕死，丁锐早晚会落入他的掌控。
那时候，他会让丁锐身不如死，向他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