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考验
听到长孙冲的解释，韩子皓略有所思的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脸上的伤是二牛造成的，我与齐国公、邢国公算是忘年交，如此你二人也算是我的子侄，二牛虽是庄里之人，我也不会偏袒。”
说罢，转头看向二牛，“二牛，该管管你的性子了，两位是长安来的贵人，不屑与你一般见识，还不快向两位道歉。”
二牛听后登时摸着后脑勺，傻呵呵地对着房遗直、长孙冲二人展现一个笑脸，“原来你们和小郎君认识，是俺不对，误会你们了，俺向你们道歉。”
他虽性子鲁莽，却不愚钝，小郎君说话时的挤眉弄眼，全然被他看在眼里，霎时便明白其意。
见二牛道歉，长孙冲摆手道：“无妨无妨，此次某也有错。”
房遗直则是再次甩了甩衣袖，冷哼道：“哼，既然你这莽汉道了歉，此事就罢，某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不与你这莽汉一般见识。”
韩子皓打量了两人一会，大致知晓了他们的性格，房遗直与大多读书人相似，只不过多了些傲娇，而长孙冲和他老爹长孙无忌的性格迥异，在韩子皓看来，此人有些憨厚，和大牛相似。
韩子皓故作欣慰的点头道：“如此甚好！”
待两人目光移来，面露一丝怅然，“虽然我和令尊是忘年交，然我们年龄差别不大，我也不习惯被人称为叔父，故各自相交，二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长孙冲和房遗直脸上冷汗倏然流下。
我们的年龄何止是差别不大，分明是你比我们小好不好，真要我们喊你叔父也开不了口啊，况且，以他们对阿耶的了解，与眼前少年成为朋友之事虚无缥缈。
两人暗自叹息，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幅画面，来时，阿耶拉着他们一顿警示，说是这位韩家大郎虽年幼，但腹有才华，为人生性淡然……
如今看来，似乎略有不同。
“韩庄主所言甚是，我们各自相交即可。”
长孙冲、房遗直刚喘了口气，耳边传来少年的声音，语气有些懒散，“方才我听说你们来韩家庄的任务是向我道谢，嗯，我已经收到了。既然你们任务完成，我也不便招待两位了，记得替我向圣上回谢。”
顿时，两人愣在原地，这位韩庄主貌似……为人直接，表示谢意不过是客套话而已，真要表示谢意还用得着他二人前来？
从怀中拿出一条手绢，擦拭了下额头，长孙冲支吾地说道：“韩庄主，某此行还有一事。”
韩子皓好奇的看向他，“何事？”
“某此次前来是为了跟随韩庄主学习。”
“咳咳，”韩子皓属实被惊到了，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长孙冲坚定地看向少年，嘴里一字一字道出，“某要奉韩庄主为师。”
韩子皓亦是盯着长孙冲。
沉默了片刻，宁静的院宅外响起了韩子皓庄重的声音。
“既然你坚持拜师，那~”
话音戛然而止，在长孙冲充满期待的目光中，韩子皓扭头看向女童。
白皙的两只小手捧着一杯冷饮，秀眉微扬，嘟嘴吐舌，时不时对着小手呼呼地吹，显然一时受不了冷饮的凉意。
本着尊老爱幼的良好品质，以及对小玉儿的关心，韩子皓不忍心看她遭受如此磨难，果断伸出手，利落的夺过……
“拿来吧你。”
随着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滑落满含感动的泪珠，韩子皓举起手中的冷饮，吸溜一口，喝了个净。
随后，转身看向长孙冲，严肃地说道：“那你准备好接受我的考验了吗？”
怔怔地望着眼前少年，憨厚老实的长孙冲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心中高人的形象一去不复返，精确的说，心中阿耶所说的高人形象，与眼前少年毫无半点相似。
长孙冲含糊地回答，“某，某，准备好了。”
“很好，”韩子皓若有所思地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我说出第一个考验。”
见此，长孙冲摆出一个十分标准的叉手礼，“先生请讲。”
就在长孙冲放正心态，敛容屏气时，耳边传来了少年的话，“听闻长乐公主天生丽质，你身为长乐公主的表兄，想来与她经常见面，可否与我说说。”
见少年道出惊人之语，长孙冲慌乱地冲到少年面前，粗实的手掩住那张语不着调的嘴。
“嘘，先生，如此议论公主是大不敬。”
见少年郑重的注视着他，便苦着张脸，轻声回道：“表妹自幼聪慧、知书达礼、蕙质兰心、如琬似花，如今虽才八岁，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此刻，长孙冲已经怕了这位还未认下的老师，已是不敢在待在此处。
“先生，某还要回长安复命，今日暂且辞别，改日再来拜访，”连忙行了一礼，在少年古怪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许久，院墙外传出了一道恨铁不成钢般的哀呼，“她才八岁呀，你这畜生如何下得了手。”
韩子皓鄙夷的望着长孙冲离去的方向，毅然学起了傲娇的房遗直，甩了下衣袖，暗自哼道，吾不屑与之为伍！
那边，小玉儿忍不住哭出了声，“呜~呜~坏郎君。”
二牛无奈的挠了挠头，蹲下身子，温声安慰，黝黑的大手不断抚摸低下的小脑袋，动作十分娴熟自然。
韩子皓走到女童前面，蹲下后拉着脸，颇为委屈的诉苦：“小玉儿，那两个坏人欺负你，本郎君已经把他们赶走，你应该说好郎君才对。”
刚说完，女童停止了哭泣，抬起脑袋，嘟着小嘴，用含泪的大眼睛狠狠瞪了下，便扭过身去背对他，继续呜咽哭泣：“坏郎君，臭郎君……”
一时急的韩子皓冷汗涔涔而下，面色一凝，蹲下身子，许诺了一系列不平等合约。
小玉儿这才转过身，止住了泪水，在韩子皓错愕的神情与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向他做了个鬼脸，便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