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托孤
“天一,这老人家好像快不行了。”马小云太矮,无法托着老头,本欲扶着老头的白秀,现在只能把老头都托在肩上。
蒋天一快步向前,见这老头已经有些萎靡。“我看他之前并没有受伤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开始还好好的,在那石头后面躲了一会他就有些不对劲。”白秀有些不知所措。
蒋天一检查老头的周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伤口。而此时,老头已经气若游丝,快没有了生气。
“我没受伤,劳烦你们把我送到那边去。”这样的状态,老头说话倒也不停顿,努力抬起手,指着江边一座山头。
蒋天一仔细观瞧,能微微看见在一处平台上有一座房子。来不及了,蒋天一抱起老头就往那个山头上跑,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对着刘水盆说:“死胖子,你和马老板把那两具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吧。”说完,头也不回。白秀紧追不舍。
“你个臭小子,竟然指挥起师父了。”刘水盆看着蒋天一跑开,张口就骂,见蒋天一已经走远,看了看马小云,“快去把那尸体找个地方埋了,你那东家发话了。”
马小云看着刘水盆,也只能摇摇头,撅断一根树枝,在江边找了个松软的地方挖起坑来。
“挖快点,一会那熊家的人就会来了。”刘水盆看着蒋天一的方向,气难消,然后从皮囊里拿了一件工具丢给马小云。
蒋天一和白秀很快便到了那个山头,又快速找到那个平台。平台上的房子十分破旧,算是个简单的窝棚。蒋天一以为老头是独居,也没有想,便往那屋子里冲。刚到门口,有人听见外面动静,正好开门从里面出来。那人不认识蒋天一,一脸惊愕,随后看见蒋天一怀里抱着的老头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吓的面如土色。
“爷爷,您怎么了?”。那人不过是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面色清秀,白净,身穿土布衣裳,一点儿也不像是山野孩子。“快,放到床上。”那少年倒也没有过分慌乱,只稍作迟疑,便反应过来,闪出路,让蒋天一把老头抱上床上去。
见蒋天一把老头放好,少年什么也没问,赶紧检查老头身体,并抓过老头的胳膊,把起脉来。
“孩子,不要看了,我并未有什么其他伤病,只是油尽灯枯,天命该到此时结束。幸好,在我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你一面。这要多谢这位先生。”老头给少年说话,又指了指蒋天一,让少年给蒋天一行礼致谢。
“老人家,不必多礼。”蒋天一不敢多说话,怕耽误了老头说遗言的时间。
“孩子,这位先生修为颇高,可以让他带你去龙虎山。你自小虽多有磨难,但这也是一种修炼,无论如何,龙虎山的责任还是需要你来肩负。修真求道讲究机缘,龙虎山从来都不以成神为目标,你可记住了。”
听着老头说话,少年不住地点头,眼泪也哗哗地掉。
“这个东西你拿上,不到最后时刻,不能外露。”老头颤颤巍巍地从腰间拿出一块不大的铁牌递给少年,上面写了五个篆字——天师龙虎令。
少年接过令牌,攥在手里。
那老头又对着蒋天一伸出手来,蒋天一敢接伸手去接住。“先生,我们今日能遇到,这便是一种机缘,现在我就把这孩子拜托给你了。若你能将他带到龙虎山,再助他一臂之力,对你也会大有裨益。我这有一根竹杖送与你,权当留个纪念。”老头说着话,又颤颤巍巍地翻身从床里面拿出一根紫色的竹杖递给蒋天一。
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讲究被人家托孤了,蒋天一见到那根紫色的竹杖,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接还是不接。这东西可不是随便接了,若是接了,便是接受了老头的托孤。
“先生……”老头的眼神已经一些收缩,眼珠子里的黑色在逐渐变淡,即便如此,见蒋天一不接受紫竹杖,老头还在用最后的意志在坚持着。
这场面太扎心了,实在见不了一个垂死的人用最后的意志生扛,蒋天一好似感受到了老人家那种如山一样的恐惧——担心蒋天一不愿接受托孤——和一辈子叠加到最后一刻的痛苦,若让他带着这样的恐惧和痛苦离开,实在是不能容忍。蒋天一念及此,一把抓住紫竹杖。就在蒋天一接受了紫竹杖的同时,老头的手向棉花一样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了起来,脸上倒是多了一丝欣慰的表情。
事情太不可思议了,蒋天一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一眼白,白秀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蒋天一。白秀无法理解,蒋天一为何能被老头如此信任,甚至他们之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两人对视间,那少年见爷爷已经安然西去,也没有再哭泣,而是站起身,走到蒋天一跟前,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给蒋天一叩了三个头。蒋天一那里受得起,赶紧去拉,但怎么也拉不起来。
“先生,爷爷将我托付给您,以后就劳烦您对我耳提面命,早晚若有不对之处,请您任意责罚。”少年说话,有腔有调,倒是把蒋天一弄的有点尴尬。
“起来起来,快起来说话。”蒋天一把少年搀扶起来,第一句话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确实没问题,这老人是谁,这孩子是谁,为何要去龙虎山,去了干嘛?这些事情蒋天一一概不知。老头已经走了,算是糊弄过去了,虽然信义很重要,但自己的小命更为重要,若真的是个什么太危险,或者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找机会溜掉是最关键的。
“回先生,我叫张继先,今年十三岁。”
“你爷爷刚才说要我把你送到龙虎山,我们去龙虎山要做什么啊?”
“回先生……”张继先只说了一句,后面有些犹豫,也没有想太长时间,张口便告诉了蒋天一去龙虎山的目的。
这一句话,蒋天一听完,直接吓的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