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杀价小能手
“经理，冯少跟人打起来了？”
劫后余生的慧珊小心的在办公室猫了几天，生怕那帮大妈打上门来，当菲菲喊叫着冲进办公室时吓得她差点钻桌底。
“他跟人打架有什么奇怪的？又跟谁争风吃醋了？”几个富二代打架有啥稀奇的，醋海生波这种事见多了，慧珊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前些天你让我们整修了道路，说董事长近期要来，不知道怎么消息就走漏了，附近的村民以为他是董事长，就拦了他的车。”
“呵呵，活该”，工地就在附近村庄边上，人来人往的哪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利用自己老板的家人似乎有些不道德，不过为了达成目的终归需要有人做出点牺牲，“他受伤了没？”
“背上挨了一耙子，幸好是用耙背砸的，没多大问题，眼角挨了两拳肿了，现在村民扣着不放人。”
慧珊觉得冯成阳最近是不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到哪都挨揍，那天晚上据说他妈打得最狠。
“工地上的人呢？没去帮忙？”
干工程的难免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与那些强揽工程、村霸、路霸接触更是寻常，公司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论哪个工地上的人受当地人欺负了，要打架一起上，动手的每人奖励一千，出了事，工资照发……
“去了，食堂正给村民送绿豆汤呢，天太热了害怕中暑”，菲菲有些难为情的说，这算帮错了吗？
“好吧”，以前只是听说冯少在公司不得人心，现在看来，大伙巴不得这家伙挨揍，“请他们带头的三个人过来吧！”
处理群体性事件的法宝就是隔离矛盾，不论什么什么样的事件，终归会有一个挑头、一个出主意和一个煽风点火的，只要把这几个人跟普通群众分开，谈判就相对容易。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花胳膊在接待室里猖狂的叫嚣。冯成阳一脸憋屈的坐在接待室角落里，放他回来是这帮混混们的诚意。
“坐”，慧珊瞥了一眼这个被女色掏空身子的渣男，在自家工地还能被人扣住了，真是极品！
慧珊对纹身这件事一直持中立态度，既不赞成也不反对，毕竟在自己身上纹个龙、画只虎都是个人爱好，别人没资格指手画脚。别说文龙画虎了，就是纹了个皮皮虾打篮球又碍着别人啥事？但是今天慧珊觉得自己的三观得刷新了，眼前这家伙竟然在胳膊上文了个唐三藏，九九八十一难还不把这孙子给磕死？
“你们压坏了我们的路，必须赔！”
混子谈判的哲学就是先把对方给吓住，只要对方妥协什么事都好谈。但西成集团这次明显不按常理出牌，这么大的建筑工地竟然是一个小姑娘的负责，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林海道上就这么大，要是让人知道哥几个在谈判桌上吓唬一个小姑娘，脊梁骨还不让人给戳瞎了！
“县道啥时候成了你们村修的？”这几个纹龙画唐僧的货色要是真如此热心公益，慧珊能把冯成阳给生吃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什么条件！”
“条件？”这几个花胳膊也懵了，按正常谈判程序不应该先你来我往过两招吗？哪有刚上桌就直接掀人家底牌的？
“用我们村里的沙石”，注定要经历八十一难的哥们能当老板，还是有一定水平。
“海沙、风化砂还是河沙？差的我们可不要”，海沙、风化砂跟河沙盖房子的质量可谓天差地别，拿次品充上品这种事慧珊自觉干不来。
“我们村里河道整治，上好的河沙”，唐僧哥掏出一个小口袋，里面是河沙样品。
“是好河沙，这种好沙现在可不多见了。”
慧珊拿手捻了捻沙粒，看样品的颜色与大小都是最好的河沙。这几年水利部门查的严，逮住盗采河砂的就往死里罚，但这伙人就高明了，借着河道整治的由头采挖河砂，无本买卖都能干成合法的，明显有内外勾结的嫌疑。
“都是上好的河沙，要多少有多少，你要是发现有一粒海沙，你把我牌子砸了！”
唐僧哥对自己沙子很有信心，如果这次能顺利拿下产业园项目来，连运输费用都能省了。
“这东西现在金贵了，以前按方卖的东西现在都按吨卖，这么好的沙子卖130都抢破头，可惜我只能给你90”，干过财务的都是杀价小能手。
“哪有一次讲价40的，我们连本钱都赔了？”这些人所谓的本钱不过是一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装载成本，就是卖50也有的赚。
“项目需要的其他建材相同情况下，优先用你们的”，慧珊祭出了大杀器，墙内损失墙外补，任何一个供货商都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好，算你实诚”，唐僧哥也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你们一天要多少？”
“你能供多少我吃过少”，这种质优价廉的好河沙，哪怕买来自己用不上，转手都能净赚三分之一。
“有多少持多少？”
唐僧哥顿时喜上眉梢，这种无本买卖扣除所有成本、分红和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自己每吨还能净赚50，大规模敞开了卖，一天净赚十几万很轻松。当然自己以前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卖，毕竟来源不干净，如果西成集团参与进来就大不同了，西成集团作为全市龙头企业，洗白点沙子还不轻松愉快？
“不过以前的供货商如果有意见，你们得出面帮忙处理。”
这叫去狼吞虎，慧珊的便宜不是那么好沾的。慧珊最近觉得自己这项目经理干的有些失败，上任这两个月竟然没有供货商上门巴结，哪怕扛两箱毛爷爷当土特产来走访慰问的也没有，工地里面有些人也该敲打敲打了。
“放心，这种事我们是专业！”都是抢工程包工地的主，哪有一个怕事的，唐僧哥巴不得跟那些对头点颜色瞧瞧。
“你赚大钱了，我怎么也要分点吧，落到你手里的净利润我们三七开，我三你七如何？”
大家都是明白人，得不到利益的事谁会去干？但像慧珊这样光明正大要回扣的还真不多见。
“成交，你是痛快人，有钱一起赚”，常在河边走，谁都明白吃独食落不得好下场，唐僧哥巴不得能把她拉进来，毕竟相关方都尝到了甜头的买卖才是长久买卖，在长久利益面前个人损失的三成利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姚慧珊！”
“周胜峰！”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