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归横塘
水间地，四季如春，比起一十三洲秋意浓重，这里反而清爽的多。
飞剑下鸟兽，荆瑶瑶往嘴里塞下两颗聚灵丹，凝神恢复灵力。
寸三递给荆瑶瑶水袋。
筑基辟谷，荆瑶瑶现在是炼气修士，吃喝样样不能少。
幸好寸三也是炼气修士，他随身带着干粮，两人就在附近树下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调息。
水域三千里，没有渡船。他们必须保证灵力充沛，否则御剑到半途，可是没有地方休整。
横塘偏僻，却是一十三洲难寻的僻静地。
过了一个时辰，荆瑶瑶睁开眼睛。
心中似屏障破，灵力涌动，像是雨后春笋顶出土壤，她的修为突破了炼气三层。
荆瑶瑶握拳又张开，血肉骨骼里像是烈火焚烧，又像是寒气入体。是水火双灵根突破后产生的排斥反应。
她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寸三。
可惜有旁人在此，若不然，她就可以试一试能否用斩字诀斩断这种感觉。
不过也没有关系。
荆瑶瑶抬起头，望着水云交接之地。
炼气期不过是修士修仙入门时期，她很快就会再次突破。
想着，荆瑶瑶转身，看向寸三。
“师弟，准备好了？”
寸三点点头。
“可以启程了。”
从望江亭往东南飞行，大概一个昼夜，就进入横塘地界。
薄雾笼罩，水连着水，一层青色烟纱。风起不知来处，水波流转，惊起层层涟漪。
燕子结伴飞过，近水掠行。涟漪消失，水面又恢复平静，不偏不倚，似一片冰湖。
这是横塘护派阵法，水连天。
就像是三山笼罩的海雾一样，如果不知道入阵之法，就是困死在这水泽，也绝对找不到进入横塘的办法。
荆瑶瑶收起剑，足尖点水，却没有坠落的的感觉。
寸三跟在她身后。
出水连天容易，但想要进入水连天，必须有内门弟子为引。
水连天，其实障眼法。
人在雪地里待的时间久了，眼睛会被白雪灼伤，而在这不见边际的水间久了也一样。
荆瑶瑶闭上眼睛，运转横塘内门独特功法，长剑出鞘前指，脚下一踏，水波自两边涌动，分出一条雾蓝路径。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翻天覆地的变化。
脚下不再是无穷水面，而是结结实实的大地。
其实他们早已经飞入横塘七岛的地界，只是一直被水连天阻隔，看不到真实的景色。
突然出现的两道影子，惊吓到附近觅食的皎白飞鸟。一时间鸟惊而起，扑腾地坠落无数纤羽。
荆瑶瑶被细细的绒毛弄得咳嗽不止，连连捂住口鼻，等到这些碍事的飞禽远去，她抬起头，远处，无字碑上，蓝衣青年独身而立。
视线相交，荆瑶瑶辨认出那人身份。
还没等她开口，机械声率先想起。
[发现攻略对象。]
[数据载入中。]
[攻略对象:剑修寸锦。]
[攻略难度:高。]
[目标当前好感度:30。]
荆瑶瑶一阵无语。
二十就是颜狗系统吧？但凡是个相貌周正的都是攻略对象。
她偏头，视线所在寸三身上。
这么说起来，寸三师弟也生得不错，浓眉大眼的。这破系统为什么没有反应？它挑选攻略对象不仅看脸，还看修行天赋是吧。
荆瑶瑶默默翻白眼，她露出笑容，远远朝着人影招手。
“大师兄！”
寸锦，是枯水道人门下大弟子。
他不是师父最先收的徒弟，之所以是大师兄，那是因为他是现在枯水道人三十六个徒弟中修为最高的那个。
蓝衣剑修提身而起，一步横跨数百米，落在荆瑶瑶面前。
他上下打量了荆瑶瑶一下，皱起眉头。
荆瑶瑶知道他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因为她是炼气三层。
不过，大师兄什么都没有说，他一偏头，看向寸三。
“这里是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是。”寸三抬头看了寸锦一眼，“寸三这就离开。”
两人稍微带些亲缘关系。
按照辈分说，寸锦是他家族内族叔，当年家族遇难，恰好遇上寸锦在一十三洲游历，就带来两个族人来到横塘。
寸三的妹妹天赋不错，被其他岛上的仙人选中入了内门，他天赋差，便在外门做了体修。
荆瑶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大师兄算是绝念岛的半个管事人，她以为他是因为外门修士进入内门才这样严肃的。
“师兄，是我带寸三师弟进来的。”
“哪有师弟之说？”按照这内外门的规矩，寸三该叫荆瑶瑶一声师伯。
不过，寸锦扫了荆瑶瑶一眼，原本的话语却突然停住。
寸三是炼气九层，荆瑶瑶炼气三层。
去了趟凡人界，修为消失了。
他沉默一瞬：“师父等你很久了。”
荆瑶瑶点点头。
她回头看了一眼寸三，说：“师兄，你身上可有攒气丹？”
寸锦：“做什么？”
“借我一枚。”荆瑶瑶说。
攒气丹是给炼气圆满冲击筑基的修士用的。寸锦的目光落在寸三身上。
修道之人断亲缘，可世间有几个人能够完全斩断？
寸锦明白荆瑶瑶的意思。
攒气丹，他有，也用不着。
手从随身如意袋上闪过，一个小瓷瓶出现在寸锦手中，他把瓷瓶抛给寸三。
“可以了？”他问荆瑶瑶。
荆瑶瑶连连点头。
她转向寸三，虽然说两人同在一个门派，但除非寸三能够顺利筑基进入内门，否则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还望寸师弟一切顺利。”
对她这个现代灵魂来说，几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段旅程，一个朋友，有始有终，荆瑶瑶始终客客气气。
寸三连忙回礼。
“寸三受不住荆师姐之礼。”
荆瑶瑶笑了笑：“我要回去和师父复命了，寸三师弟也早些回去吧。”说罢转身离开。
寸三朝着荆瑶瑶离去的方向行礼，手中握着放着攒气丹的瓷瓶。
外门弟子经常往来修士界和凡人界，比起内门修士，对于仙凡有别认识更深，其实别说修真界和凡人界，就是小小横塘，内门外门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一枚攒气丹，对于内门修士不算什么，却能改变他的命运。
“荆师姐恩义，寸三铭记在心。”
“若他日有幸，定当回报。”
荆瑶瑶闻言回头，朝他摆摆手。
她不是因为要人记她恩情才帮忙的，不过顺手之事。
走吧，她唇形如此说。
然后，便消失不见，只留水间地波光粼粼。
绝念岛，岛屿正中，是荆瑶瑶师父枯水道人的清修之地。说是清修之所，其实绝念岛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荆瑶瑶有三十五个师兄师姐，都在岛上修炼，其中一些师兄师姐还有自己的徒弟，绝念岛也是横塘七岛中人最多的岛屿。
其他岛上单独修行的修士常见，可在绝念岛上，像是大师兄寸锦这样的孤家寡人不多。
枯水道人睁开眼睛，荆瑶瑶小跑着从外头进来。
“师父。”
“瑶瑶。”枯水笑起来。
荆瑶瑶规规矩矩给枯水道人问安。
“过来。”枯水朝着她招手。
荆瑶瑶靠过去。
“出什么事了？”师父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荆瑶瑶的修为出了问题。
荆瑶瑶知道受伤的说辞在元婴师父这里不管用。
她支支吾吾说：“有些奇遇。”
“可有影响？”师父又问。
荆瑶瑶摇头：“修为会恢复的。”
枯水一笑，不再多问。
“下界可好玩了。”荆瑶瑶轻声说，“凡人与我们修士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枯水道人露出笑容，也就只有荆瑶瑶这种从未出过远门，一直跟随在师父身边修行的年轻修士才会这么想。
“凡人是凡人，修士是修士，那可差远了。”
枯水道人笑眯眯的。
“来和师父说说，这一路上到底遇到了什么，竟然能让我们瑶瑶说出，凡人界好玩这种话。”道人冲击元婴中期，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离开绝念岛。
徒弟们虽然时有出岛历练，但去人间界的情况倒是很少。
荆瑶瑶便将在下界的事情简单地说给枯水道人听，提起青竹峰谢青尧的时候，道人的神情变了便。
“又是那个混小子。”枯水道人神情不悦。
“翠竹三兄弟的亲传弟子又怎么样？我枯水的徒弟，还轮不到一个小辈挑挑拣拣。”
“师父。”荆瑶瑶垂下眼睛，“不是说这个。”
荆瑶瑶换了芯子，情情爱爱倒不重要。
她说起折楠的事情。
“降业峰有一位折楠师姐，邀我去三年后的重山小会。她说，这小会是年轻一辈修士以武会友的地方，斗法前三的修士能获得凝丹丸的丹方。”
“不过是凝丹丸。”枯水无奈，她好歹是元婴修士。小小的丹药，伸手朝她的丹修徒弟要就可以了。
荆瑶瑶斟酌着话语：“可我想去，师父。我想凭自己试一试。”
“水火伤身。”枯水提醒荆瑶瑶，“灵根天赋如此，莫要强求。”
“师父，那不如瑶瑶以后也跟着师兄他们修剑术，你看可好？”
枯水道人讪笑一声，偏向另一侧。
“寸锦，你小师妹说想修剑，你觉得如何？”
大师兄回：“瑶师妹，过于懒散。”还不等荆瑶瑶发出抗议，寸锦继续道：“徒儿会监督她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