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赌卵子
大燕国武安城。
李茂猛的翻坐而起，头脑还是昏沉如被大锤抡过。
“你看，我就说黄龙汤管用吧！一闻就好了！”
双生扶着脑袋仔细的思索着，回想着发生的事情。
黄龙汤？什么黄龙汤？难道我被人捞上来了？
可身边的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尖利的声音压过周边的吵杂传到他昏沉的耳中：
“既然没死，那就起来吧！这一局可还没有赌完呢！来人啊，快把我们的财神爷李大公子扶起来！”
两个麻衣壮汉闻言抓着李茂的两只胳膊，把他架到一张桌子前面。
“李爷！该您了！”
嘴里喊着爷，脸上皮肉笑，可手上的力道却不像是对一个刚刚昏倒的病人。
被扔在桌子上的李茂，左手刚刚碰触到桌面，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为之一振。
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被人用铁锤砸过一般，肿胀的像个猪蹄。
抬起左手仔细观瞧，试着活动手指，隐隐的痛楚刺激着李茂的大脑。
难道骨头已经断了吗？
这个念头刚在李茂脑中泛起，后脑上就被人结实的扇了一个刮子。
力气之大，李茂整人都被打趴在桌子上，右手强撑在桌面上也没有稳住身形，脸重重的的拍在条案之上，右手也不由自主的甩到前方，把整摞的牌九推散开来。
见到李茂的惨状，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动手之人见此，更加得意的说道：“快点，让我们赵爷等你这个杂碎，耽误的时辰，你赔得起吗？”
牌桌对面那个所谓的赵爷赵久安脸上挂着奸笑，双手环抱，很是赞许的看着眼前的表演，开口道：“陈二牛，不要打扰到李公子嘛，这一把可是关系着李公子的右手，刚刚看了一眼就昏过去了，想必定是一副绝世好牌，才会那么激动！慢就慢一点，我等得起！”
被唤作陈二牛的人闻言像是得到了鼓励，更加肆无忌惮：“赵爷您也太看得起他了！就他，呵呵，要不是嫌脏，我肯定要捏一捏，看他到底有没有卵泡！”
此话一出，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这下陈二牛更似得到鼓舞，更加的大声说道：“既然你个没卵子的不敢看，我来帮你！”
说着，就伸手抓向李茂身前的两张牌。
就在手刚刚接触到骨牌之时，就被李茂稳稳的按住。
“到底是你赌啊，还是我赌？”
一句话说的不急不缓，但是音调却让身处盛夏之中的众人如坠冰窟。
从后脊处慢慢渗出阵阵寒意。
陈二牛闻言也是一愣：“你的牌，当，当当然是你赌啊！”
李茂甩开他的手臂：“我的牌，你动什么动？”
话音落毕，猛然回头，双眼如炬，幽幽瞳孔似那无底的深渊！盯的那陈二牛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
冷哼两声，李茂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嫌弃的在桌棱上蹭了蹭：“摸过蛋的手也想碰我的牌！呸！”
“哈哈哈！”
围观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陈二牛自觉丢了面子，满脸涨红的开口讥讽道：“有卵子才能摸，不像你，没有卵子，你摸个球啊！”
听到这话，李茂一拍桌子猛的站起，气急败坏的转身用手指着陈二牛：“你你你”
见此，陈二牛更是得意：“你什么你，看副牌都能把自己看晕过去！整个武安县你这也是独一份了吧！哈哈哈！”
看着眼前猖狂大笑的陈二牛，李茂似是下定决心大声说道：“我要加注！我要加注！我就和这个人赌！我赌我赌”
听到急赤白脸的李茂这么说，陈二牛更加放肆：“加注？你拿什么加？谁不知道你李茂输完房子输地，就剩两个肩膀托的脑袋，哦，不对，现在已经砸折了一个，还有一个压在桌上！你要赌这个脑袋吗？你敢吗？你个没卵子的家伙！”
李茂嘴角微微一翘，赌脑袋吗？
你们不知道的是，刚刚的李茂已经把脑袋给赌没了！
“你少来，你我都知道不可能闹出人命！既然你张口一个卵子，闭口一个球的，那我就和你赌卵子，你敢不敢！”
赌卵子？
这下围观的吃瓜众人算是有了新的乐趣，呼喝着相熟的友人过来看热闹，本来已经里三层的人群，现在又多了个外三层。
陈二牛看着眼前色厉内荏的李茂，一时间也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目光不由的看向赵久安。
后者依旧面带微笑，微微颔首：“既然李公子想要玩大一点，你也不好扫人家的雅兴！”
得到如此信息，陈二牛立马信心百倍，十分豪气的说道：“哎，好吧好吧，那东西你留着也没用，和你赌虽然我吃点亏，但是谁叫我人好呢！就满足你最后这一点愿望吧！和你赌了！”
李茂闻言惊呼出声，颤巍巍的说道：“你你真的要赌！？”
看着强装镇定的李茂，陈二牛更是信心倍增：“哈哈哈，当然要赌，你放心吧，一会我会先把你打晕在切的！不会疼的！”
听到这话，李茂挺了挺脊背，活动了下脖子说道：“你还挺好心的嘛，好人都有好报的！”
陈二牛笑的更大声：“哈哈哈，你放心吧，我人很好的！”
围观的吃瓜一众都觉得李茂是不是真的疯了，这个时候还夸人好。有几个和李茂相熟一些的也只能摇头叹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染上赌博了呢！
重新回到桌子边，李茂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赵久安看着眼前的李茂，心中泛起一丝不安，却又说不出源头。
不过他对于自己发牌的水平可是相当自信的，想着眼前之人在自己的操控下输到倾家荡产，甚至一只左手，如果有能力破掉自己的千术，也不会是现在的下场。
摇摇头笑了一下，笑自己太过小心，眼前就是一只被自己慢慢剃光皮毛的肥羊，只差最后脖子上的一刀。
玩弄猎物掌控他人的生死是他这些年最大的乐趣，看着一个个人在自己手上一点点被玩死，直到最后还在不甘抱怨自己的运气。
玩够了，他可以死了！
“好了，既然李公子准备好了，我们就开了吧！”
说着，赵久安翻开自己面前的两张竹牌，自己手中一副板凳对牌，虽然只排第八，但是足够了。
对面的牌是斧头，赵久安笃定的想着。
李茂死死盯着一对板凳不发一语，而右手死死压在自己的两张牌上，过分用力致使手腕不住的颤抖。
迟迟不见李茂翻开竹牌，一旁的陈二牛看不过了，一下推开李茂，上手就开始一张一张翻牌：“行了，赵爷都已经翻开了，你还挣扎做甚，早死早超生！下辈子别做男人了！真丢人！牌都不敢。。。”
最后几个字生生被陈二牛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围观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李茂的两张牌上，瞧清楚后无不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至。。。至。。至。尊。尊！”
两张牌赫然就是丁三猴六！
至尊宝！！！
对面满脸笑容的赵久安看到翻起的牌时，心脏都漏跳几拍，捋胡子的右手不由攥紧，为数不多的胡子被薅下不少。
按照赵久安的设计，给李茂发的牌是一对斧头，刚好要比自己的板凳小一档，这是他最爱的玩法。
就大你一点，给你希望，然后再戳破它！
可怎么会变成最大的至尊宝？
现在他的脑子都是混乱的，看了看对面面色冷静的李茂，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就算发错也错的太离谱了吧？
如果自己没有错，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你敢出千？”
赵久安指着李茂暴喝道。
此话一出，整个亨通赌坊瞬间安静下来。
针落可闻！
李茂左右看了看，用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你说我出千？”
举起自己的肿胀的左手大声喊道：“我出千，我的左手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会把我家房子和地都输给你？
我倒是问问你，洗牌发牌的都是你，我到底是怎么出的千？”
赵久安闻言顿时语塞：“这个。。。”
怎么说？
说自己已经垒好了，我是板凳你是斧头，我刚好赢你一点点，我就气死你！
这说了，今天不被打死在牌桌上，以后也不要在武安混了。
可自己也没看出来他怎么换的牌！
看他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李茂气恼的说道：“少这个那个的！怎么？你们亨通赌坊规定只能输不能赢是吗？”
“那倒不是。”赵久安赶紧否认道：“我们开赌坊怎么会怕客人赢钱？我们向来是赌钱赔钱，赌命赔命！这十数年来，我们赌坊可从未有过欺客的事情发生！”
听到这话，李茂表情缓和：“那就好那就好，既然赵爷金口一开，我们自然是相信的！”
赵久安赶紧打断李茂，语带威胁的说道：“不过，你也要知道，十数年来，没有一个在我赌坊出千的人，能完整的走出去。”
这话你吓唬吓唬萌新还行，对于李茂来说，还不如一个屁来的危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