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阿昭是不是开朗了些
“好说。等我回了家就放你家大人，不然……”
裴昭眼神扫过周围那些弓箭手，“我怕是得被射成筛子了。”
话音落，她提着姜明轩上了马车，“若放一箭，你们姜大人的舌头就不保了，若放两箭，那他的命我也不确定有没有心情留住。”
“你们最好把弦拉的稳一点。”
刑部那些跟着姜明轩来的官员们面面相觑，赶紧让所有人放下弓箭。
姜明轩可是姜太傅的嫡次子，要是出了事谁能担待得起？
砰！
裴昭把姜明轩丢在车厢，淡淡吩咐：“回府。”
马车起行。
裴昭手指点着额头，盯着姜明轩目光不善。
北梁朝廷，宁王掌兵部。
姜太傅的大儿子任御史中丞，二儿子便是眼前的姜明轩，刑部侍郎，三子是庶子，德行一般，也混到了京兆尹少尹，四子国子监司业。
女儿姜贵妃在宫中受尽恩宠。
可谓是一门荣耀，树大根盘。
而他们，和父亲当初寒江关被突袭之事脱不了干系。
如今更是直接撕破脸了。
“姑姑，这人怎么办？”裴君侯问：“他虽对姑姑不敬，却也是朝廷命官，若是做的过了，恐怕御史台会弹劾。”
“嗯。”
裴昭抬眸，“丢到姜家门口就是了。”
她是必定不会和姜家干休的，如今也用不着粉饰太平。
车外传来车夫回应，马车绕到了太傅府门前，砰一声把姜明轩丢下去，才转向定国公府方向。
裴君侯盯着裴昭，少年的眼神清亮又灼灼：“姑姑，你的武功真的好厉害，这北梁朝中的武将，是不是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不至于。”裴昭笑道：“我的武艺虽不错，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从不是盖世无双的。”
“可我觉得，姑姑就是最厉害的。”裴君侯目露遗憾，“可惜我根骨不好，不能习武……否则便能和姑姑这样。”
“别想那么多。世上不会武功的人很多，他们也都过的很好。”
“可是……”裴君侯迟疑地说：“裴家是武将之家，马上得来的功勋，我这个裴家公子却柔弱无能，我也不瞒姑姑，国子监有好些人议论，说如今裴家全靠姑姑撑。”
“若是没了姑姑，门楣都要塌了，我不喜欢听那些人议论，也想帮姑姑一把，可我偏偏又是这样的身子……”
裴昭沉吟着。
他虽未曾明说那些人议论的内容，裴昭也大致能猜到。
她抚了抚少年的脑袋，“习武从不是唯一的出路，只要心志坚定，从文一样可以大有所为，你看那姜家，一门全是文官，如今照样制衡朝野。”
“至于旁人的议论……有功夫指摘议论别人家闲事的人，多半也是无知愚昧之人，既然他们无知愚昧，你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你只管做好你自己，问心无愧就是。”
“我懂了。”裴君侯笑开来：“姑姑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
裴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与他问起国子监课业的事情来。
刚说了几句话，外面车夫忽然说：“小姐，太子来了。”
裴昭微怔，掀起车帘一看。
太子的车已经停在了前面不远处，车帘掀着，正要下来。
“下去看看。”裴昭唤了裴君侯一起下车。
太子一身明黄绣龙常服，迎向裴昭：“听说你受伤了？”
“已经好了。”裴昭心中诧异，但面色如常，给太子见了礼，“太子怎么会在此处？”
太子淡笑，“你猜。”
“……”裴昭默了默，“请太子直言。”
“你啊，本宫与你开玩笑你倒硬邦邦的……”太子说：“我去大理寺接你，结果那里人仰马翻，你走了，我抄近道才堵了你，走吧，本宫送你回家，顺便看看崇光。”
“是。”
裴昭恭敬地应了一声，上马车之后心里犯嘀咕。
她受伤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怎么太子知道了，还去大理寺接她？
裴昭不自觉想到了一进京城就入了宫的萧云祈。
这小子。
干什么了？
……
回到定国公府之后，裴煜自然得与太子一番寒暄。
裴昭陪坐一边，除非必要很少开口。
坐了大约半个时辰，太子才起身离去。
裴煜转向裴昭，脸色微沉，“怎么又动了手？”
“那个姜明轩说话不好听，再加上，他非要请我去刑部，我怕他是准备好了证据，我一去必定污水泼身，所以我——”
“阿昭，你当哥哥是死的吗？”裴煜说：“哥哥会让你被他弄到刑部去？那么多的弓箭手你还突然发难，万一受伤怎么办？”
“这是京中不是战场，也多的是制衡的办法，你偏偏要用最危险的！”
“我……”裴昭讪讪说：“当时没想太多，只想着不能去……太子是哥哥请的？”
裴煜冷冰冰地看着她：“你猜。”
“就知道六哥对我最好了！”裴昭赶紧赔笑脸凑上去，“是我不懂事，我下次绝对不敢了！”
裴煜：“……”
看着这样的裴昭，裴煜如何还说得出责怪的话。
他别开脸：“下次你最好不敢。”
顿了顿，裴煜又说：“阿昭，你要信任哥哥。”
“知道了！”裴昭怕他数落自己，脸上赶紧露出不适的表情来。
“伤势没好利落？”裴煜面容严肃：“知道自己刚受过伤还想动手就动手，要是落下什么好不了的病根，我看你怎么办！”
“赶紧回去休息吧！”
“是是，我这就回去。”
裴昭松了口气，转身走了。
裴煜瞧着她轻快的背影一怔，意识到自己被她的小把戏给骗了，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眸中又浮起几分暖意来。
“江猛，你觉不觉得，阿昭这次回来好像开朗了一些？”
“好像是，小姐以前都冷沉稳重的，如今倒是活泼了，还能与主子撒娇逗趣呢。”
“或许……”裴煜唇边扬起笑容：“是阿祈的功劳吧。”
……
裴昭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如意楼，正要思谋着换个衣服就去找萧云祈，结果却一进院子就刹住了脚步。
如意楼廊檐下，站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正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瞪着裴昭。
“小月儿，姑姑可想死你了。”裴昭笑意怏然地上前去，“来姑姑抱。”
“你不要过来！”裴涵月快速退了两步，气哄哄地说：“我才不要你这个骗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