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送香火的长龙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目的？”面对刘水盆一本正经的质问，张继先突然脸色一变，反向质问起刘水盆来。“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原因，而且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别人。”说完，又扫了一眼蒋天一。
“得！惹了一身骚。哈哈……”刘水盆倒是不生气，把有些生气的张继先一把拉到怀里，“我来瞅瞅生气的小伙子是什么样子？”说着话，趁机凑起鼻子使劲地闻着。“心里能藏住话了，说明是长大了，好事。”
张继先弄不清刘水盆要干啥，又甩不开，护着胸膛使劲地甩着手。
“大师父我又不干嘛，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你的米糕，大师父我啥没吃过，我就是闻闻味，看看颜色。”刘水盆眼神直勾勾的，明显还是对米糕念念不忘。
见张继先还是非常抗拒，蒋天一直接把话挑明了，“别害怕，没人惦记你的米糕，只是想查验一下那米糕有没有什么问题。这孩子，那米糕怕不会真的有啥问题。”
张继先停止了挣扎，看着蒋天一，又看看刘水盆，知道这两人平时虽然嘻嘻哈哈，说话倒也比较实在。顿了一下后还是把米糕拿了出来，递给刘水盆。刘水盆接过米糕，在鼻子底下仔细地闻了闻，又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还恰了一小块，在手指上揉搓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过了一会，点了点头。“嗯，这米糕没啥问题。只是也没多好吃啊。这小子是中了什么魔了，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你的二奶奶了吧。”
张继先不说话，悄悄地把刘水盆手中的米糕拿了回来，直接大块地放进嘴里吃了下去。
既然这米糕没有问题，看那妇人也没有恶意，也便没有必要去限制张继先干嘛去了。他一个孩子，也没人注意，倒是把个天师府摸的十分熟悉。
中秋马上到了，天师府内明显热闹了很多，各种东西都被置办起来，而天师府内的人流也比之前多了数倍。蒋天一无所事事，人多了自然热闹就多，便凑到那人群里面。原来这些人可不是来过节的，秋收刚过，所有人都在往天师府内送东西，那队伍足有好几里地长，而送给天师府的东西五花八门，但都以粮食居多。
张继先不在跟前，刘水盆和马小云也在凑着热闹。
“这天师府还真的不一般，我以为他们的香火一般，今天看来，是我自己格局小了。怪不得张守真说，我们在这住个一年半载完全都不是事情。”蒋天一感慨万分，对天师府又增加了几分敬意。
刘水盆摇摇头，“你去问问他们都是怎么回事。”
见刘水盆脸色不对劲，蒋天一疑惑地走到那队伍里面，凑到一个中年男人跟前。“大哥，你们这都是来给天师府送香火的是吧。这天师府都干了什么好事，这么多信徒来送东西啊？”
那中年男子端详着蒋天一，见他一身华服，口音倒也不是本地人，没有说话，身子往队伍里面挪了挪，避开了蒋天一。
这是怎么回事，蒋天一有些不理解。见那人不理自己，反倒是激起了蒋天一的兴趣，硬凑了上去。“大哥，我就是好奇，怎么这么多人啊，这都连续几天了。”
那中年男人把脸拧了过去，蒋天一还想再问，被后面的一个老头叫住了。
“小伙子，你就别难为我们了，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耽误了事，我们就有大麻烦了。”老头六七十岁的样子，佝偻着腰，倒是并没有拉着粮食，而是牵着一头羊，怀里还抱了个羊羔子。
老头的样子，让蒋天一不敢再问了，悻悻然退回到刘水盆的跟前，“师父，这是咋回事？他们不是来送香火的吗？”
“头儿，您是有所不知。这些人是来送香火不假，但都不是真心实意来送的。”马小云的话让蒋天一又是一惊。
“这天师府，不是说都是为了百姓的吗？怎么还不是真心实意的？”
“怎么说呢”，马小云见蒋天一还认真起来了，“这些人都是这天师府管辖范围内的百姓。此时秋收刚毕，他们不是来送香火，而是来交田税。交田税本来无可厚非，只是最近这些年，天师府辖区内的田税不是一般的高，普通人家上缴完田税之后，几乎不会再剩下什么。天师府规定，若不交够田税，还可以用其他物件抵扣。但要是有人胆敢不交，天师府有生杀予夺大权。若有延期，还需支付利息。你看那老头牵的羊便也是田租。”
蒋天一点点头，看着长龙唏嘘不已。突然见人龙里面还有人牵着孩子？“那孩子不会也是抵田税的吧。”
“为什么不能是。天真！”刘水盆见蒋天一一脸的不可思议，屏住脸教训其徒弟来，“好像你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才吃了几天饱饭，就把正常的日子给忘记了？”
“好吧！”蒋天一摸摸头，并没有回怼刘水盆，嘻嘻一笑，略显尴尬。他走到长龙跟前，见那人一手领着一个，一男一女，不过三、四岁的样子，都十分可爱，见蒋天一走向他们，竟然朝向蒋天一招手，嘴里含糊地喊着哥哥。“这该是一对龙凤胎吧。”蒋天一想要搭讪孩子家长，但也都被拒千里之外了。家长的反应，也能理解，这样的孩子竟然被抵田税，谁能舍得。蒋天一从手上找出没吃完的果子送给那两个孩子，家长没有阻拦，两个孩子吃的十分开心。
蒋天一又走回来，让马小云去给家长送钱过去。
见马小云和家长拉扯了一番，悻悻然地回来了。
“他们为什么不要？”蒋天一有些不解，甚至已经有些生气了。
马小云看着蒋天一激动的样子，说出一句话来，听完，蒋天一直接愣住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