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少年初识愁滋味
“小姐!,不可!”青盐大惊小怪叫道,“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这可是毒药!你想在这里毒死胡小公子?”
“闭嘴,青盐你胆子越发大了,敢管我的事了。”青盐长相是那种古典美人,单眼皮,眉毛浅淡。当初刚到她身边时,屁都不放一个。她本是一个十分冷清寡言的人,怎么近来话越来越多了。
“这药刚吃下并不会立即要人命,三天之后才会发作,你怕什么?到时候谁都不会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中毒的。”陈英知道青盐是为她着想,所以并未动怒。她镇定自若的把鱼翻了个面,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化。
胡银浦家既然想帮世子杀了她,而胡银浦也将作为世子的一大助力,她就不能留他了。
“小姐······”青盐不明白一向理智的小姐怎会突然如此狠心。
胡银浦很快抱着树枝回来了,即使树枝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烤好以后,陈英把烤鱼递给胡银浦:“你吃吧。”
“好。”
“陈英,我吃了这个鱼你是不是就原谅我了。”胡银浦弯起嘴角问道。
听闻此话,陈英脸色一沉。
他看到她下毒了?
青盐也立马做出防御姿势,戒备地看着胡银浦。
陈英没有动,坐在石凳子上,冷眸问道:“我原谅你什么?”
胡银浦低下头,看着手中黑漆漆的烤鱼,嘴角激烈地颤抖起来,半天才吐出这一句:“六年前我没有等你,留下你孤身一人,你不会怪我吗?”
他不敢看陈英的眼睛,他怕陈英的眼睛里都是对他的仇恨。他当时是想先逃走,去找官兵,没想到官兵根本没有当回事,以为他在胡说八道。
陈英沉下脸,阴鸷地眼神死死盯着胡银浦。她真的不想回忆六年前的事,这个人偏要提及。
烦死了。
她眼神不善,恨意漫天。
“对,你吃了它,我就原谅你。”陈英冰冷无情地说道。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斥,三人倶是一惊。
乔夫子和陈秉持他们从远处走了过来,陈秉持隔老远就气得大喊。
陈英最先反应过来,见状立马把胡银浦手里的鱼扔进水里,脚踩地上的火坑,打算毁尸灭迹。
可是已经晚了,他们都看到了。
“都不准动。”陈秉持大踏步走来,怒喝道。陈秉持一看见这边有烟气,就知道有人在生火。道观附近都是树木,一个不小心如果失火将会不堪设想。他赶紧和乔质一起赶过来,当看到陈英和胡银浦的时候,他气得直冒烟。
胡银浦也是作死,怎么敢和陈英呆在一起的!
“好呀,你们还敢在道观外钓鱼烤鱼吃,简直胡作非为,胆大至极。”陈秉持绕着火堆,气得咬牙切齿。陈英这个逆徒看见他们过来还把鱼扔河里去了,他手指着陈英喝道:“你呀你,我说没说过,不许胡来,你还敢在在这道观外烤鱼吃,简直目无法纪,混账至极。”陈秉持是爱之深责之切,单单指着陈英教训。
陈英低着头,手恭恭敬敬放在前面,乖乖听陈秉持教训。幸好是陈秉持来了,陈英内心万幸道。陈秉持只是声音大了点,刀子嘴豆腐心,陈英才不怕他。
“陈秉持严重了,孩子们一时调皮而已,天性不可扼杀。”乔质并未介意,出言维护陈英。道家虽然提倡吃素,但是并不代表他们要求世人皆食素。
陈英看着慈眉善目的乔夫子,越加觉得乔夫子像个谪仙。
“还不谢谢乔夫子替你们说话,哼。”陈秉持甩了一下衣袖。他转头看着胡银浦:“还有你,你一个郎君跑这边来干嘛?你画完了吗?诗写了吗?”
胡银浦被陈秉持质问的说不出话来,胡银浦被问懵了,万千思绪集结在脑海里。他顿了一下,假笑道:“夫子,我的画刚刚被风吹走了。”
陈秉持不信:“这么巧?”
“嗯,就是这么巧。夫子您等会,我立马给您补一张。”胡银浦好像又恢复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跟陈秉持装乖卖巧。
陈秉持虽然不信,但是也没有计较过多,挥挥手让胡银浦赶紧离开。
陈秉持又指挥陈英和青盐让他们把这火堆给弄熄灭,然后甩了一下衣袖就走了。
他现在看见陈英头疼,眼不见心不烦。他还想多活两年!一天天净是事!
乔质并未离开,走到陈英画的画面前仔细打量。
“陈英这是你画的吗?”乔质问道。
“嗯。”陈英点头。
乔质温柔的看着陈英问道:“你画的是你的同窗们?”
陈英继续点头。
乔质眼神愈加温和,审视了一下陈英,夸赞道:“拘泥于琐事,依附于世俗。很多人都不屑观察这些普通的人和事,觉得不拘泥于琐事,不依附于世俗才是大道。可他们都忘了,天下之大,人最重要。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宇宙洪荒,不都是一个循环吗?
乔夫子是在夸她?陈英虽然不大懂乔夫子说的什么意思,但终归知道这是在夸赞她,她笑着给乔夫子行礼。
“多谢夫子抬爱。”陈英谦虚道。
乔夫子放下陈英的画,盯着陈英的脑袋,目光悠悠。沉默半响,乔质才开口:“画完就回道观,你们要是饿了话,道观准备了素斋,你们可以去吃。不可再生火,天干物燥危险的很。”
说完,乔夫子也迈步离开。
“是,夫子。”陈英乖巧的点头,乔夫子以为她是饿了呀,乔夫子真是菩萨心肠。
外人终于都离开了,陈英掸了一下衣裙上的灰,看着湖中已经沉下去的烤鱼了无痕迹,不知在想什么。
青盐清理了火堆,收拾好了包袱。
“小姐,好了。”青盐打断陈英的思绪。
陈英回神,点点头。
背着手和青盐施施然回到了道观。
双清观外有一处茅草亭,此茅草亭大约有十米长,四米宽。茅草亭有凭栏供人歇息,中间还摆了一个椭圆石台,有四个石头做的坐凳。
亭内此时坐了十几个人。
太子和闻道偃坐在中间,其他人围在一起,在探讨一些什么。有人大声说道:“不好,这个字用的不好。”有人为了一句诗词绞尽脑汁。
另一边,胡银浦拿着苏望新作的诗大声朗读:“少年初识愁滋味,上蹿下跳,上蹿下跳,强颜欢笑曲中乐。都道老年愁味尝,欲言又止,欲言又止,而我不识三郎有何凉。”
“哈哈哈,苏望你写的太好笑了。”胡银浦嘲笑苏望写的诗,放肆哈哈大笑。
苏望乐不可支看着胡银浦,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他笑骂:“呆子。”
胡银浦眸光一闪,又读了一遍,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厮写的破诗,是来骂他的!
“好你个小望子,敢写歪诗来笑话我,看我一棒。”胡银浦跳起来就给苏望一掌。苏望笑着躲开。
有人这时候偏要煞风景,哪壶不提开哪壶。低情商朱瓒看着沈卉说道:“沈兄听说你在结海楼的诗会拔得头筹了?”他的本意是想拍沈卉的马屁,不想马屁没拍成,得罪了苏大公子苏望,但这是他故意的。
朱瓒作为户部侍郎的嫡子向来看不惯苏望,听说苏望输给了沈卉,他当然乐的当众拆他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