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手机屏幕前，陈怜还在发呆。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她害怕自己触碰到的是对方不愿意再涉及的领域，但是好奇心无比强大地驱使她去问啊，去了解啊。

    贺景予正打着游戏，消息弹窗出现在屏幕上——

    待到胜负已定，他退出游戏界面，看到陈怜发来的消息。

    “你之前是不是谈过恋爱？”

    好突兀的问题啊。

    贺景予想。

    不过，他心眼不多，直接回答道：“对啊。”

    “什么时候的事啊？”

    “高二。”

    “好巧不巧，其实柳馨是我初中同学。”

    “哦，那是有点巧。”

    回过头去看，陈怜还是觉得“对啊”这两个字有些刺眼，觉得他承认得理所当然毫不避讳，觉得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有点“纠缠”，觉得他是不是还没有忘记她。

    这些问题从陈怜问出来的时候就看起来不对劲，怎么会有人去和喜欢的人提人家的前任啊，就这么笨，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我就是个笨得不行的人，我以为所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应该了解，你喜欢哪一支乐队，你喜欢吃哪家饭店的东西，你常穿哪个品牌的衣服，你喜欢哪些运动……诸如此类。但是我好像不听使唤地去了解着一些我不应该关心的事情，这样的行为被人们定义为越界。

    柳馨是个时尚的女孩，因着一副好身材，她的穿搭总是很潮流，化着并不浓烈的妆容，笑一笑就像海报上的模特似的。陈怜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多么般配，多么令人舒适。

    想到这儿，陈怜放下手机，抬头望着天，根本想象不出自己和贺景予站在一起的画面。

    或许一开始我也想过，我要遇到的那个人应该是能够带我找到自信和温暖的人，他用不着多么优秀，只要上进就行。可是现在，我遇到的是你，你逆着我的一切原则向我走来，我放下了所谓戒备，尝试参透这场喜欢与不喜欢游戏的规则。

    情绪使然，眼泪极其不争气地滑落，原来难过就是嘴巴一抿，鼻头一酸，眉头一皱的事情。

    朋友们都察觉到了她回校后反常的失落，向琳睿试图安慰，但是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就容易矫情，禁不起安慰，越听那些慰藉的话语就越觉得委屈。

    她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眼泪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继续下坠。

    她们说——

    “这有什么？别太在意了。”

    “他不知道你的想法嘛，很正常，没关系啦。”

    “哎，你理解一下直男嘛。”

    ……

    抱歉，我难以说出一句没关系，我的情绪从前只和学习挂钩，现在因为体会到了所谓的新鲜感，也因为太贪恋初次心动的美好，不安、敏感、多愁善感随之放大，渗透到我们之间的相处。我在想，你一定对我不抱有兴趣，毕竟，你已经有过一段感情，或许是从幼稚的告白开始，懵懂的探索作为过程的，最后的结局虽然不怎么样，但那也是一段完整的经历，是你和她的共同回忆，是我不敢再轻易触碰的过去。好吧，这看起来确实像庸人自扰，但却是我切切实实的感受。

    如果把柳馨和陈怜放在一起，陌生人也很容易说出她们的差别，一个好比月亮，另一个却更像星星，一个即便只出现一小会儿，也能凭皎洁的光吸引人，而星星只有一直发着光，才有被人们看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