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小男孩把琴弓放下来,摇了摇头,“没那么喜欢,这只是我推理之余的一个爱好,可以让脑子更清醒,福尔摩斯也是这样做的。我的梦想是像福尔摩斯一样当侦探。”
诸伏景光哑然,这个小男孩三句不离福尔摩斯,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推理。香绘跟他提过,有希子前辈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傲娇又臭屁,人小鬼大,想必就是这个孩子了。
小男孩似乎是觉得面对客人却还没介绍自己,有些不太礼貌,又补充说,“我叫工藤新一。”
诸伏景光弯了弯眼睛,温声道:“我的名字是诸伏景光。”他面对孩子的时候总是格外有耐心。
工藤新一又开始拉起了小提琴,是奇异恩典的旋律。
诸伏景光留意到,他会把本来一个2拍的长音,拉成两个1拍的短音。别人在长音处拉一下琴弓,他需要拉两下。极少有人这样做。
诸伏景光后来就是靠着工藤新一这个拉琴的小癖好,识别出了他的身份。
多罗碧加乐园。
香绘很多年没再去过游乐园了,上一次去游乐园也是和诸伏景光一起,恰巧也是这个多罗碧加乐园。如果过去可以被称为上辈子的话,那上辈子她和hiro温馨而彼此治愈的时光也不过只有短短四年半。被分手后她专心事业,更不可能来游乐园玩了,过去和现在的时间加在一起算的话,她已经十年没再玩过游乐园了。
多罗碧加乐园开业、休业、再开业,永远在重复这一过程。
云霄飞车是多罗碧加乐园最火爆的游乐项目之一。不仅飞车的路线设计得特别好玩,而且隧道里面有工作人员化装扮演的狼人和吸血鬼等等来增强玩家体验感。
他们两人都不恐高也不恐过山车,身体非常健康,能玩的项目非常多。香绘和诸伏景光为了云霄飞车这个项目排了3个多小时的队,进去玩的时候香绘感叹,不过如此。
其实诸伏景光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云霄飞车在之后可是开启柯南元年的基点。一切始于云霄飞车。
诸伏景光察觉到香绘的站姿不对劲,就知道她是在游乐园排队时站得太久脚疼了,今天出来玩的时候她穿了一双带低跟的鞋子来配衣服。
他在包里装上了一双她的运动鞋,就是怕有此时。诸伏景光找了一处长椅,准备让香绘坐着换上。
香绘出门前有特意打扮过,本就花容月貌、明眸善睐的她略施粉黛,更加显得光彩照人。在出门之前导致诸伏景光的自制力失控了一次,香绘不得不再重新化妆穿衣服。
香绘的体力在出门之前差点被他消耗殆尽,但诸伏景光还是那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诸伏景光在给她换好鞋后,又去买了一份多罗碧加乐园主打的夏日圣代。尽管还没到夏天,但是游乐园里铺垫的气氛就已经十分浓郁了。
香绘吃到好吃的圣代一般也就只吃两口,他买两份是没有意义的。
夏日圣代就是在白色冰淇淋上面铺上了花生碎来假装沙滩,挤上蓝色果酱来假装海洋,点缀了写白色果酱来模拟海浪,上面还插了一把小沙滩伞,很可爱别致。
香绘把那把小沙滩伞揪掉,搅了一下圣代冰淇淋,尝了一口就放下了,很明显这对她来说不好吃。
她一把扣住诸伏景光的脖子,把这口在她嘴里尚未融化的冰淇淋渡给他,而后得意地挑起眉毛冲他一笑。
诸伏景光咽下去之后轻轻掐了一下香绘的脸颊,他又不挑食,他很乐意接受香绘不吃的东西。
香绘把双手贴在摩天轮座舱内的玻璃上,“hiro,我觉得这个时候我真的好像一只小鸟,自由自在的。”
香绘特别喜欢去一些高处,比如上海东方明珠塔的玻璃栈道、比如纽约哈德逊广场的观景台、比如奥地利达赫斯坦的虚无之梯、比如美国大峡谷的天空步道、比如东京的晴空塔。
把自己想象成一粒尘埃、一片叶子,融入于世界中,再去看世界,会发现世界和生命是多么伟大。香绘喜欢这种感觉。
可惜这些地方在这个时间段都还没有修好,再过几年就会全部涌现出来了,到时候她可以和hiro一起走遍全世界。
诸伏景光看着她顾盼神飞、神采奕奕的样子,温柔应了一声。香绘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又坐下了,只不过不是在她本来的位置上,她坐到了hiro的旁边。
诸伏景光想,自己要让香绘成为世界上最自由最快乐的那只小鸟。
她做小鸟,自己要做小鸟的窝巢和港湾,让小鸟在翱翔时不必担忧顾虑。
她做小鸟,自己也要做小鸟最爱的那根尾羽,既是不可或缺,又是毕生挚爱。
香绘就像所有在摩天轮的情侣那样,与他接吻,吻到两个人的气息都开始混乱急促。诸伏景光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香绘双手抓着他衣服的力道也在逐渐加大。
香绘刚把唇瓣移开,准备趁间隙说一句表白的话,诸伏景光第二轮的亲吻又如狂风暴雨般迎了上来。他看起来很温柔,但这方面有时并不算温柔。
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香绘靠着诸伏景光说,“我刚才触摸玻璃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幸福,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出来玩和站得高而幸福,重点是和你出来玩才这样幸福。”
他看向香绘的眼神愈发柔软,像阿尔卑斯山南的蓝天,又像威尼斯的落日,“我也是,香绘。”他这样低声说着。
诸伏景光在表达情感方面总是不如她,面对香绘的表白时要么是回“我也是”,要么用吻和拥抱来回答她。好在香绘懂得他的一切感情,好的、坏的,他们都彼此感知。
香绘经常这样打直球,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她爱憎分明。对于爱的人,她每天都要变着花样说我爱你,变着花样地对他们好。她永远不吝啬对爱的人展现她汹涌如海洋般的爱意。
诸伏景光也总是被这样浓烈而炽热的感情所触动。
父母过世后他患上了一段时间的失语症,也有轻度失忆的症状,每晚都难以入睡,总是想起父母被杀害时的样子。
诚然,他在被东京亲戚家收养后境遇好转了很多,但诸伏景光始终觉得自己独木难支。
他在东京交到新朋友降谷零的时候,兴冲冲地给长野的高明哥哥打了电话。
其实那时虽然他很开心,真的很想告诉哥哥现在自己有多开心,但他是鼓足了勇气才去打的电话。
高明哥哥和他相差六岁,两个人被不同的人家收养,彼此被迫分离。但当时他以为是哥哥在责怪他,所以离开了他,在面对哥哥时也不如以前一样自然了。
认识zero之后他快乐了很多。虽然他和zero一起成长多年,也都十分了解彼此,但他的内心永远感觉有一块缺口。zero也不可能会像香绘这样对他,他们两人都没有那个爱好。
诸伏景光在这样一种环境下长成了敏感而纤细的内心,渴望着有人来爱他、懂他。
香绘就是那块缺口的拼图,有了她,诸伏景光不再感到缺憾。
他找到了爱他、懂他的那个人,或许说是她宛如女神一般突然主动出现在他的生活。
他被神明拯救而被爱。
诸伏景光轻轻地笑了。
回家的一路上香绘蹦蹦跳跳的,这回不像小鸟了,像小兔子。
他们的公寓楼下有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猫正在酣睡着。
香绘眨了眨眼睛看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接收到她的讯号后,走上前去看这只猫。是个小母猫,它的样子十分可怜,两只后腿都有不小的伤口,身体也干巴巴的,看起来已经很久没吃过饭了。
香绘很不忍心,“我们先去派出所登记吧,让警察看一下这只猫有没有芯片和主人,没有的话我们就养它好了。”
小白猫看起来很喜欢他们两个,主动凑过来舔诸伏景光的手指。
诸伏景光把小白猫抱起来,小白猫也乖顺地趴在他的臂弯处。
派出所给香绘和他开了这只猫的饲养人不在证明,这只小白猫就彻底归他们了。
这个时代网络购物还不发达,香绘只好打电话求助她的经纪人,可爱的纱织答应帮她买齐猫粮、猫碗、猫砂等等一切养猫用品。或许她是看在香绘的转账的面子上,香绘给纱织转了50万日元。
“叫什么名字好呢?”香绘绞尽脑汁也要给小猫起一个不让它在其它猫面前丢脸的名字。
“算了,叫桃桃(momo)吧。”思考半分钟的香绘决定放弃,直接选用这个在日本家喻户晓的猫咪名字。
诸伏景光的厉害之处在于,无论香绘做什么,他都能找到夸她的点。
比如:
“momo的发音很可爱哦,让人想到了桃子和桃花。”
“香绘真厉害,其实我只能想到小白(shiro),比momo差多了。”
香绘很受用,又甜甜蜜蜜地挽着诸伏景光一起回家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还多了一个新的家庭成员momo,他们两个一起荣升猫妈猫爸。
香绘和诸伏景光的家是他们两人共同布置的,两人都对家这个概念有特别的执念。
客厅和卧室里有他们都很喜欢的落地灯,回家的时候打开,让它们发出暖黄的光,整个家里就都笼罩在温暖的氛围中了。
绿植、玩偶、床品、家具……一切都是他们二人生活的痕迹。
诸伏景光接了一个电话,是降谷零打来的,香绘看着他不时地点头,发出“嗯嗯好”的声音,就疑惑地问他降谷零到底有什么事找他。
“降谷零自己做饭差点把学生宿舍的厨房给炸了?”香绘的眼睛瞪得非常圆。
诸伏景光也很无奈,好友样样全能,唯独厨艺不好。“嗯,所以他想跟我学一学厨艺,过几天会来我们家。你同意吗香绘?”
香绘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她也是把降谷零当好朋友的,自然希望他也过得好。
她只是觉得匪夷所思罢了。降谷零这么差的基础也能在未来锻炼成仅次于诸伏景光的水平吗?真的很励志。
等降谷零来的时候她一定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做饭的,食物中毒和厨房爆炸的成就他都拿了也是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