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姜家满门，今日灭绝
十字街口，姜家满门腰斩，姜太傅凌迟。
百姓们咒骂声不减，即便如此依然无法平息他们对姜家的愤怒。
有的人想看又不敢看，捂住自己的眼睛，顺着手指缝隙朝外窥探。
袁海生坐在监斩台上，面无表情地丢下令牌，“时辰到，行刑！”
姜太傅长声大笑，以掩盖自己看到那凌迟刀具时候的恐惧，企图在死前给自己争一口气。
可当刀具剐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却失控地惨叫出声。
姜氏满门数百余口，今日灭绝。
……
宗正司。
巡逻的守卫禁不住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老四，后来好像总是有人，是不是我太紧张了？”
同伴皱着眉说道：“我怎么没发现？但我们还是别大意……你别忘了，今日是里面这位……”
他用拇指朝里指了指，压低声音：“外祖家满门抄斩，这位是什么人，在京里呼风唤雨那么多年，就算是到了今日的地步，也是要挣扎一下的。”
“没听说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咱们还是打起精神吧，万一这里出了事，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嗯！”先前的那人重重点头，却总是心里不安，迟疑地说道：“老四，不然我去跟司正大人说一下，再调两队人来吧，只咱们一队，我实在是心慌的厉害。”
“行！”老四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高壮的守卫立即扶着刀柄往司正大人的屋子快步跑去，当他转进影壁，将要上回廊的时候，耳畔忽然有破风声响。
一股血色洒在青石板地面上。
砰！
有个人从房顶上落下，掉到了他的面前，抽搐了两下，气绝。
那守卫惊骇地瞪大眼睛。
他左右看了看，俯身检查那人尸体，然后加快脚步奔到了司正大人办公的房间内，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大人不好了，属下在院子里——”
他只一开口，神色忽然微微一变。
这平素只有司正一人办公的房间内，此时主位上还坐着一个身穿绯色绣盘金仙鹤官袍的男子。
那是正三品的官服，从未见过。
“怎么不说了？”坐在正位上，那斯文俊秀的青年男子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家司正大人等着听呢。”
守卫回过神，赶忙说道：“院中掉落一具尸体，是被射杀的，身着黑衣，不知是什么人。”
“应是来救那位的人。”
主位上的年轻官员站起身来，“除了他，暗处的人不会少，司正大人可莫要错漏，如果这里出了事，皇上追问起来，你担待不起。”
司正连忙拱手：“是，下官明白，今日之事多谢凌大人提醒！”
“不客气。”年轻的官员——凌烨面露微笑，“都是同僚，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
裴昭一路策马飞奔，到国子监时，里面已经是浓烟滚滚。
国子监本来有守卫，已经投入救火，受伤的学生和博士们，被国子监的守卫不断从内背出来，还有另外一波人提着水桶进出奔走。
那是——定国公府的府兵！
裴昭翻身下马。
站在门前主持一切的江猛瞧见了她，赶紧前来见礼：“小姐！”
“你怎么在这儿？”裴昭问。
江猛说道：“看到此处冒起白烟，公子察觉此处可能出了事，便带了府兵前来支援。”
裴昭点点头，“里面情况怎么样了，君侯可出来了？”
“里面火势很大，受伤的人很多，到目前为止，背出来的人里面没有小公子。”
裴昭神色凝重：“知不知道君侯大致在什么地方？”
“与他同寝的杨家公子说在寝房，但去了之后没见到人，后来又有人说看到小公子去了藏书楼。”
“知道了。”
裴昭撩袍进了国子监大门，直接朝着那最高最宏伟，浓烟最滚的藏书楼奔去。
江猛追上去，“小姐，墨字营的人已经进去了，您别——”
“你盯好外面的情况！”裴昭盯住江猛，“这火起的蹊跷……我得亲自把他找出来。”
只怕有人灭裴家香火。
纵然她知道墨字营的人能力不俗，在这个时候也只相信自己。
江猛咬了咬牙，“那属下和小姐一起进去！”
“不必，你盯着外面。”
裴昭奔到藏书楼之前，里面浓烟阵阵，被救出来的人都呛的连连咳嗽，火舌舔舐木梁，绸缎的炭味，灼烧皮肤产生的焦味扑鼻而来。
进进出出的人乱做一团，有人在哭喊，有人在惨叫。
裴昭无暇顾及这些惨状，夺过一名士兵手上的水桶将自己浑身泼湿，一跃入了火海之中。
藏书楼是六重塔，里面全是书籍，本就是易燃之地，一起火之后烧的根本控制不住，外面浇进来的水起不到多少作用。
楼外浓烟滚滚，楼内火龙肆虐。
裴昭呛咳了两声，防备着屋顶掉下来的屋梁，一边喊着“君侯”一边往楼上寻找。
“小姐？”
有两人从火场之中奔了过来，是墨字营的暗卫。
裴昭问：“这里都找过了吗？”
“下面三层都找过了，有两人上了四五层在寻找。”
“好，楼梯已经断了，你们不必再向上找……”裴昭用帕子捂住口鼻，沉声下令，“你们帮助其他人把下三层的伤者都救出去，上面我去！”
“是！”
暗卫领了命令，加入救人的阵营。
裴昭停在楼梯边，快速打量了一会儿，楼梯边上有一青铜灯架。
她足尖轻点，在那灯架之上借力，旋身上了四层。
“君侯？君侯？”
裴昭捂着口鼻，将整个四层转了一圈，没有得到回应，本来就要上去五楼，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角落位置有个嘶哑虚弱的声音。
“裴……小姐……”
裴昭凝神细听了一下，确定书柜后面压了个人，当机立断地将巨大的书柜掀翻在地。
那书柜后面的角落里，有个面貌儒雅清俊的中年男子，此时狼狈而虚弱地看着裴昭，气息不稳。
“楚祭酒？”
裴昭认得这人，他便是楚清灵的父亲，成阳大长公主的丈夫，国子监祭酒楚旭然。
“咳咳……”楚旭然咳嗽起来。
裴昭快速上前把人扶起，“我先带你下去。”
“多、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