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卖了卖了
网吧的耳机太紧，戴得霍景时耳朵疼，整个紧紧箍在头上面，抬手抓着耳机往旁边松的同时，霍景时询问道：“谁指挥？”
“某个年纪大的人不是硬要说自己是天才吗？那不得让他指挥一下，来看看实力到底怎么样？”
裴南嗯哼一声，“指挥就指挥，就怕臭小鬼的思路跟不上我的指挥。”
“不至于不至于。”程熙琼笑着，慵懒地往后面倚靠，调整着自己坐在位置上的姿势，“再怎么说，电竞到底是年轻人的游戏，超过22还没有退役养老的基本上都算得上是年纪大了。你说是吗，裴南。”
24岁的裴南：……
无辜躺枪、25岁的霍景时：……
“开始了开始了。”霍景时并不想在年龄的事情上多说什么，毕竟他的年龄在职业选手里面，的确算得上是年纪较大的那一批了，这没有什么好否定的。
“我们先下路打出优势，你二级下来抓下？有问题没？”
“好。”霍景时说了让人指挥，自然就是听裴南的话，裴南说让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南的游戏策略一直都是直接上，多余的话不说；程熙琼全程跟得非常的散，但是裴南跟霍景时十步之内，必定能够看到程熙琼的身影，硬是将打野玩成了工具人。
短时间能将对面下面二级抓崩，三个人成群在黑暗的地图里面找对面的打野，逼着对面的打野不敢吃野怪。
等对面下路复活以后，裴南又让霍景时跟着程熙琼，自己回家补了装备去下路混着。
一直到程熙琼整整压制了对面打野一级以后，裴南缩在塔下面等霍景时他们从上路赶下来抓下。
三个人之间的配合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程熙琼对游戏的理解，也很到位。
并没有看出来他对转游戏有任何的不适应。
当网吧的人逐渐多起来，连着打了好几局的三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眼尖的一下子就认出来霍景时跟裴南，最后一局结束，电脑上面出现的结算界面还没有消失，他们三个人坐着的位置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霍景时、老k和裴南三个人被围得走不动路，而坐在旁边跟他们打了好几把得程熙琼看到人越来越多，将自己完全遮挡在眼前的刘海掀起来，拿起放在旁边的包就让大家让让。
“让让让让，借一下位啊各位大哥。”
程熙琼趁着他们三个人不注意，逃跑了。
程熙琼出了网吧，背着自己已经被洗得看不出颜色的背包，在城乡结合部的破烂水泥地上面走着，道路两边远一点的位置，全都是快要到他大腿的水稻，看过去绿油油一片。
程熙琼提着一袋小笼包和豆浆，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刚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屁股都还没有落到凳子上面，门就被砰砰砰地敲响。
“谁啊？”程熙琼警惕地昂声问道。
“霍景时。”外面的人补充道：“刚刚在网吧跟你一起三排的人。”
程熙琼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手里面的塑料袋放在桌面上，烦躁地伸手挠挠自己过长的头发，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霍景时和裴南两人，“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啊？”
霍景时轻笑着，手搭在门上面，暗中按着，不让程熙琼找到机会将门给关上。
“我们是gim俱乐部tpl分部的。”霍景时说：“我们正好缺了一个队员，你看你有没有兴趣……？”
“我没有。”
“我还没有说完。”霍景时看向程熙琼。
手攥着门锁的程熙琼蹙眉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没想法。”
“我对打电竞没有什么想法。我这个人也不适合打电竞。”程熙琼直言道：“我找人算过命，我这人天生穷困潦倒，没有什么冠军命。”
“不想打，累了。”
霍景时被程熙琼的话给说得一愣一愣的，刚想要从嘴里面找点什么来反驳称熙琼，也找不到任何的话语。
还是站在霍景时后面的裴南直接冲上来，从两个人对峙的空隙里面钻进去，像是逛自己家一样，程熙琼刚想伸手抓人，霍景时打着配合，揽着程熙琼的肩膀带着人一同往里面走。
霍景时边往里面走，边询问道：“21世纪，我们更应该相信科学。怎么能够相信街边那些几块钱算命的瞎子说我们没有冠军命就没有冠军命呢？”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
先进去的裴南看着不大的房间，没有任何其他人生活的痕迹，床和桌子乱七八糟地堆在客厅里面，桌子上面还有没有扔的可乐瓶子，床上面被子也没有折。
另一个房间是厕所。
整个房间加起来也就二十来平。
“你退役以后，不跟家里人住在一起？”
“被赶出来了。”程熙琼见赶不走霍景时跟裴南，也知道今天他们两个人要是不达到目的，是肯定不会走的。
程熙琼找不到位置，随意地将自己在网络上面买的便宜电竞椅推给霍景时，“你坐吧。”
程熙琼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塑料凳子，坐着，“你们有什么想要问的，就直接问吧。”
霍景时坐在椅子上面，也找不到话头，撇头看向坐在旁边的裴南。
裴南以他人不能够拒绝的态度，说：“既然如此，那希望我们能够诚恳地相互讨论，说不定能够给你，给我们找到一条出路。”
……
深夜，当他们从东莞开回来的时候，gim已经全员进入梦乡，连灯都未曾开起。
三个人皆是一脸疲惫。
程熙琼打着哈欠，随意地将自己全身上下最值钱的行李箱推到一旁，抬手揉揉自己酸疼的颈项，“我今天晚上睡哪里？”
霍景时眼眸都快睁不开，路过程熙琼的时候，抬手拍了下程熙琼的肩膀，往楼上抬头示意了一下，“楼上，今天将就一下先跟我住吧。等明天大家起来了，再商量这件事情。”
“好。”
程熙琼将行李箱放倒，从里面将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然后迷迷糊糊地跟着霍景时往楼上面走。
霍景时本来就大病初愈，紧赶慢赶的旅途让他的疲惫程度加剧，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脑子里面的东西全部糊成了一团浆糊，晃得他整个人头疼。
裴南站在门口，看着霍景时跟程熙琼往楼上面走，眉头紧蹙，紧握着拳头看着他们两个人远去的身影，紧咬着后槽牙。
片刻后，裴南低垂着头，神色冷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像方才表露出那般神情的人不是他。
裴南将自己的鸭舌帽摘下来，帽子的内侧有一个斜斜歪歪的金色刺绣，还没有看清，鸭舌帽就被裴南卷成一团，随意地朝着自己训练的位置那边扔过去。
“啪——”
灯光忽灭，整个事件陷入一片寂静和黑暗之中。
裴南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迟迟没有按下门把往里面走。
烦躁的情绪让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想要找出一根烟。
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烟没有，糖也没有，裴南站在微弱的灯光之下，看着面前的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他的性子永远都是别人推一下，便动一下。
打职业是这样，喜欢霍景时是这样，就连在gim状态下滑，仍然坚持着打下去也是如此。
没有人推着他走，他就像是找不到归家方向的小狗。
裴南晃了下脑袋。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不对劲，至少是不太冷静。
因此在得出这个想法的同时，裴南没有任何犹豫，从二楼冲下去，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将自己烦躁的情绪从沉闷的胸口赶出去。
洗澡的时候，裴南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估计要躺在床上面，睁着眼睛到天明，谁知道头发还没有弄干，一沾枕头他就睡着过去。
再醒来，基地楼下已经坐满了人，甚至训练室的格局都进行了大幅度的改变，裴南的位置没有人动，其他四个人则是重新调整过自己的位置。
姜澳和阮涛坐在他的身边，两个小孩正凑在一起掰着旺旺碎冰冰吃，三张桌子的对面是放着两台电脑，坐着的是霍景时跟程熙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个队伍现在的位置分配是按照名字的长度来的。
阮涛是对屋里面唯一的乖乖孩子，在看到裴南的一瞬间，咬着碎冰冰从自己的位置上面站起来，就像是在学校里面碰到了教导主任一样。
裴南：……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裴南揉揉自己散乱的头发，轻挑眼眉，微微歪着脑袋，朝着眼前的景象努嘴，“这个是什么情况啊？”
“哦，教练说既然人齐了，我们就要开始正式训练了。新队伍，新气象，所以就让我们将整个训练室的布局也改变一下，这样子也方便一点。”姜澳含了口冰沙，支支吾吾道。
虽然眼前的景象完全看不出这样子转变有什么好的。
“高彬人呢？”
“教练给熙琼还有阮涛递交选手申请书去了，顺便把签约合同在联盟那边登记，等职业选手证寄过来。”
“行吧。”
裴南本来对这个位置的安排不太满意，但高彬不在，没有办法实时说。
裴南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身边坐着的姜澳阮涛，又微微蹙眉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程熙琼跟霍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