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当年那些事
霍成渊抓住方向盘的手蓦然收紧。
骨节泛白。
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才淡淡开口道：“秦明霄也是我一个朋友，一个……已经过世很久的朋友。”
好吧，贺清辞果然是胡言乱语。
叶栀伸出小手放在霍成渊的膝盖上，很认真的盯着他：“老公你别难过，你还有我。”
他实在太可怜了。
之前认识几个女性朋友，全都不在了。
好不容易有个男性朋友，同样已经去世。
听说过克妻克父母的，还真没听说过会克友的。
叶栀的小手很软，也很暖。
霍成渊冰冷的心被注入了一丝暖意，趁等红绿灯的时间，他也轻轻握住她的手：“是啊，还有你，也幸亏有你。”
他的目光很深沉，思绪很飘忽。
叶栀还想追问，信号灯已经变成绿色。
霍成渊收回手继续开车，神思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路无话。
车不知不觉开到小区门口。
霍成渊把车停在路边，从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包烟。
重新回到驾驶室内后，他拆开包装叼一根在嘴里。
随着火苗跳跃，呛人的烟雾慢慢升起。
结婚这么长时间，叶栀从来没见霍成渊抽过烟，甚至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抽烟的。
没想到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抽两根。
叶栀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默默打开车窗歪头望着他。
霍成渊透过烟雾看到她呆萌的小表情，吐出一口烟圈失笑：“看什么？”
叶栀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看你呀，你好看。”
自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霍成渊一直都是稳重、温和、包容的。
可此刻灯光照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忧郁而又迷人的气息。
霍成渊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就不怕我生气吗？”
叶栀无所谓耸耸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两眼怎么了？”
霍成渊突然沉默。
他终于知道贺清辞发的什么疯。
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宁楚萱时，两人也有过一段类似的对话。
乖巧单纯的小叶子和雷厉风行的宁楚萱看似风马牛不相及，没想到有时候说起话来竟然是一个路子。
默默抽完一根烟，霍成渊掐灭烟蒂精准投进垃圾桶，才不动声色重新开口：“贺清辞不比我好看吗？你怎么不看他？”
叶栀立即厌恶的皱起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垃圾，看到他那张脸，我就忍不住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噗……”
霍成渊忍不住笑出声。
同样的话他当年也问过。
结果宁楚萱说：“我自然更喜欢看我家清辞。不过我总不能说，外人道到你秦大公子阴狠毒辣，我想仔细看看世人眼里的毒蛇究竟是什么样。”
当时的霍成渊：“……”
小叶子小小年纪看人还挺准，没有像其他小女孩一样被贺清辞那张脸迷惑。
宁楚萱当年要有她这眼光，也不至于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他的老婆，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小姑娘。
霍成渊郁闷的心情缓和了几分，打起精神开车回家。
趁他回房换衣服的时间，叶栀已经拆开快递，将装在礼盒中的珠宝捧在手心去敲客卧的门。
就在霍成渊开门的那一瞬间，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小脸：“ surprise，老公。”
霍成渊身上穿着白衬衫，手上还握着一串白玉菩提珠。
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饰品上，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这是……给我准备的礼物？”
“对呀，你对我这么好，给我买衣服买首饰，我当然也应该要对你好一点啦。”叶栀兴冲冲将霍成渊拉回房间，拿起钻表往他手腕上戴。
嗯，尺寸刚刚好。
袖扣和领带夹也很合适。
无论是款式还是大小，都特别适合霍成渊的身份年龄。
cathy不亏是全球最好的设计师之一。
“嗯，真帅……”叶栀很满意佩戴效果，更满意自家老公帅绝人寰的长相，和沉稳内敛的矜贵气质。
谁说只有女人才需要珠宝？
男人也需要打扮。
霍成渊对这些奢侈品已经无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看到老婆开心，他也忍不住嘴角上扬：“嗯，确实很好，小叶子真有眼光。”
毫不吝啬夸赞完，他顺手拿起手机。
下一秒，叶栀装在萌萌兔口袋里的手机今晚第三次响起提示音——
某信到账一百万元。
叶栀一个激灵，惊悚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公：“你怎么给我打这么多钱？而且……我这个月一共就给你五万生活费，你哪来这么多钱？”
霍成渊面不改色：“前几天正好卖了只股票，这是套现的钱。”
“额……那你给我干嘛？”她已经手握老公的工资卡，实在不好意思连投资收益都要干涉。
“暂时用不上，交给你保管。而且你一次性给我买这么多件珠宝，钱应该快花光了吧？”
他虽然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知道这几件饰品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少说百万。
他之前给的那点钱和上个月的工资只够买一颗袖扣。
霍成渊猜测，她应该动用了周婉仪给的卡。
小叶子这么没有安全感，他必须让她有足够的私房钱。
叶栀顿时有几分心虚，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都是假货啊，不值什么钱。”
霍成渊丝毫不以为意：“没关系，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这些钱……”叶栀掏出手机就想把钱转回去。
“你是嫌少吗？”霍成渊也拿出手机。
“……那好吧，我先替你保管，有需要的时候再找我拿哦。”
叶栀拗不过他，只好勉为其难收下。
两人又腻歪了几句，她踩着小兔子拖鞋蹦蹦跳跳回房。
霍成渊看着她的背影，手指轻抚上袖扣，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直到门彻底关上，他才拿起桌上的菩提珠握在手中：“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这次，他的语速很慢，也很平静。
就如同他的内心。
这段时间以来，霍成渊每每想起那些事、那些人，内心都难以平静。
哪怕学着高僧的样子撵珠念佛，也控制不住翻滚的情绪。
可一想到如今有小叶子在身边，他又能渐渐镇静下来。
虽然他经历了很多，失去了很多，但如今他还有亲人在身边，又找到了这么个甜到心坎里的小娇妻，过去的那些事，或许该学着慢慢放下……
叶栀回到自己房间，先是对cathy表达了感谢，又顺手把账结清。
随后洗个澡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在手机搜索栏里输入宁楚萱三个字。
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匪夷所思。
每一件好像都跟宁楚萱有关联。
她其实挺好奇的……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不过叶栀刚按下搜索键，就看到宁楚萱三个字和贺清辞一起出现。
连续又看了几个词条，总算搞清楚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简单点说，宁楚萱曾经是贺清辞的经纪人。
从他刚出道开始就跟在他身边，一手将他捧上影帝宝座。
但贺清辞的粉丝们似乎并不买账，还给宁楚萱列出一箩筐的罪状。
什么宁楚萱疯狂控制贺清辞，不允许他接触除她以外的任何人。
宁楚萱不讲武德竟然暗恋自己的艺人，还知三当三想拆散他和正牌未婚妻。
宁楚萱被扫地出门后化身变态跟踪狂，在跟踪贺清辞和未婚妻的途中开车冲下山崖自食恶果……
哦，原来宁楚萱是坏人。
但是想想贺清辞那癫狂的模样，叶栀觉得恐怕另有隐情。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叶栀唏嘘几声放下手机，抱起毛茸茸大白鹅钻进被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突然响起少年清越的声音：“楚萱，宁楚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