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直想要的东西
战败的战报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后，令朝野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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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族这次来势汹汹，若是他们真的攻破融焰军这道防线，铁骑直取京城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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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急召大臣商议，以设想最坏的结果和应对措施，最后传信给魏博节度使，让他们助融焰军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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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卫凌云发觉敌军计谋后，没有慌张，反而占领西戎族的军营，并用他们的粮草养兵马，再追击西戎族、与其纠缠，让他们虽可以直取前方大晋城池，但因自顾不暇，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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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胜负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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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他领着三万骠骑突破了西戎族的重重包围，冲出了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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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传闻他和三万将士全死在了西戎族的乱箭之下，没有逃脱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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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眼人都知道，融焰军有颓唐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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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赫炎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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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一封战报从边疆传到京城，在这份战报呈在皇上眼前的前半日，傅诣先知道了战报所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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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诣惊讶：“此事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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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他没有和融焰大军汇合，数十天了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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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有人在那天的战场上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穿着顾赫炎的银镜铠甲，其还贴身佩戴着刻有羽林将军的镀金银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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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肃王傅诣主动请缨，其愿意接过如今无主帅的南境军，在京城西北方向驻扎，若融焰军真的节节败退，损失城池，他会立刻领兵迎战，护好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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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无眼，傅诣身为皇子，却愿意为大晋的百姓和疆土征战沙场，因战败消息头疼不已的皇上颇为感动，并未多想，当即把南境军的兵符交给了傅诣，让他去整顿南境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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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侍道：“融焰军军营全员缟素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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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诣沉默片刻，淡淡道：“是时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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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疾步走到偏厅，见慕之明在那来回踱步，神情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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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傅济安来，慕之明连行礼都没顾上，急切地一迭声发问：“济安，听闻今日有战报传至皇宫，你知道战报上写了什么吗？边疆如今是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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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天，贤王傅济安刚从皇宫回到贤王府邸，有奴仆匆匆来报：“贤王殿下，宣宁候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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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想起今日在宣政殿，皇上担心民心动摇会造成满城恐慌，于是将顾赫炎身死的消息藏匿，只告知了几名应当知情的武将，不由地长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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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济安：“说是战事焦灼，两军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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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明屏息等着傅济安的后话，但傅济安说完这两句后，缄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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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问的是边疆战事，对顾赫炎提也未提，可傅济安怎会不知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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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傅济安只能佯装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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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言，慕之明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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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提及说明无需提及，也就说明一切如常，反倒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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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明只得明明白白地将自己想问的事说清楚：“有提到顾将军吗？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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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济安垂落身侧的双手不易察觉地攥拳，四指不安地按压着拇指关节，他犹豫许久，仍是说不出口：“没有提及顾将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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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满腹忧愁时，有侍卫走近，递给傅济安一封叠得极小的书信，俯在傅济安的耳朵道：“殿下，此为禁军统领襄如山给你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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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济安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接过信，打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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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多有打扰，先行告辞。”慕之明向傅济安行礼道谢后，离开贤王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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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济安送慕之明离开贤王府后回到偏厅，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不停地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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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济安的脑子里忽然晃过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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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患，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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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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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个月，必有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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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族小胜几场并掠夺了一座城池后，因融焰军的顽强反抗开始举步维艰，两军持续对峙，转眼又是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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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皇后慕清婉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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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使只设宫宴，临到这日时，慕清婉还是忙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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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一醒来，先是各处的贺礼纷至沓来，慕清婉一一瞧过，嘱小雁回礼道谢后，又去焚香沐浴换上皇后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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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慕清婉封后才半年，这第一年的生辰应当是要办得热热闹闹、普天同庆的，但如今西北有战事，宫里上下所有开支都在缩减，慕清婉便主动去劝皇上，一切从简，只设宫宴，不另做祝贺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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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握着她的手，说她虽身在宫城但心系家国，夸她蕙质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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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匆匆离去，片刻后，有人缓步进凤仪宫，走到慕清婉身后，拿起梳妆台上的那支凤凰舞天的金制步摇，他面露不屑，轻蔑地说：“此步摇无论是样式还是寓意都颇为俗气，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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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诣儿。”慕清婉听见声音猜到来人是谁，也没怪罪他进凤仪宫内阁，笑道，“不曾想竟是你先到了，等等济安和小离朱都会来，如今前朝事多且有战乱，我想见你们，也就只能借这生辰宫宴之契机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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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朝服厚重，穿时繁琐，就连头饰都颇有讲究，因贴身侍女小雁在忙，伺候慕清婉梳妆的是两名手脚生疏的小宫女，有支雕凤凰舞天的金制步摇她们不知如何戴，弄了好一阵也没戴好，不得不跪地请慕清婉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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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婉自然不会罚她们，让她们去把小雁喊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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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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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婉回头，看向傅诣，朝他伸手：“我倒是很想知道诣儿给我备了什么贺礼呢？拿出来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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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诣将那支步摇放回原处，问：“今日贺礼，可有收到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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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婉：“金银珠宝，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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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诣笑了笑，他笑起来总让人瞧不见喜悦之情，像是一层带笑的皮贴在脸上，他道：“等会宫宴，再将它交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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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婉说：“宫宴上才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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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诣点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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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婉收回手，微微惊讶：“是吗？如此神秘兮兮的，倒是让我有些期待呢，是何物？可否提前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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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诣平静地说：“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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