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就是最佳人选
裴昭终于开口：“我有一人选。”
“是谁？”太子原以为裴昭不会接他的话茬，毕竟他试了几次和裴昭搭上关系，裴昭都是视若无睹，此时真是松了一口大气：“快说！”
裴昭干脆利索道：“我。”
太子怔住了，唇瓣开合好一阵子，才说：“你——阿昭，你没有在开玩笑？”
定国公原先麾下的武将不少，更是不乏能征善战的。
如此，裴昭毛遂自荐就显得十分可笑。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在京城用鞭子抽抽人还可以，怎么可能带的了兵，对抗得了西境之外的那些蛮子。
那些蛮子，可是让宁远候都吃了大亏！
“没有开玩笑。”他的反应在裴昭的意料之中，裴昭平静道：“我就是最佳人选。”
“……”太子定了定神。
他很想说，你不想给我介绍人就直说。
但看着裴昭平静之中英华内敛的眼神，他忽然又改了口：“你有十足把握？”
裴昭说：“太子殿下若能助我出征，我必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
雅间内陷入沉默。
太子拧眉细思如今的局势，做成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以及裴昭的可信度。
而裴昭很平静。
太子帮她，出征便顺利。
要是太子不帮她……她本身也得想别的办法。
她端起桌面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思忖着，萧云祈莫不是有事才没来？等这边结束了她可得去晋王府看看。
一盏茶过了半的时候，太子深吸了口气：“既然阿昭如此自信，那么，我便助你。”
“好。”裴昭站起身来，朝着太子拱手：“这件事情就拜托太子殿下了，我等殿下的好消息。”
萧云谨点了点头。
他忽然觉得，裴昭行拱手礼别有一番味道，英气好看，却又不至于过度刚硬。
……
此间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宁王萧云宴的府上去。
萧云宴抱着美妾正在看底下人送来的密信，闻言只是笑了一声，“定国公原先麾下的将领现在大多都各有职务，贸然调去西境，那原本驻守的关口就有了危险。”
“父皇除非是老糊涂了，否则不可能动那些人的。”
而他手底下却有很多赋闲在京中的武将可用，他侧妃的父亲也是朝中军侯。
这出征的差事，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太子那边去。
可是——
想到最近这段时间裴昭的各种出其不意，宁王拧了拧眉。
还是不要太大意。
他立刻吩咐幕僚去打探，定国公麾下还有什么可调动的人。
果然是有两个的。
萧云宴一声令下，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那两个人都变成了调不动的死棋。
……
裴昭离开天霞楼后，没有回定国公府，而是转道晋王府。
月正当空，街道上寂静无人，只有裴昭和副将的马蹄声踢踏起伏。
到了晋王府角门前，唐战上去叩门。
不多时，一个青年人探身出来：“咦？是裴小姐，这么晚了，裴小姐怎么过来了？”
“看看。”
裴昭翻身下马，径直入了院子，“你家王爷睡了吗？”
“呃……”青年顿了下才说：“我家王爷没回府。”
“什么？”裴昭微怔，“这么晚了他没回府？知不知道去哪了？”
“小人不知。”
裴昭立在院子里片刻，继续向前往昭园走，“那我等他吧。”
青年当即不说什么，在前面给裴昭引路。
到了昭园厢房之后，青年嘱咐底下人给裴昭上了茶，便恭敬地立在门口处不动了。
裴昭等了大半个时辰，都已经快二更天了，萧云祈还是没回来。
她忍不住询问道：“他经常夜不归宿？”
“这个……”青年迟疑说：“是啊。”
住在定国公府的时候，那可不就是夜不归宿吗？
裴昭当然没法理解他想的这个点，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他经常夜不归宿，住哪了，做什么了？
裴昭本想着等不到人是要走的，但就因为这个青年随口一句“是啊”，展开了各种联想，脚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非要等到他不可。
“你去休息吧，不必管我。”裴昭与那青年说了一声，又吩咐唐战，“你也回府休息，我会自己回去的。”
唐战没吭声退下了，却并未离开。
小姐的安全是他的命，他怎么可能离开寸步？但也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
她说了要等就是要等，自己劝也不会有用，不必多费唇舌。
裴昭坐在桌边静静等待。
等的时间久了，心里的气恼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浓浓担忧。
这大半夜的不回府，是去干什么了吗？
也不知道他做的事情危险不危险，会不会受伤……
偏偏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裴昭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趁夜去玉阳关了。
她胡思乱想着，等的累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梦之中，她回到了前世被废掉武功，受尽折磨的那几年。
污浊的让人作呕的水，无数让人生不如死的刑具，慕容仙得意的笑声纷沓而来。
裴昭猛然睁开眼。
桌上的蜡烛已经灭了，外面天色灰白。
一整夜过去了，而萧云祈彻夜未归。
裴昭英气的眉毛皱起，缓缓地叹了口气。
经过这一夜，她又冷静了一些。
萧云祈长大了，做事有成算，不会那么容易出事，自己是关心则乱才胡思乱想了一通吧。
她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臂，一边往外走。
昨晚的青年从暗处走出：“小姐要走了吗？”
“嗯。”裴昭的声音有点儿哑，“等他回来给我传个话吧。”
“是！”
裴昭大步往外，在昭园门口看到抱剑而立的唐战时有些怔愣，不过也回过神来，没说什么，只招呼他和自己一起离去。
她回到如意楼略微洗漱了一下，正要前往涤尘居找哥哥的时候，裴煜也派了身边的江猛来请她。
裴昭暗忖他们兄妹倒是心有灵犀。
到的涤尘居，裴昭刚要说昨晚太子之事，就见裴煜脸色微沉地盯着她。
裴昭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哥？”
“你还知道你有个哥？”裴煜冷声说：“你晚上不回家不知道派个人来府上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