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力辨太子
皇帝瞥了萧云祈一眼，“燕霜霜交代了一些事情，你和裴昭的。”
萧云祈垂眸，撩袍跪倒在地：“请父皇发落。”
“你都不辩解一下？”皇帝挑了挑花白的眉毛，眼底暗光闪烁：“这就承认欺君了？”
“是。”萧云祈抬眸看向皇帝，那双眼睛里面坦坦荡荡，无波无澜，“儿臣并不喜欢燕霜霜，当初太子要为儿臣选妃。”
“儿臣不愿娶那不相干的女子，所以才想了用‘霜霜表姐’做挡箭牌的法子。”
“此事是儿臣一人所为，和裴姐姐没有半点关系，请父皇不要迁怒于她，只发落我一人便是。”
皇帝哼笑了一声，“和她没有关系？她扮做燕霜霜，陪你在京中各种招摇而过，这叫没关系？！”
“父皇！”萧云祈说道：“当时我已然说出燕霜霜，裴姐姐也是无奈，便扮做燕霜霜帮我，她是被我痴缠没了办法，并非有意合伙诓骗父皇！”
“所以——”皇帝盯住萧云祈的眼睛，一字字问道：“她只是被你痴缠的没了办法想帮你，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萧云祈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萧云祈，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能义正言辞地颠倒黑白。
他忍无可忍地说道：“燕霜霜都交代了，看到你和裴昭姿态亲密，你如今在父皇面前还不承认？！”
“她胡说！”萧云祈侧脸看向太子，眼尾之处冷光划过，凌厉无比，“在白燕山时，裴姐姐受伤，为了能养伤安静，我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她的院子！”
“燕霜霜更是犯了错被外祖父关了起来，她是怎么看到我们姿态亲密的？”
太子脱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在蝴蝶谷亲吻，燕霜霜亲眼所见。”
“说的好像是太子殿下亲眼所见一般。”萧云祈冷笑道：“裴姐姐伤势严重，疗伤都没时间，怎么可能到什么蝴蝶谷去？”
萧云祈冷静地说道：“父皇，儿臣想起太子殿下先前在两桩旧案查办的过程之中，便数次给我使绊子。”
“当时我还好奇，太子监国十数年，为国为民，为何会暗中牵制我办案，直到冤杀案被牵连出来，我才明白原因。”
“那冤杀礼部员外郎之事，害太子被朝臣弹劾！”
“他恼怒之下便找了燕霜霜来说这些无稽之谈来害我！”
“你——你简直是巧言令色！”太子面色大变，“儿臣没有，燕霜霜和燕士杰是儿臣偶然抓到的，根本不是晋王说的那样！”
萧云祈冷冷道：“南甘州所有部落父皇早有恩准，部落内自行管辖，就算他们犯了事，也不至于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亲自过问吧？”
“况且太子殿下对我的事情和白燕山的事情素来漠不关心，怎么就这么巧偶然抓住了燕霜霜和燕士杰二人？”
萧云祈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子：“太子解释一下。”
太子僵住，只能转向皇帝：“父皇，他们真的是儿臣偶然抓到的，并非晋王说的那样，绝对不是！”
萧云祈拱手向皇帝行礼：“当初太子暗中牵制儿臣办案之事，大理寺卿凌大人一清二楚，父皇传来一问便知！”
“父皇！”太子膝行而来，“您千万不要被晋王三言两语带偏了去！”
“是，儿臣的确让人从中牵制他办案，那也是因为两桩案子牵连太广，儿臣怕他不懂得轻重，将案子给办砸了，仅此而已！”
“他现在说那两桩案子的事情都是为了转移您的注意力！混淆他欺君枉上的事情，父皇明察！”
萧云祈背脊笔挺。
即便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一片惨白，但他眉宇之间的睿智和凌厉却丝毫不减，“太子殿下使的那些绊子，可不像是害怕我将案子办砸，事实到底如何，请凌大人前来一问便知！”
“你——”太子没想到找萧云祈的麻烦不成，还把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急得脸色大变，额头冒汗。
“都住口。”
龙椅上的皇帝声音淡淡，漫不经心地看着萧云祈：“所以你和裴昭没有私情？”
萧云祈沉默了。
看着皇帝那双浑浊却又锐利的眼眸，萧云祈唇角溢出几分苦涩笑容：“儿臣的确喜欢她，喜欢了好多年，可儿臣知道她志不在儿女情长——”
“所以儿臣谨守自己的本分，只敢将喜欢放在心底，从未敢越雷池半步！”
他微垂眼眸，双肩微垮，配上那唇角苦涩的笑容，看起来便像是一个隐在暗处悄悄地爱着裴昭，不求她半点回报的痴情儿郎。
完全的深情无悔。
一点也没了他方才力辨太子时候的犀利模样。
皇帝眯起眼眸，心中却是不信。
方才一番争辩，看似太子居心不良，萧云祈字字铿锵。
但皇帝却是了解太子的。
太子或许蠢笨无能，却绝不会无的放矢。
如果只是为了打击报复萧云祈，有的是朝堂上的手段，不至于非要搞出个燕霜霜把裴昭也牵连进来。
捏造这种事情，无疑是下下策。
唯一可能就是，这些事情都是真相，但萧云祈却显然比太子更冷静。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依然能杀的太子毫无还手之力。
皇帝打量着萧云祈，纵然心底惊讶与他此时所表现出来的锐利，但想着自己那么信任裴昭，裴昭却和萧云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把戏，胸腔里面依然怒火翻涌。
“来人！”皇帝冷声喝道：“将裴昭叫来！”
“是！”润福公公赶紧示意小太监去传旨。
萧云祈跪在殿内，双眸微微闭起，心中无奈苦笑。
还是搞到了这个份上啊。
不过他赶得凑巧救了驾，以父皇的性子，应当不至于要命……只希望等会儿裴姐姐到了，能看得懂他的暗示，稍微配合一下，今日先将这件事情圆了过去才好。
否则真是不好收场了。
太子瞬间意识到皇帝还是信了自己的话，要追究这件事情，顿时松了口气，真是看着萧云祈的神色阴沉无比。
先前萧素柠说这人可能是祸患，他并不太以为然。
但经过方才那一番，太子却是彻底信了。
这影子一样的“废物”，是只蛰伏的猛兽，三言两语就把父皇的怒火引到了他的身上，而且还有裴昭这样强有力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