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把崇祯说懵了
“小神仙，我这次来主要想询问人间大劫的事情。”
崇祯见石磊让不相干的人离开，立刻开口询问。
本就是随便变得借口，在这明末也不算错。
“天下大势，轮回交替，每到王朝末期，战乱不断，十去三四，是为人劫。”
“天有不测风云，旱、涝、蝗、瘟疫等择其一即为天灾，择其多者是为天劫。”
“人劫和天劫同时来临，十去其九，即为人间大劫。”
崇祯点点头，小神仙说的如此直白，通俗易懂，比那一问三不知的钦天监厉害。
“小神仙曾说人劫已经开始，那可知天劫什么以后开始。”
“已经开始了。”
已经开始了吗？
陕西大旱果然是天劫。
“还请小神仙指点，该如何消弭这人间大劫。”
“想要消灭人间大劫，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人间大劫之所以厉害，无外乎就是天劫得到了人劫的滋养。”
“所以，欲灭天劫，先消人劫，人劫不消，天劫难灭。”
“消了人劫，以众生之力抵御天劫，则天劫可渡。”
“小神仙，还请指点，这人劫到底该如何消弭。”
石磊诧异的看着崇祯，都说到这了，你还要问这么蠢的问题。
人劫是什么，那就是王朝更替，你大明都要完了，你这个大明皇帝居然问我该如何消灭人劫。
“爱民如子崇祯帝，越做越错小蠢萌。”
“如果不是你有爱民如子这四字评价，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多说。”
“那就请小神仙看在天下黎民百姓，芸芸众生的份上，请指点一下我该如何去做。”
崇祯站了起来，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
“皇上不必如此，你我年纪相仿，平辈论交即可。”
“如果说指点，谈不上，你可想明白我为何说你不该把魏忠贤罢免，甚至说魏忠贤不死，大明国运还能多延续几年。”
“小神仙，我还是不知道，我魏忠贤不该罢免魏忠贤，难道魏忠贤不该死吗？”
“魏忠贤恶贯满盈，的确该杀。”
“不说别的，就一条，魏忠贤勾结寇氏暗害皇子这一条，就该千刀万剐。”
“那你可知道，熹宗在明知魏忠贤害死了自己的骨肉，依旧没有杀魏忠贤，这是为什么？”
难道不是熹宗宠爱，崇祯疑惑的看着小神仙。
“你啊！还真是一个小蠢萌。”
“不过，你从小接受的就是儒家教育，没有接触过帝王心术，也不怨你。”
“其实，我当初和张世泽说这句话，我知道会传到你这里。”
“如果你靠自己就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就差不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了。”
“只是没想到，你被儒家忽悠的这么狠，这是完全把你忽悠瘸了。”
“还请小神仙教我。”
崇祯脸色微微发红。
“现在我给你说说，魏忠贤为什么不该被罢免。”
“再说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崇祯点点头，算是默认同意。
“你的身份是什么？”
“皇帝。”
“魏忠贤的身份是什么？”
“宦官。”
“魏忠贤的权利来源？”
“皇帝。”
“说皇帝也不错，跟准确的说法是皇权，皇帝掌控的权利。”
“魏忠贤平常抓的最多的人是什么人？”
“官员。”
“既然魏忠贤抓的最多的就是官员，熹宗又知道魏忠贤的所作所为，关键是，魏忠贤的权利来自皇权。”
“皇上，你可是想明白了。”
“熹宗要杀官员。”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这肯定不可能！
崇祯惊愕的看着石磊，那被惊吓到的样子，直接惹来石磊嫌弃的眼神。
小样，这就接受不了了。
石磊心里有些鄙视，为了遮掩一下，不得不端起茶杯，喝着山泉水。
“皇上，你可知熹宗为什么要杀官员。”
“请小神仙指点。”
也许被惊吓到了，现在认真的请教。
“皇帝掌握的权利是皇权，那臣子掌握的权利就是臣权。”
“而从古至今，皇权和臣权就是对立的。”
“毕竟，阶级矛盾是不可调和，皇权和臣权从产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代表着不同的阶级。”
“皇上，那你可知，皇权代表那个阶级，而臣权又代表那个阶级？”
“皇权，百姓，臣权，官员。”
石磊的话直接打破了崇祯的认知，崇祯机械的回应。
“不错，皇权天然接近百姓，而臣权就是独属于所有官员组成的官僚阶级。”
“当百姓利益与官僚阶级产生冲突的时候，就是皇权与臣权必然直接对立起来。”
“这种对立，不是皇权压倒臣权，就是臣权压倒皇权。”
“这种对立在大明一朝最为明显。”
“皇权压倒臣权，代表就是太祖成祖。”
“臣权压倒皇权，代表就是神宗熹宗。”
“皇上，现在可明白熹宗为何不杀魏忠贤了吧。”
崇祯点点头。
“魏忠贤是宦官，权利来源皇权，皇权被臣权压制，所以，熹宗要杀官员。”
还真是一个小蠢萌，石磊叹了口气。
“臣权压倒皇权，只是表面，所以，魏忠贤抓捕官员，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想要治本，那就要认清根源。”
“其根源就是，皇权代表的百姓和臣权代表的官僚阶级出了问题。”
“官僚阶级把百姓欺压狠了，百姓就彻底爆发了。”
“毕竟，百姓接触不到皇权，在百姓眼中，臣权全权代表了皇权。”
“你都不让我吃饭了，饿死也是死，造反也是死，百姓不造反做什么。”
“所以说，只要那个地方有造反的，杀了当地主官，绝对没错。”
石磊真诚的看着崇祯。
“皇上，现在您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知道，杀官。”
崇祯肯定的道。
“知道该做啥了，那你怎么去做？”
“熹宗好歹还有个魏忠贤，皇上可有趁手的人。”
崇祯低头，默默沉思，一个个人名不停地出现在脑中，却又不停地删除，最终发现，四顾茫茫，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既然没人可用，那就交你用人之道。”
“用人可从三个方面去看，就是阶级利益，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
“使用一个人，首先要看这个人将这三个利益如何排列。”
“阶级利益就算了，如果不把阶级利益放在第一位，基本也进入不到你的视线范围之内。”
“既然不考虑阶级利益，那就考虑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
“眼下，很明显的一件事，就是所有出现在你视线中的官员，全都是阶级利益共同体，将阶级利益放在第一位。”
“所以皇上现在用人，只能退而求其次，考虑这个人是把国家利益放在个人利益之前，还是个人利益放在国家利益之前。”
“现在就拿目前大明最紧要的问题来举证，辽东问题。”
“如果想要解决辽东问题，那就暂时委屈求全，找一个几有能力解决问题，又将国家利益摆在前面的人过去。”
“皇上，可有这样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