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恶人,雷老虎
“秦峰，看在赵主任的份上，我也不想为难你，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个公开道歉。”
“一个关于你诬陷诋毁宋明明的道歉，另外，你还要指证何小弯，承认你们合伙诬陷宋明明。”
关于这件事，刘虹有更深层的考虑，最近半年宋明明和何小弯的利益冲突愈发激烈。
起因是两人给大众的印象相近，连人设也近乎复制。
这种情况下，必然会产生巨大的利益冲突，秦峰的指证，就是打垮何小弯的利器，一个难得的机会，刘虹绝不能放过。
秦峰只是个学生，以她的认知，学生通常是脆弱、容易拿捏的，特别秦峰还是个没背景的学生。
至于秦峰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是不是无辜被冤枉，会不会遭到后续追究牵连，对刘虹来说无关紧要。
事情发展到现在，只要秦峰答应反水，这件事自然水到渠成。
然而出乎意料地，秦峰居然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刘虹老师，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你要不考虑考虑后果。”刘虹带着威胁的口吻。
“没什么可考虑的。”
“或者，你可以开个价。”刘虹充满自信地抱着肩膀，对一个缺钱的人，没什么比金钱更有诱惑力。
“不必了。”秦峰再次回绝，如果道歉，那就坐实了自己造谣的罪名，如果他指证何小弯，那又和刘虹这些人有什么区别。
秦峰的心头有一股怒火在蔓延全身，想好好拍电影就这么困难吗？
如果不是为了播放的渠道，他也不会违心站在这里，听刘虹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内心里，他是十分抵触和这些乌烟瘴气的人打交道的。
拍摄系统可以拍电影，但不能上映电影，一部电影要赚钱，过硬的质量除外，还要有院线愿意播放，或者被视频平台看中买断，变身网剧。
不然拍再多的电影也只能自我欣赏。
而毕业展映，就好比一个推销作品和才能的平台，展映当天，会邀请各路知名人士前来观看，尤其是这次，听说极其隆重。
不能参加展映，对秦峰来说，是个无法弥补的损失！
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很与众不同，不好对付，刘虹内心急躁起来，她加重筹码试图逼秦峰就范：“除了钱，我们还会介绍新戏给你，当然，还有刚刚赵主任说的展映轮次。”
“如果没有的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秦峰不为所动，打算回包房取回电脑和影片。
刘虹冷哼一声：“你知道圈里每年有多少人或是身败名裂，或是因罪入狱吗？”
刘虹一字一顿道：“你年纪轻轻，不想这样自毁前程吧？”
“如果我是你，说话一定会小心。”
秦峰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跟曹老板在一起久了，倒也学会了几招。刘虹刚刚说的话，都已被他偷偷录下。
有这份录音，他便也有了和刘虹较劲的底牌。
但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刻，刘虹在圈里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单从他处理宋明明耍大牌事件的公关能力就能看出她的厉害手段。
如果秦峰此时贸然将录音放到网上，大概率会被公关掉。
这份录音，只能在最合适的时机放出，给予她致命一击。
当秦峰和刘虹回到包厢时，周建安已经不知去向。
秦峰收起电脑就要离开，忽然在灯光照耀下瞥见餐桌中有一片白花花的反光，那不会是自己的片子吧？
他小心地从一堆吃剩的油腻菜肴中夹起碟片，抽出一张纸，颤抖地抹去表面的油腻。
不想越抹越糟，这张碟片算是报废了。
想起前几天连日拍摄的付出，和那么多人的努力。
记得临出系统前，刘备还关切地询问什么时候能看到成片。
他鼻头不由一酸。
我这么珍重的东西你就这样糟蹋？
“赵主任，你过分了吧。”
收到刘虹的眼神指示后，赵刚破口大骂：“你有病啊，你拍的什么垃圾东西！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
“剧本剧本不行，你也好意思说你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就这东西，你好意思拿来给我看？这么多年你学了什么！”
“演员更是垃圾！从哪找的？一天二十块？不伦不类。”
“什么学历的人，才会看你这东西！”
“我现在就告诉你，明天展映，没你！死心吧。”
“你啊，趁早改行，以你的脑子，这辈子也拍不了一部戏！”
拒绝刘虹时，秦峰已经做好了不能上展映的准备，甚至也做好了面对赵刚的冷嘲热讽和人身攻击。
可当赵刚连珠炮似的侮辱起电影时，秦峰终于暴怒。
这部短片，有如秦峰付出努力和心血精心养大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怎么容得别人这般没来由的侮辱！赵刚的话，践踏了秦峰的底线。
可以骂我，当不能侮辱我的电影！
秦峰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一拳将那张老脸打歪的冲动，片刻后，不知秦峰想到了什么，他竟松开了拳头，紧绷的脸也在瞬间放松。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再次笑了，是真正轻松的笑。
他缓缓走到赵刚面前：“你想激怒我？”
“赵老师，我没打你，你应该很失望吧？”
秦峰伸手指向刘虹，戏谑说道：“你和她的关系不简单吧？”
“她很厉害？值得你做这些下三滥的事？”
秦峰的连续提问，有如一根根尖刺，句句扎在赵刚心窝上，他跟刘虹的关系确实很深入。
作为一个有家室，工作又体面的大学教授，在第一次和刘虹发生关系后，就注定他们将捆绑在一起。
虽然后来两人不再有“深入”的关系，但仍保持着金钱上的交易。
赵刚一时语噎，一副被人戳到痛处的慌乱：“小贼，别特么胡说！我抽你我！”
“行了赵老师，省省吧，你的水平也就跟她过过招。”
刘虹铁青着脸，看向赵刚的眼神愈发鄙视，自己的学生都搞不定，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也只是个副主任。
秦峰走到门口，对着屋里的人说：“以后我还会继续拍电影！你拦不住我！你更不行。”
“你们这样龌龊的人，在电影面前，什么也不是。”
“这张碟片我收下了，以后我会慢慢报答你们！”秦峰举着碟片，有如宣战一般。
此时的赵刚有一种错觉，这个秦峰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学生吗？明明自己应该占据上风，为什么反而有被他压住的感觉。
红颜在旁，赵刚作为男人，不得不应战：
“小贼，耍横是吧，我把话撂这，以后你都别想毕业，你要能竖着进学校，老子给你擦鞋！”
秦峰冷哼一声，留下屋里一对男女。
醉仙楼楼下，周建安坐在车里，满脑子都是刚刚看过的短片。可惜还未看完，便被生生叫走。
换作别人，周建安一定置之不理，但这人，不行。
他的舅舅，雷老虎来了。
不得不说，秦峰真是个人才，从时间线来看，制作这部精良考究的短片，他竟然只用了短短几天。
周建安似乎在秦峰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出路，如果能招揽到这样的导演，当老板的闭着眼睛数钱就可以了吧。
正畅想着，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车窗，随着车门的开启和车子明显地下陷，雷老虎来了！
“砰”雷老虎重重关上车门。
“舅舅舅舅”
“救个屁救。”
“差不多得了，看给你激动的。”雷老虎“亲热”地拍着周建安的头。
周建安连忙躲开，再来几下，人都没了。
“舅舅，你怎么来了。”
“找个人，这人见过没有！混你们演艺圈的。”
周建安想起当时母亲确实说过，雷老虎要回来找个人。
他打开内饰灯，从雷老虎手中接过手机。
“诶，这人不是”
不会这么巧吧？这人他不但认识，而且刚刚见过。
“他不会欠你钱吧？”周建安心里打怵，秦峰不会得罪过舅舅这个煞星吧？
“就说你认不认识，废什么话，跟你妈似的。”
完了完了，听这口气，周建安愈发肯定，秦峰一定是欠了雷老虎不少钱，怪不得他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学生能拍出这样的电影。
“认识认识，刚刚还在一起吃饭。”
不行，绝不能让秦峰落在雷老虎手里，不死也是个残疾，以后还怎么替自己赚钱，但他更不敢欺骗雷老虎。
周建安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将这事揽下来：“舅舅，他欠你多少钱，算我头上！”
雷老虎眼睛一瞪，露出笑容：“你跟他是朋友？”
“不是。”周建安摇摇头。
雷老虎目光如电：“你欺负他了？”
“怎么可能，我哪会欺负人啊，是别人要整他。”
“谁！谁特么敢动他！”雷老虎猛地一掌落下，手拍在车上，发出巨大声响，连车子也跟着晃动。
“舅舅，我的车，新买的。”周建安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