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抢人
“自然。”晋平公主勉强笑了一下，“阿娴不在承庆殿看舞乐，怎么也过来了？”
“瞧姑母这话说的。”成阳大长公主下颌微抬：“只准你担心皇兄的身体，不准本宫关心吗？本宫自然是看到皇兄离席，所以专程过来探望的。”
“阿娴还真是伶牙俐齿，姑母可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好！姑母以后说话可得三思一下，不然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两人你来我往，看似闲话家常，但皇帝却从里面嗅到了针锋相对。
他不由得诧异起来。
这姑侄二人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什么时候掐起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皇兄！”成阳大长公主忽然转向皇帝，“臣妹有件事情要和皇兄商议。”
“哦？”皇帝挑眉：“那看来你也不是专程来关心皇兄身体的！”
“关心皇兄身体是主要的，商议事情只是顺便。”成阳大长公主眼也不眨地说着好听的话，偏偏脸上一本正经，让人觉得她说的都是真心实意。
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行，那你说吧，有什么事情与朕商议？”
“臣妹前段时间不是让皇兄帮灵儿留意佳婿人选吗？皇兄不必留意了，臣妹已经选好了。”
皇帝一怔：“你看好了？是谁？”
“定国公裴煜。”
此言一出，皇帝和晋平公主都愣住了。
尤其是晋平公主，脸色变得灰败难看。
果然，萧静娴是要和她抢人啊！
她方才就琢磨了半晌，考虑是否在大殿之上直接提出来。
但一来他们杨家是女方，主动提出续上婚约实在掉价。
二来四年多前退婚退的不体面，说起来是丑事一桩。
如果在大殿上提出来，难保旁人不会觉得他们当初是嫌弃裴家门楣要倒塌。
如今看裴家又风生水起所以贴上去。
她不能叫人议论杨家趋炎附势。
再者也怕裴煜拒绝，毕竟四年前连信物都退了。
如果他否认那门婚约，那杨家当场没脸下不来台，这门婚约就彻底废掉了。
因此晋平公主才选了这个更保守稳妥的法子。
谁知道成阳大长公主跑来抢？
皇帝则是怎么都没想到她能看上裴煜。
毕竟成阳大长公主眼光极其挑剔，裴煜只不良于行这点就过不了她那关了。
“阿娴，你在和朕开玩笑？”皇帝问。
“皇兄觉得，臣妹会拿这样的事情和你开玩笑？”成阳大长公主认真道：“臣妹可是挑了好久才选中他的！”
“皇兄你说过，臣妹挑中了人就下圣旨赐婚，现在臣妹已经选好了，只等皇兄一道圣旨。”
“阿娴！”晋平公主冷声说道：“皇上已经答应为定国公和我家芷萱赐婚了。”
“哦？皇兄你已经答应了吗？”
“呃……”皇帝咳嗽了一声，“还没答应呢，你进来的时候正在说这件事情。”
“原来如此。”成阳大长公主笑眯眯地看向晋平公主，“既然还没答应，那姑母怎么乱说话？当着皇兄的面假传圣意也不怕皇兄治你的罪。”
“你——”晋平公主脸色发黑，“阿娴，我是你的长辈。”
而且这殿里三个都是萧家人，一家子还提什么假传圣意治不治罪？
“那倒是，一着急忘了。”成阳大长公主微笑，“可是长辈也不能信口胡说吧？皇兄你说是不是？”
成阳大长公主看向皇帝，那眼神轻飘飘的，却让皇帝头皮发麻。
他自小便疼爱成阳大长公主这个亲妹妹，素来是要什么给什么的。
这会儿一看那眼神，就知道裴煜这个人她不可能让。
于是皇帝看向晋平公主，“姑母——”
“是杨家和裴家有婚约在先！”晋平公主忍下心底愤怒，尽量保证语气温和，“如今姑母求个赐婚不过是让婚事更名正言顺一些——”
“名正言顺。”成阳大长公主嗤笑一声，“当初名正言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完婚啊？”
“乘着人家家门衰败，让杨芷蓉随意去退了婚，要了信物了了事，也没见你们去给裴家赔个不是什么的。”
晋平公主强辩道：“杨家也想赔礼道歉，只是我们知道的太晚！”
“退婚还没三月你们就把杨芷蓉草草嫁了，三个月算很晚吗？”成阳大长公主毫不留情地说道：“姑母何必粉饰，咱们都不是外人，谁不是心里明镜一样的。”
“先前看人家一门孤寡就不放在眼里，如今瞧着人家又站起来了，你们立即又贴上去，姑母就是这样名正言顺的。”
“你、你住口！”晋平公主脸色青白交错：“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她转向皇帝，“此事本就是没有适龄的嫡女，才一直拖到了现在，如今芷萱及笄——”
“呵。”成阳大长公主轻笑：“倒也是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不过你们和裴家的婚约早就废了，现在续婚约恐怕是你们自己一厢情愿。”
“这样好了，咱们也不要叫皇兄为难，传裴煜前来，叫他自己选。”
晋平公主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杨家先前退婚不体面，早已把定国公府得罪了，让裴煜选那不是自寻死路？
晋平公主转向皇帝：“圣旨赐婚，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我家萱儿和阿娴家的灵儿都是身份尊贵的女子，哪里轮得到臣子挑拣？”
“皇上，姑母来的早，阿娴来的时候我已经与你开口了，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这真是本宫今年听到最好的笑话了。”成阳大长公主讽笑道：“你先来了所以皇兄就得听你的，那还要皇兄这个皇帝做什么，直接你说了算好了！”
晋平公主的脸气成了猪肝色。
成阳大长公主不等她开口便与皇帝说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瞒着皇兄，半个月前，裴煜求见本宫，说他喜欢灵儿非她不娶，还跪地求本宫一定要成全他和灵儿！”
“本宫原也不喜他不良于行，但看他一片赤诚难能可贵，这才在今日来见皇兄请旨赐婚。”
“皇兄是知道臣妹的，这辈子只希望灵儿有个能疼她爱她的夫君，对身份地位从不过多要求。”
成阳大长公主眼神扫过晋平公主，“我和有些人只盯着人家家族盛衰求亲可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