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人物
蒋天一在黄探长面前停了下来，又矮又胖的黄探长现在就像是一块腊肉，显然已经晕了好多次。“赵市长，这是怎么回事啊？”蒋天一指着黄探长问。
“哦，他啊。他这人贪赃枉法，而且知法犯法，所以要加重处罚。”赵市长说的郑重其事。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玩这个啊？”
“哈哈，蒋少见笑了，我这人比较传统，所以做什么事情也就比较守旧。我是觉得啊，鞭子不抽到谁的身上，谁不知道疼。这样直接一些，以后保准不会再犯了，而且其他人见到了他受处罚，也不敢犯了。”赵市长说话谦和有礼。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赵市长在给我送礼呢，原来不是啊，那我就放心了。”蒋天一看着眼前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更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见他对自己的状态八成是认错人了。既然如此，肯定是没有恶意的，也便放开了。
还是要说，在以前，遇到这样的场景和赵春山这样气场的人，蒋天一早紧张的不成样子了，别说能像现在这样临危不乱，就是说话恐怕都不利索。
“不对啊。”蒋天一本来要往前走，突然转身，脸贴在了赵市长的脸跟前说话，任是赵市长这样的人，也被吓了一跳。
“蒋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妥？”
“我们指定还是不认识的，不然你为什么要让皮德帅揍我，而且还揍的这么狠。”蒋天一说着话，开始揉自己的肚子，又揉脸。
“皮德帅，我让你去请蒋少，你是怎么请的？”赵春山和蒋天一说话，声音是清脆温柔的，而此时却变成沙哑低沉的样子。
“我，他，对不起市长。”跟在后面的皮德帅被赵春山这么一问，一下子结巴了。他见赵春山对这个年轻人如此客气，显然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鲁莽了，但此时说啥也没用了。
“不用向我说对不起，要看蒋少饶不饶你。”
皮德帅见赵春山这么说，直接冲着蒋天一就跪下了。
蒋天一没管皮德帅，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春山。赵春山倒是神情自若，脸上一点多余的感情都没有。御下的功夫，赵春山是个高手，而这城府更是深不可测啊。蒋天一想起在乾州秘府里看过洞察人心的书，但在这赵春山的面前，什么用都没有。
“这么大的礼我怎么能受得起啊。只是皮德帅这功夫确实比较厉害，我是打不过。”蒋天一也没说原谅不原谅。“赵市长，你把我找来是要做什么啊？这大半夜的， 我都困了。”蒋天一说着话，直接往里面走。
赵春山赶紧跟上去。“蒋少，都是我欠考虑，本来这事我也不知道。我们先进去，我备了点宵夜，咱们可以边吃边聊。”在招呼蒋天一的同时，赵春山还不忘招呼后面的大美二美等人。
几人进到一个大厅。这个宅子外面看虽然规模不小，但到了里面才知道奢华的程度。几个人坐下，蒋天一四处打量，连连夸奖。
“赵市长是讲究人啊，这装饰的简直是富丽堂皇，跟皇宫似的。”
“哪里哪里，蒋少见笑了。”赵春山手一挥，厅堂边竟然还有一个侧室，门被打开，里面的空间不小，竟然都是软塌，赵春山脱鞋进去。
蒋天一见状，也没有客气，脱掉鞋子也跟了进去。大美二美、王二狗和沈老三被请到另一间侧室去了。
蒋天一和赵春山坐好，有人端上了几盘小菜后，又端来一个大盘子，上面摆放着不同的肉食。
“惊扰到蒋少了，请蒋少喝几杯我自己酿的清酒解解乏。”赵春山拿起一把精致的壶，亲自给蒋天一满上。
这桌子上的东西蒋天一都基本没见过，别说吃了。清酒虽然说喝过，但如此香的肯定是没有喝过。“赵市长是讲究人，我是个粗人，不太习惯这个。”说着话，蒋天一见盘子里有几块粉嫩的肉，很有食欲，直接上手就捏进了嘴里。蒋天一边吃边跟赵春山说：“我随意惯了，赵市长不要介意啊。”
赵春山稍有尴尬，显然蒋天一的行为超出了他的想象，但神情几乎没有表现在脸上。“哈哈，有啥介意的，蒋少如此真性情，才是最好的。”本来还是跪坐在塌上的赵春山，说完话，此时已经坐着，一条腿还立了起来，手搭在上面，也像蒋天一一样用手捏了一块肉吃了起来。
蒋天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清冽甘爽，确实好喝。
“这几年没见着您，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蒋天一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跟赵春山说话。这谁到底是谁，蒋天一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怕自己说漏了嘴，但不说话也不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不如就半真半假地瞎问吧。
“蒋少您不记得我正常，我早些年在那里当差，也没有跟您说过话，就是近距离地跟您接触过几回。您不记得我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赵春山见蒋天一杯子里的酒没了，边说话边赶紧倒酒。
之前在外面，赵春山还端着架子，而此时完全是另外的样子。
蒋天一听这话，大概是知道眼前的赵春山肯定是把自己误当成某个大人物了，自己应该是跟那个大人物长得像，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巧合。
“哦，那实在不好意思，我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过去的不要紧，今天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我敬你。”知道了这层关系，蒋天一就更不客气了，端着杯子，单手就伸过去了。
赵春山见蒋天一要敬自己酒，显的有些紧张，赶紧双手托着杯子和蒋天一碰杯。
“赵市长什么时候到这边来的，这地方是不是有点偏啊？”
赵春山听见蒋天一说这话，愣了一下。“哦，可能是蒋少忘了。我这不是一年多前立了个小功，才被委派到这来的吗。这地方偏是偏了点，但我也这样的岁数了，十分满足，已经是盟上偏爱了。”
“不要过谦，我看你能力很强，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蒋天一听赵春山说话，脑子嗡嗡的，想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啥事，但又不能问。“赵市长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啊？我这一路消息封锁的可是很死的。”
“都是误会啊。蒋少不是在钱嵘那镇上要当金饼吗，他们贪财，就打算白得了您的金饼，最后弄了个误会，被蒋少收拾了一顿。钱嵘照顾的都是咱们自己的生意，钱不钱的倒是没有多大事情，但听他们说有一个气质、形象、做派都十分特别的人，我就留心听他们汇报了。后来我让黄探长摹了画像，一看不就是您吗。我之前听说最近这几年您一直在外面游历，心理就泛起了嘀咕。所以才让皮德帅去请您。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您，所以……还是冒犯到您了。”
“哦，原来如此。只是你是怎么确认是我的，可别认错了。”
“怎么会认错。您这样子跟刻在我脑子里一样，虽然和几年前稍有不同，但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可能是您在外游历久了，这行为做倒是和之前稍有不同，但这气质是没有变的。”
“那就好。我出来游历这事你都知道，消息够灵通的啊。”
蒋天一本来只是顺着赵春山的话讲，但没成想竟然把赵春山吓了一跳。
“不敢，不敢。没有要打听您行程的事情，只是稍有耳闻。您别见怪。”
“没事，我就是问问。我有段时间没有回去了，一路就吃喝玩乐， 家里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可以捡方便给我说的说一些。”蒋天一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喝酒吃肉。
“额……”赵春山有些犹豫。
“没事，就当聊天，我就随便问问，不方便的话不用勉强。”
“也没啥不能说的。这两年，我们破盟不断壮大，基本把守山人在秦、齐、鲁、晋几个州的据点摸得差不多了，不少据点都已经拔除。虽然还未能完全掌控这几个州的人，但也不会太久了。我现在名为渭州市长，但主要的任务还是在排查守山人的据点。”
“还真有守山人？”
“守山人确实是有，蒋少难道不知？”
“我是一直听说，这几年一直在外面跑，也没有见过。”
“这也难怪。守山人其实和我们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即便是见到了也很难分辨。”
蒋天一见赵春山脸上的疑虑消去，也没有再继续问，怕再问下去就要露馅了，便继续吃菜喝酒。即便被莫名其妙地请到这里来，蒋天一的心情也是很好的，但听见赵春山说秦、齐、鲁、晋几个州的守山人据点都被摸清了，即便他对守山人一点儿也没有上心，现在也有点提不起兴致。眼前的这个赵春山说他因为立功才被安排到渭州市做市长，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问号，终南别苑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和这个赵春山有关？
守山人的事蒋天一没打算管，但白秀的事情还是要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