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误打误撞
臧霸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眼睛里怒火翻腾，他似乎明白刘亨的意思了。
打着他臧霸的旗号，谋着自身的利益，好处归自己，恶名留给他。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臧霸被琅琊百姓厌弃，而那个藏在幕后的人，实力愈发壮大。
臧霸想起来去年曹操进攻徐州的时候，那个人也暗中派兵到彭城，跟在曹军后面劫掠，甚至逼得当时的彭城王刘和避难东郡。可这件事怎么可能瞒得过陶谦，也就是从那时候起，陶谦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
见臧霸虽然黑着脸，却没有说话，刘亨知道还要加一把火。
“看来我猜的没错，臧大帅竟然如此护着这个人，不惜让他挖您的墙角吗？”
刘亨怜悯的目光让一旁的吴敦彻底忍不住了，“大哥……”
“好了，这件事情我自有决断，”臧霸敛容一礼，“先生如果是想让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请免开尊口。”
刘亨摇了摇头，“就大帅目前的处境，我的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帅似乎不太清楚海曲的事情继续蔓延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孙观疑道，“能有什么后果？无非是这几个县今年颗粒无收而已。”
“那只是表面的，请大帅想一想，您在琅琊屯兵，陶谦之前按兵不动是因为一直找不到行动的理由。可要是琅琊因为贼寇作乱，突然多了数万流民。到那时候琅琊国相萧建会不会向徐州陶公求援？这么好的机会，陶公能放过吗？兵马派了过来，日后还撤得出去吗？”刘亨步步紧逼。
臧霸心头一震，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陶谦真的借这个机会对他动手呢？
刚刚刘亨已经向他分析的很清楚了，琅琊民心尽失，接壤的曹操又是仇雠。那时候举目皆敌，他臧霸可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
“如果大帅是在寄希望于您远方的盟友，那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相信您也很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等您真的出了事儿，他们一个个只会跑的比兔子都快。”
刘亨心里却很清楚，这一招不到万不得已刘备是绝对不会使用的，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刘备在琅琊的剿匪计划彻底失败，也代表着先前在下邳积攒的人望将一扫而空，只能灰溜溜的退回小沛，再也没有人染指徐州的机会。
“所以大帅想明白了吗？您现在对那个人的纵容，无异于自杀。”
臧霸身形一震，他感觉自己全被刘亨全看透了，底牌尽无。这种尽在别人掌控的感觉并不好受，臧霸只觉得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
他艰难的低下头颅，意气尽丧，抱拳拱手，用一种恳求的语气，“霸愚钝，不识高人，还请先生救我一救。”
臧霸确定了从刘备救援徐州开始，到后来小沛、下邳，乃至如今的琅琊，出谋划策的一定是面前的这一位。
刘亨耷拉着眼皮，仿佛没听到一般，低头端起茶盏又浅啜了一口。
孙观知道臧霸抹不开面子，轰的一声拜倒在地，谢罪道，“之前是我等怠慢了先生，还乞勿怪。观虽不敏，却早已看出先生胸有韬略，请您赐教。”
孙观说完，眼神示意身后的吴敦、尹礼，二人见了孙观如此作为，也相继拜倒在地，入门时那股尖锐的敌意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浑然不见。
“请先生救我兄弟性命。”
刘亨刚要起身扶起他们，眼眶发红的臧霸却开了口，“你我兄弟本是一体，不过即奉我为兄，此事哪里有让你们代我的道理？”言罢，也轰然拜倒。
刘亨受刘备三人影响的久了，最见不得兄弟情深。
连忙起身，将四人一一扶起，慨叹道，“尔等既有兄弟之义，我又怎么会没有保全之心呢？”
拦住臧霸四人称谢的动作，刘亨又道，“我适才就说过，愿为将军保一窟，谋一窟。这保一窟自然就是大帅您告诉我那个人的身份，由玄德公去料理了他。”
臧霸面上还是隐隐有些迟疑，刘亨无奈道，“此话出于你口，入于我耳，不见外传，事后您只要摆出一副愤慨的样子给外人看就可以了。”
臧霸一听，还有些尴尬，因为这情节好像有点熟悉。
“至于谋一窟，大帅难道没有听过‘百万买宅，千万买邻’这句话吗？用一个只会挖您墙角的人换来玄德公这样一个可以守望相助的盟友，我实在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坏处？大帅您觉得呢？”
孙观几人看了一眼臧霸，见他皱着眉沉吟不语，显然也是在仔细思索这个提议。
良久，臧霸缓缓点了点头，慢慢吐出了一个字，“善。”
刘亨大呼了一口气，臧霸如果坚持不告诉他那个人的身份。臧霸会不会被重病在身的陶谦攻击还在两说，可是刘备指定是讨不了好。
得到答案的刘亨带着随从悄悄潜回了诸城，他没想到会是这个人，这个差点消失在记忆里中的人。
此时还没回到诸城的刘亨并不知道，依旧潜伏在海曲的张飞，误打误撞之下，竟然遇到了贼寇拦路抢劫的事。
他们要抢劫的当然不是张飞，而是糜芳。奉糜竺的命令，押送一批马匹粮草等物资给刘备的糜芳。出发的时候虽然已经向刘备请求接应，只不过刘备接应的人还没有赶到。
“啥，你们是糜家的人？这些物资全是送给我大哥的？”张飞摸摸脑袋，他觉得自己好像又立了一个功劳。
“哇呀呀，这些鼠辈，竟然敢抢俺大哥的东西。刚才不是生擒了几个吗？给俺老张带过来，俺到要要问问他们是谁的人？”
过程并不复杂，满脸凶相的张飞只是在那几个俘虏面前耍了耍丈八蛇矛，又怪叫了几声。那几个并没有什么骨气的家伙，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昌豨？好贼子，等俺老张把这批物资运回去，再带大兵来踏平了这个贼寇。”
如果刘亨知道张飞的遭遇，想必不会那么愉快，因为两人的付出并不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