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阿祈，你真的很矛盾
“哎，别生气！”青禾连忙上来打圆场，“唐将军可听过甘露泉？那泉水有助于疗伤，就在白燕山上，主子是打算去那里的。”
“你回到京中便告诉国公爷就是了。”
萧云祈却是不欲和唐战多说半个字，抱着裴昭便走了。
男人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他如何不知道这个看似木讷刻板的副将，对裴姐姐是个什么心思？
平素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身就很不愉快，现在裴姐姐受了伤，自然更不可能叫旁人靠近，也没心情应付他。
唐战憋着一口气，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先回京去。
……
裴昭浑浑噩噩间，总是听到萧云祈在耳边唤“裴姐姐”。
一声高一声低，又是担忧又是焦急。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与他说自己没事，无奈眼皮困顿的抬也抬不起，反而陷入更深的晕眩之中。
就这般昏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乌云退散，神思逐渐清明，她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身侧有素白色的纱帐飘动。
裴昭有些微愣神，慢慢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萧云祈。
他牵着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脸颊下，好看的眉毛紧紧拧着，睡梦之中也满是忧愁。
“裴姐姐……”浅浅的呓语从萧云祈的口中溢出，他眉心皱的越紧，猛然坐起身来。
当瞧见裴昭看着他的那一瞬，萧云祈的眼底阴沉退散，浮起巨大惊喜，“裴姐姐，你醒了？”
“嗯。”裴昭轻应了一声。
萧云祈坐到床弦上，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裴昭浅淡地回应了两个字，视线平平地看着萧云祈，没有只言片语，却看的萧云祈无比心慌。
“裴姐姐……”萧云祈小心翼翼地说：“裴姐姐，你看我做什么？”
“你说呢？”
“我——”萧云祈犹豫着要如何说。
他无法确定那天晚上裴昭是什么时候到的，都看到了多少，所以自然不敢随意开口。
偏偏裴昭又不主动问，只是一直盯着他。
别看裴昭现在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长发披散，脸色苍白，虚弱的很。
但她的眼神却如刀锋一样锐利，盯的萧云祈后背发紧。
萧云祈抿了抿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她紧紧抱住。
裴昭说：“放开我，好好说话。”
“我才不放，放开了你便要凶我了。”
裴昭下手推他，无奈伤势未好，人也没什么力气，他又死皮赖脸抱的紧，裴昭根本是推不动。
“你那样看着我，我害怕。”萧云祈瓮声瓮气地说。
裴昭无语：“我怎么看你了？你害怕什么？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吧？”
“我才没有，明明是你的眼神太可怕，吓到我了。”萧云祈嬉笑一声，又认真说道：“你想知道什么，你就直接问我啊，我会好好说话，老实交代的。”
裴昭又推他两下，无奈他还是半分不松。
裴昭闭了闭眼睛：“放开。”
“放开你也行，但你得先答应，等会儿不能急眼，你问完了，我回答了你之后你也不能不理我，不然我不松手。”
裴昭更加无语：“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有脸耍无赖？”
“我多大人？”萧云祈笑道：“裴姐姐不总说我还是个小孩子吗？”
裴昭彻底无言以对。
片刻后，她深吸了口气：“放开吧。”
“裴姐姐这是答应了？那可得一言九鼎才行。”
萧云祈慢慢把裴昭松开，还贴心地给她拉好被子，才抬眸对上裴昭的眼睛，笑盈盈地说：“裴姐姐问吧。”
裴昭浅浅地看了房间一眼，问：“这是哪儿。”
“白燕山。”
“哦。”裴昭揉了揉额角，“我有点饿，有东西吃吗？”
“我马上让人准备！”
萧云祈转身就招呼青思去给裴昭弄饭菜，静静地等着裴昭问那天晚上的事情，并且心里已经猜测到裴昭可能的问题，他也准备好了相应的答案。
但裴昭却没问。
萧云祈的心里七上八下。
接下来，裴昭更是没有只言片语，只是安静的吃东西，喝药，然后又回到床榻上睡下。
这让萧云祈的心情更加忐忑：“裴姐姐，你为什么不问我？”
“是你不想让我知道。”
“我没有——”
“没有吗？”裴昭轻轻反问：“阿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若你想让我知道，我怎么也该知道了，瞒了十多年，若非是那夜我撞破了，恐怕你还要继续瞒下去，对不对？”
萧云祈微僵。
“所以。”裴昭慢悠悠地说：“我不为难你了。”
“现在阿祈的武功好厉害，甚至在我之上了。”裴昭微笑，“我很为你高兴。只是我瞧你那个师父对你下手极狠，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萧云祈做过无数猜测，想到裴昭可能大发雷霆，想过她可能冷眼以待，就是没想到她会说“不为难他”，还用如此温和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反倒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
“我知道。”裴昭温声说：“你是个独立的人，你有自己的秘密不愿意告诉别人很正常，没什么的。”
“你将我当别人？”萧云祈怔怔地说：“也不在乎我有秘密没告诉你。”
他看着裴昭，眼底升起浓浓的伤心，“因为我不是要紧的人，所以你就无所谓是不是？”
“阿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矛盾。”裴昭看着他，慢慢说道：“不想说的人是你，怎么现在你倒又生气难受，控诉起我来了？”
“我没有不想说——”萧云祈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认真地说：“你问我我会说的！”
裴昭沉默下去，片刻后，她缓缓说：“你想让我主动发问，你来为我解惑……你怕是心里早早猜测了我可能问的问题，也早早准备好了答案吧？”
“阿祈，我虽然对你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我还算是了解你性情的，你从一开始就瞒着我，不愿让我知道，如今我便是问你，你也未必会说实话。”
“所以我何必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