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尤鱼不是故意不提醒它的。
其实刚刚他看到竺十走过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当时竺十已经离他们很近，这条路上只有路灯微弱的光芒能让人看清。
作为猫，他的夜视能力其实很好，但是他刚刚走神了。
尤鱼转回头直视前方，别怪他，他也不知道竺十听到了多少，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吧？”
就在还没敢回头的小喜鹊差点以为它此生都要交代在这里时，身后却传来了竺十的声音。
“家里还有一些玉米，小米粥。”竺十的语气让人不用看都好像能看到他脸上温柔的笑容，“尤鱼的朋友不嫌弃的话，要来家里做客吗？”
他手里提着猫包，应该是没有预想到尤鱼会变成人形。
旁边钓了半天鱼都没有人可以聊天的老爷爷见有人来，聊天的兴致立马上来了：“来接弟弟回家啊？弟弟还在念书吧，这么晚不回去明天上学起不来咋办？”
尤鱼刚想解释他和竺十才不是兄弟，自己也不是高中生，却被竺十打断了。
竺十的眉眼很柔和，笑起来让人感觉很亲切：“嗯，他总是在家里待不住，就喜欢自己出去走走。”说完他还从不知道哪里摸出一个暖宝宝，“晚上这里风大，着凉了明天还得请假。”
竺十在尤鱼面前站定，拉起他纤细的手把暖宝宝塞进了他的手心。
尤鱼还坐在椅子上，看竺十的脸需要抬头。
“你哥哥对你真好！我家里那俩孙子，天天就是打打闹闹。”老爷爷情绪上来把自己都感动得热泪盈眶，“哪像你们，兄弟情深多好……”
刚抹了抹眼角，眼睛不太好使的老爷爷才发现两人旁边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空中扑腾：“这里咋还有蝙蝠呢？快快快，别坐那了，野生蝙蝠身上可脏！”
小喜鹊：……
和老爷爷道别后，尤鱼还是乖乖跟着竺十走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听话，竺十和老爷爷聊天的方向要从怎么带孩子，往高考题目趋势发展了。小喜鹊以为竺十是在暗示回家刀了它，叽叽解释了几句也慌忙飞走了。
所以车上只剩他和竺十。
平时尤鱼变成猫形都会在后座趴着睡觉，因为宽敞。但是变成人形之后坐在后面，竺十就好像开网约车的司机一样，所以他还是主动坐到了副驾驶。
“你的安全带没系，会很危险。”
正在思考怎么办的尤鱼被竺十吓了一跳：“哦，哦好的。”然后手忙脚乱地扣上了。
以前当猫时不用系，他都忘记这回事了。
竺十转头看了看他：“怎么不变了？”
“变？”半天尤鱼才反应过来，“嗯……好不容易现在能这样，我想多体验体验。”
以为自己顺利通过第一个问题的尤鱼却发现竺十微微皱了皱眉，握方向盘的手又紧了几分：“在我身边才能维持吗？”
“嗯……”尤鱼记得很早之前刚发现时就和竺十说过啊。
他刚想悄悄观察竺十，却发现担忧只在竺十脸上出现了一瞬：“如果不喜欢吃三文鱼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去买别的。”
“不！！”随便怎么样他都行，别拿三文鱼开玩笑！
尤鱼一只手轻轻搭在竺十手臂上，尽量不影响他开车：“家里还有三文鱼的，对吧？”眼神亮晶晶。这是猫形时他请求竺十经常做的动作，变成人之后看上去有点诡异。
感觉手下的肌肉明显绷紧了一下，以为自己犯错的尤鱼：“对，对不起，你先开车吧。”
好像不管他做什么，发生什么事情，竺十永远不会有很激动的情感表达。
盯着竺十的侧脸看了一会，尤鱼突然想起了小喜鹊的猜测。
“竺十，你是喜欢猫所以才养我的嘛？”他之前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因为按理来说，不都是因为喜欢撸猫才去养的吗？
竺十好像有点意外：“当然是啦。”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像别的人类一样，亲亲抱抱摸摸我？”感觉这样说有点怪的尤鱼又补充了一下，“我是说，喜欢猫的很多都是喜欢撸猫软软的触感吧。”
所以你为什么看上去，并不像是因为这些才打算养猫的样子……尤鱼的眼神里充满怀疑。
“我当然……喜欢啊。”竺十停顿了一下，“但是你是很有想法的猫不是吗？这样不会觉得不尊重吗？”
“不会啊！虽然你并不想做我的伴侣，但是只作为你的猫，这些我都无所谓！”
车子到了楼下。
尤鱼气呼呼地打开车门就往电梯走，他觉得竺十在骗他，什么尊重不尊重的。
“如果是真的，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把我当普通的猫就可以了。”
笃定竺十养他一定有别的目的的尤鱼从头到尾都背过身对着竺十，所以没有看到竺十戴着护腕的那只手紧紧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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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鱼一回到家就变回了猫形，把手揣在肚子下面，仔细盯着把猫包放回原处的竺十。
来吧，他倒要看看竺十说的“当然”是不是真的。
他看到竺十收拾完一切之后，就在原地不动了。十分钟过去了，就在尤鱼彻底不打算再相信竺十的说词之后，竺十转身拿了浴巾就进了浴室。
好奇怪的表现，难道这次真让小喜鹊说对了？
竺十其实是一个……变态？养他是有什么别的奇怪的目的……
尤鱼整只猫都陷在软软的被子里，很舒服。等待竺十出来的时间有点漫长，不知不觉间他的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有些困了。
突然，尤鱼感觉自己被薰衣草味的味道包围了，很熟悉，那是家里沐浴露的味道。接着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刚回来身上脏。”是一句解释。
刚洗完澡的竺十香香的，尤鱼的头被埋在他胸口，耳边只能听到竺十的心跳声，感觉很快。
好软，好软。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从被尤鱼表白之后，竺十一直刻意保持距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尤鱼接触过了。
他的内心有一股冲动，想要把怀里的柔软抱进身体里，手臂也开始不自主的用力，直到意识到自己会弄疼尤鱼才放松下来。
只有他能这样碰。
一想到这里，竺十感觉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因为压抑得太久，他感觉在抱了尤鱼一个满怀的时刻头脑都开始变得不清醒了，但是他能听见自己的想法在脑海里回荡。
耳朵，好粉，想捏。
爪子，好粉，想捏。
尾巴，好灵活，想抓。
全是他的。他的。没人可以碰……
是了，是了，尤鱼说过让他帮忙。那张纸上是怎么写的？
……
被这么热情对待的尤鱼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所以他又搞错了？
他感觉竺十的手从他的耳朵开始，不断下移，到了爪心，挠得他痒痒的，然后……不，不对！
被碰到尾椎部分的尤鱼感觉像是触电了一样酥酥麻麻，他立刻用爪子去推竺十的手，却又被一下子抓住了尾巴！
“竺……竺十！”力气没有竺十大，想让他住手的尤鱼喊了好几声，可他压根没有反应。
甚至更加用力地把尤鱼往怀里摁。
此时的竺十已经沉浸其中。他的感觉就好像一直以来的空缺被填补了，让他不想放手。
再抱三分钟……不，再三分钟……
再用力一点……还不够……
就让他在怀里这样待一辈子，这样别人就不能……让他……疼……
直到尤鱼感觉快要窒息，他才被放开。
尤鱼的小舌头都耷拉在外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太可怕了。难怪那些猫咖里的猫大多都不喜欢人类，原来他们撸猫都是这样子的吗？好……好激烈。
可是他记得竺十以前抱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啊……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松开手的竺十意识到刚刚自己有些失控。
果然，太久没相处，只是抱一下猫形的尤鱼就……
“抱歉。”
还想抱。
“我去给你准备晚餐。”
触碰……不想停下。
“下次不会了。”
现在就想动手。
尤鱼可能以为竺十太久没有抱他，有点控制不好力度，倒也没有想太多：“你，你下次别碰我背上靠近尾巴的地方了……尾巴也不能抓！最好爪子肚子也……”
“上次不是说需要……”竺十眼里的情绪已经被隐藏，换上了疑惑。
该死！他刚刚忘记竹德这茬了！
尤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在说什么呀？我不记得了。总之就先按照我刚刚说的这样来！”又有点心虚，“最好是，也不是必须一定……”
毕竟他刚刚才说了要竺十拿自己当普通的猫来对待，现在也不好收回。对普通的猫来说其实被人类没那么重要，因为它们也不会觉得人类这样是想要做它们的伴侣。
只是他拿竺十当……就会觉得……
再说竺十撸猫也太过分了，还是需要克制一下的。
刚刚竺十的眼神好凶，好像要把他吃掉……他可不好吃，猫肉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