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童牲

    见到处都是交头接耳的声音，蒋天一也来了兴趣，但四周没有认识的，只能把头转到刘水盆的跟前，“胖子，这诰命皇封是啥啊？”

    刘水盆并没有多少兴趣，见四周闹闹哄哄的，他正在东张西望，蒋天一问的问题他倒是没有留意。这世上从来不缺好事的人，坐在蒋天一后面的一个人见蒋天一问的问题没人搭理，主动上来解答了。

    “小兄弟，这诰命皇封你都不知道意味着啥？那你来这干什么？”

    蒋天一回头看见一个瘦巴巴的中年人，留着一撮山羊胡，两颗大牙最为亮眼，“哥哥你知道？给我说说呗。”

    “那是自然知道。皇族是这中洲帝国的最强力量，带领诸家族统领万民。皇家给某个家族或者门派一个诰命皇封，便意味着皇家和其完成全部结盟。当然了，皇族的力量最大，这结盟算是名义上的。实际的意思便是某家族或者门派完全接受皇族调遣。以后这天师府就不是张家的了，而是皇家的了。”

    “就是皇家收编了呗。”蒋天一有些不以为然。

    “要知道，并不是什么家族门派皇家都要的，被皇族收编，那好处可是大大的……”

    “好好，厉害。”蒋天一不想听了，回头看向张守真。此时张守真已经退到一边，张天师又回到了大殿中间。

    正在这时，主宾位子上站起来一个人，从手边的桌子上双手捧起一个卷轴，那卷轴纯黄色的，泛着金光。不是别人，正是八皇子。八皇子昂首阔步，几步便到了张天师的跟前。“龙虎山张天师听封。”

    张天师听到八皇子说完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脑伏地，“臣接旨听封。”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发颤，一听就是动了感情的。

    “呸，什么玩意儿。”蒋天一一脸的嫌弃，嘴巴上还是没有忍住。这一声，倒是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八皇子把卷轴展开，双手托住，朗声念道：“今敕封张天师敦后为太极清虚慈济真君，赐号葆真先生。钦此！”这诰命皇封里的内容不多，八皇子念完之后，将卷轴收起，单手托起。“慈济真君，恭贺您今日敕封。”八皇子走到张天师跟前，等着张敦后站起来。

    张敦后又对着诰命皇封连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才从地上爬起来，见八皇子走到自己跟前，腰都要弯到地上去了，双手高举，等着接受诰命皇封。八皇子将诰命皇封送到张敦后天师的手上，凑到跟前，小声地说：“这诰命皇封内可是被封禁了海量的盘古神识，张天师的功力又要精进了，以后还要多替小王在我父皇处美言几句啊。”

    “岂敢，我只是老朽一个，能为皇族效力，莫大荣幸。殿下不嫌弃老朽愚钝，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张敦后语气、表情、姿态拿捏得都非常好。

    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说太多话。张敦后把诰命皇封拿到手里之后，后退几步，到了一个大的长案之上，上面已经预先打造好了一个架子。那架子浑身金黄，一看便知是纯金打造。张敦后把卷轴放好，又退到大殿中间。此时，诰命皇封的位置最为显要，已经盖过了后面的神像。

    人群里多少有些哗然，天师府自古以来便是相对独立的势力，始终和皇族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张天师接受了皇族的安排，此时还把诰命皇封放在了天师神像的前面。

    张天师是没有什么反应，但蒋天一见大殿四周之内出现不少一身劲装的道士，八皇子身边以张广龙为首的一帮人，都双眼如钩，扫视着大殿里面的人。

    张敦后一点也没有受到其他的影响，退到大殿中间之后往张守真使了一个眼色。

    张守真会意，昂着头长喝一声：“请——三——牲！齐——拜——皇——封！”

    在大殿后侧门处人群骚动，不一会便有十几个人抬着一张硕大的条案到了大殿中间，摆在了诰命皇封的前面，紧接着又有三拨人分别抬着大盘子鱼贯进来。盘子被红布盖着，见抬着盘子人的姿态便知，这三牲不一般。

    在蒋天一后面的那个龅牙山羊胡这时候也忍不住吐槽了，“这天师府是真下了本钱了啊。”

    三个大盘子在条案上放定。张守真走到张天师的跟前，伸手递给他一根金色的竹杖。张敦后接过竹杖，走到八皇子跟前，“请殿下开牲。”

    八皇子客气了一下，见张敦后不为所动，便接过竹杖，先走到最右边，用竹杖伸进红布之内，轻轻地把红布扯开。一对梅花鹿赫然出现在大家面前。这一对梅花鹿雌雄一对，都硕大无比。

    “雌雄双鹿！”张守真高喝。

    八皇子又走到了左边，又用竹杖把红布也挑开，这个里面也是两个动物。有了之前雌雄双鹿，众人对这三牲也有了兴趣，见这第二个，果然不一样。

    “子母全羊！”

    这第二个，蒋天一见过，正是几日前香客送来的羊。蒋天一转身望向马小云去确认，马小云点点头。

    八皇子见到三牲的前两个，都颇为满意，这寓意十分明显，雌雄双鹿意为紧密跟随，这子母全羊表达的意思就更加直接了。八皇子对着张敦后点头，然后走到中间。用竹杖轻轻地挑起红布。随着红布的慢慢撩起，大殿内所有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里。八皇子也不扭捏，竹杖挑起，赫然出现在大盘中间的，竟然是两个孩童。再看那两个孩童，都不过三四岁的年纪。

    “龙凤呈祥。”张守真照例高呼。

    “造孽啊！竟然用童牲！”整个大殿内嗡地一下，全部都在交头接耳……

    蒋天一见到盘子内的童牲，肚子都要炸了，那盘子上的孩童正是当日在队伍里面见到的那对龙凤胎。怪不得不让用钱抵扣田税，原来是要把孩子用来做童牲。这天师府也是吃人的魔窟，如此却要如何忍耐。蒋天一实在憋不住了，张嘴就要开骂。但，就在蒋天一要开骂的时候，一个声音早已经响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