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没有关系
苏适被人提及不开心的事,脸色低沉,恨恨地看了陈英和胡一统一眼,转身离去。
“这老头气性真小。”胡一统大咧咧说道,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大嗓门会不会让人听见。
“爹,你少说两句吧。”胡银浦拉着他父亲的胳膊,想让他低调点。
“臭小子,还敢管你老爹,找打不是?”胡一统大掌一挥,胡银浦瘦削的小身板被他拍的踉跄了一下。
陈英看着眉头紧皱:“胡将军,怎么可以下手这么重?”这样打孩子,真的好吗?
“多嘴,人家的家事需要你来管?”陈铭道低声训斥。
“哎,陈大人别骂,你闺女说的没错,是我没轻没重,从小到大打习惯了,习惯了,嘿嘿。”胡一统憨厚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后背:“没事吧,儿子。”用的还是陈述句,也不是疑问句。
胡一统眨巴了一下眼睛,络腮胡下嘴角抖动着,给胡银浦递了一个眼神:你找的媳妇,爹很满意。
胡银浦回了他一句:呵呵。
两人就这么眼神交流着,互相都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反正都觉得不是好话就对了。胡一统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胡银浦也了解自己老爹的臭脾气。
“英儿,跟我来一下。”陈铭道对胡一统略一颔首,然后说道:“胡将军失陪了。”
陈英跟在陈铭道身后离开。
陈英被陈铭道带到东厢房,外边有士兵在巡逻,还有人在大声说话,屋外喧哗屋里却十分安静。
“你把事情发生的经过从头到尾给我叙述一下。”陈铭道坐在上座,背后是一张老子骑着毛驴的画像。
陈英站立在一旁点点头,双手谦卑地放在面前。
然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约莫一刻钟,陈铭道听完,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想法。
“英儿你做的很好,至于其他的事你不必担忧。”陈铭道也听出了陈英话里的担忧,但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担忧,不是什么大事。
陈英听陈铭道这么说也舒心了不少,反正事情的结果已经是这样了,再担心其他未免矫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你们发现这群盗匪有什么来历吗?”陈铭道掀起眼皮看着陈英,他们有派人追查,但到现在也毫无音讯,想来是让他们逃了。另外,现场竟然一个盗匪的尸首都没有,可以想象得到,这群人绝不是心血来潮普通的一次劫财,而是计划良久的行动。
陈英沉吟了一会。
“父亲还记得上次刺杀我的人吗?这群盗匪和杀我的刺客武功路数一致。”陈英犹豫了一下说道,陈铭道看了一眼青盐,青盐也点头。
“噢?这么巧,但我听说他们这次是冲着太子来的?”陈铭道站起身反向踱步。
“是的,父亲。但我敢肯定这些人都是同一批人。”陈英眯着眼,轻声说道。
陈铭道陷入沉思,低眉不语。
“那你觉得是何人所为?”陈铭道突然转身问道,眼睛里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父亲您觉得呢?”陈英不答反问。
陈铭道云淡风轻漫不经心说道:“难道是世子?”
“父亲您也这么觉得?”陈铭道是真的聪明,只是听了一个大概,就猜到了闻道偃的身上。
“嗯,目前他的嫌疑最大。如你所说他从一开始就消失不见,后又能从歹徒手中毫发无损的脱身,如果盗匪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凶残,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虽然世子现在昏迷不醒,但他到底只是皮肉伤,这群盗匪在撤离的时候明明可以杀了他,却只是轻轻打晕了他,这不得不叫人怀疑。
“他为什么要派人杀你?”陈铭道又疑惑地询问陈英。
“大概是我在书院得罪了他,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陈英大概讲了一下她在书院怎么得罪的世子,陈铭道看着陈英,没想到这个世子这么阴毒。
世子所图何事,已经昭然若揭,只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着。
他更加没想到陈英竟然救了沈卉,父女俩当真是心有灵犀,他前脚向皇帝举荐了沈卉的父亲,她后脚就把沈卉给救了。
无巧不成书,这沈家不仅清廉正直,最让人值得敬佩的还是他们思想一向不迂腐。对他们来说将是一大助力。
“你说的那个朱清是个子高高,比较偏瘦的少年?”陈铭道想起在后门给他们开门的少年,身旁是围着两个胖子,想来这三人就是周荃的跟班了。
“对呀,父亲您怎么知道的?”陈铭道简直神了?
“此人确实很机灵,是他打开门放我们进来的。”陈铭道瞅着自家闺女摸着凳子挨着自己旁边坐下,双手托腮看着他。
她看人还真准。
朱清守后门还真适合不过。此次交锋,陈英已经展现了她的权谋之术。
“府里的那三个刺客死了。”陈铭道不咸不淡说道。
“怎么会??”她明明拔了刺客的牙,断了他们的手臂,陈府的地牢也不会有外人知道!
陈英放开托腮的手,有些吃惊地看着陈铭道。
陈铭道目光幽幽,神色冷凌:“毒发身亡,他们早已中毒,不服解药就会死。所以这些人也做不了人证。”
这些人毒发的样子,他看得很真切,和他父亲当年被皇帝赐的毒酒死状是一模一样的。世子闻道偃怎么会有宫里的毒药?
有些事他现在还不能告诉陈英,时机未到。
陈铭道看着陈英有些阴郁的眉眼,内心不禁叹了一口气。
还是沉不住气!
陈铭道转移话题,托起茶杯吹了一口:“英儿,你和胡一统的儿子有什么关系吗?”
“啊?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陈英抬头看着陈铭道,她疑惑地摇着头:“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能说几句话而已。”
陈铭道一边喝茶,一边留心观察了陈英的表情,看着不似作假,他也没大在意。
“少和他来往,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胡一统极其忠心夏禹,是君要臣死臣会立马死的那种人。
他宁愿陈英和苏适的公子交好,都不要和胡家父子扯上关系。
另一边南厢房里,胡适逮着三个孩子劈头盖脸一顿怒骂。
“没用的东西,只知道躲在女人的背后。”苏望被他父亲指着鼻子骂,苏望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会利用,被一个女人压着,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废物东西,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废物?”他一边说一边拿着藤条抽打在苏望的后背。
苏望被打的摔倒在地,却还是一声不吭。
苏槐跪在后面犹豫着想要出言,被苏月打断。
“爹,您不要打了。”苏月也跪在地上,膝盖挪动向前,拉着苏适的衣摆求情。
苏适看着眼睛含泪的苏月,终于卸了一些怒火,他眉目稍微舒展,扔掉手里的藤条,双手扶起苏月:“还是咱们月儿比较争气,刚刚太子还夸你来着。”
他的月儿果然是天命皇后!
苏月一脸懵的站起来,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她呆呆的看着刚刚还怒火滔天的父亲现在一脸微笑。
父亲的表情为何转换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