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硬着头皮
过了几天，他就跟李志去了银行，说实话，张信觉得，去那里根本没有用的，不过，李志这样叫他，盛情难却，所以，他也是硬着头皮去的，对于贷款的事，他从来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李志推门进入了行长办公室，看到一个年纪大概40岁这样的人，坐在大班椅上，看到我们进来，那个人没有站起来，他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跟李志打了一声招呼。
李志便介绍说：“这是梁行长”。然后，又对梁行长说：“这是我的朋友，他叫张信，现在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
张信走到办公桌那里，跟梁行长握了握手说：“你好，梁行长。”
梁行长笑了一笑，指着旁边的沙发说：“坐吧。”然后，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进口的三个五香烟，每人递了一支。张信看了一眼，他是第1次抽这种烟的，觉得很好奇。
自从改革开放后，市场上也有一些进口香烟卖。什么希尔顿，什么骆驼，什么万宝路等等进口香烟。
李志刚才说是他一家贸易公司的，梁行长也意识到，他们是想来贷款的。
过来一会儿，李志提起贷款的事时，梁行长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他的资料，好像当做没听见，看得出来，梁行长不想理他们。
李志看到梁行长坐在那里，不哼不哈的，也觉得有点尴尬，他也不敢再说了。
又过一会儿，梁行长跟李志说话，故意回避那个贷款的话题，故意扯起了别的话题。
梁行长问李志，现在供销社那边的生意怎么样了？你们的东西好卖吗？你们供销社现在多少人了？扯了一大堆没用的问题。梁行长跟李志是好朋友，他当然知道，李志在市供销社当业务员。他纯粹是在转移话题。
后来，他们也再没有提贷款的事了。
他们大概坐了10分钟，看到行长那么忙，对他们这样冷淡，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走出来后，李志对张信说：“你有空的时，就多来这里坐坐。”
张信低着头，也没有说什么。他在想，人家爱理不理的，怎么还好意思再去那里？这不是叫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吗？
李志看到他的表情有点不高兴，就说：“你今天是第1次见梁行长，第1次就想要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也没那么容易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张信感觉到，被人这样冷落，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梁行长那里出来后，李志也回供销社上班了。
张信垂头丧气的回到办公室，吴经理问张信情况怎么样，张信就说：“不要想那么多了，没希望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过我们穷日子吧。”
吴经理点上了一支烟，默默的坐在那里，也不吭声了。他也感觉到一种失落。
张信不想多说什么了，就顺手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张报纸，翘起那个二郎腿来看报纸。
这时，阿菊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阿菊就冲了一杯茶递给了张信，说到：“知道这个东西不容易的，你辛苦了，喝杯茶吧。”
张信也不理她，头也不回的，就一直坐在那里，看他的报纸。阿菊看到他这样的态度，就一肚子火。
就这样，办公室里寂静无声，空气沉闷，大家都默默的坐在那里，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时候的贷款真的很难，那时候，只有国有四大银行，而且，条条框框的规定一大堆。不要说你没有东西抵押了，就是有东西抵押的，也不一定能贷到款。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皮包公司，更是难上加难了。
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张信突然看到不远处，阿菊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公路边，张信觉得奇怪，就走过去，看到她的眼睛有点红，张信急忙问道：“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怎么还不回家，谁欺负你了？”
张信要是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阿菊的眼泪一下流下来，她娇气的说道：“就是你欺负我。”
这下把张信也搞蒙圈了，她刚才在办公室，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再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张信一下想不明白，到底发生是怎么回事？
张信说道：“我刚才在办公室里都没干什么，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阿菊说：“谁叫你刚才在办公室里不理我，又不跟我说话。”
张信没有想到，刚才他不说话，无意中伤害到了她。张信这才明白过来，他感觉到，自己真的太冤枉了，难道不说话，也是罪过吗？这是什么道理？
张信也知道，阿菊对他是有点意思，平时对他也很照顾体贴，但是，没有想到，阿菊会这么痴情，不说话，竟然会惹怒她，而且，还这样站在马路上，傻傻的等着他，好像要向张信讨个说法。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阿菊是一个很纯朴，本份的女孩，无论是她的穿衣打扮，还是，气质方面，都给人一种清纯可爱的感觉。是男人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张信对她也是很有好感的。
张信这才明白一个道理，当一个女人喜欢上你时，你不跟她说话，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冷落，就是一种罪过。
张信笑笑摸了摸头说：“我刚才去银行回来，心情有点不好，所以，坐在那里，就不想说话了，我不是故意的，以后，还请美女多多包涵。”
阿菊翘起嘴巴说：“你少在我面前装傻。谁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哼哼。”
女人可不是这样想问题的，你说的是工作问题，她说的是爱情问题。
阿菊的意思是说，你可能是因为别的女人，而故意冷落她的。她是这样想的。她才不会想到你什么工作那方面呢。
张信急忙毕恭毕敬的说道：“以后，我将功补过，多多向你靠拢，这样总行了吧。”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阿菊看到他这个可怜的样子，一下捂着嘴巴，喀扑的笑起来说：“这还差不多。”
张信说：“刚才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呢，搞得我一下紧张起来。”
阿菊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张哥，你真的为我紧张吗？”说着，她咬了咬嘴唇。
张信很喜欢撒娇的女人，他觉得，撒娇的女人很温柔，很可爱。在撒娇女人面前，张信毫无抵抗力，只有软弱，只有投降。这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优点。
聪明的女人都会撒娇，因为，她们懂得，撒娇是女人征服男人最好的武器。
阿菊这样问，当然是想知道，张信是不是为她紧张了，这样可以知道，你在不在乎她，她在你心里的份量。
张信笑嘻嘻的说：“我当然紧张了，你一个美女，一个人站在路边，万一碰到什么坏人，那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阿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张信哄女孩子，还是有一套的。
阿菊家离上班这里很远。由于，她们家的经济状况不那么好，所以，买不起自行车，她每天上下班，都要走半个小时的路程。
那个年代，自行车就像是一件奢侈品，只有经济条件好的人，才能买得起。
那个时候，上大学是免费的，如果要是按现在这样，上大学要缴学费的话，像阿菊他们家这种情况，阿菊根本就上不起大学。
张信说道：“走吧，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阿菊高兴的点了点头，这也正是她希望的。因为，她很希望能和张信单独相处。
走在回家的路上，阿菊说：“张哥，我发现你很坏。”
张信疑惑的转过头看看她说：“刚才是我错了，现在我又怎么了？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阿菊笑着说：“你等一下让人哭，又等一下又让人笑。”哦，原来是这样，张信还以为自己又犯错误了呢。
张信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也是无意的，再说，我这个大老粗，也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请你多多原谅。”
“你还说你不懂女人心思，我看你跟那个女人打电话，说话那么温柔，我都起鸡皮疙瘩了。”阿菊说道。
阿菊说的那个女人，指的是何娟，因为，何娟经常会打电话给张信，当她还听到两人通话时，她就好像吃醋一样，心里就不是滋味。
张信笑嘻嘻的说：“你误会了，以礼待人是我们国家的传统美德，你说，对吗？”
“我是跟你说那个女人，你怎么扯到大道理上面去了，看来你的书，没有白读。”阿菊说道。
张信笑嘿嘿的摸了摸头。
阿菊问道：“张哥，你平时有空时，都在干什么？”
当一个女人喜欢你时，她似乎很想了解你的一切。
张信说：“我有空的时候，就弹弹吉他，或者看看书”
阿菊又说到：“看到你这样吊儿郎当的，没想到，你也喜欢看书，怪不得，你的歪理，那么多？”阿菊故意逗他一下。
张信听到后，喀扑的一下笑起来。
张信人说：“我在睡觉之前都要看一下书，这样才好入睡。”
阿菊说：“我一般没事干时，也喜欢在家看看书。”
张信知道，阿菊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喜欢去外面玩。她下班回家后，喜欢在家看书，或者帮她母亲打理一下小店。
张信又说到：“读书多是一回事，但是，关键要懂得‘悟’，那才是学习的最高境界，如果你读再多的书，没有悟出本质的东西，那也是白读。”
阿菊问到：“什么意思，你说说看。”
张信说：“我举一个例子，你看毛公，虽然，他没有上过军校，也没有留学过，但是，他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军事家，毛公很喜欢读书，他主要的战略思想，都是从书中来的，他善于把书中东西总结出来，并且，悟出本质的东西，然后，他又结合了中国的实际情况，形成了一套思想理论，反过来，指导中国革命，例如：毛公游击战的‘十六字诀’，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阿菊点头说：“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一点，张哥，我发现，每次跟你说话，总有点收获。”
“我也只是略知皮毛了。在你是大学生面前，我算是班门弄斧了。”张信微笑的说。
“你这是假谦虚。”阿菊说着，笑笑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阿菊问道：“你刚才说弹吉他，我听人家说，你和李志过去经常在河边跟美女弹吉他，那时候，是不是很浪漫啊？”
张信在想，这是以前的事了，怎么她也知道？她是去那打听到的？张信知道，她所说的浪漫是什么意思。
张信回答道：“那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老了，浪漫不起来了。”
阿菊咯咯的笑起来：“你说话真逗。”
阿菊又说：“那你改天弹我听听，好吗？”
“这个没问题，改天唱一首爱情歌曲，给你听。”张信笑着说。
“那好呀，我就想听你唱。”阿菊一下高兴的说道。
当张信说要唱爱情歌时，她就兴奋起来。也许是触动到了她心中那份爱。因为，爱情是需要滋润的，特别需要那种美妙的旋律来表达，来滋润。
他们边说边走，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阿菊家。
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张信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