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魔尊之息
明鸮让人从水泡里薅了几个人带回了司天监审讯。自己则亲自护送苗淼回天堑，
剩余被困的那些修士，开始是各凭本事，后来是互帮互助。直到日斜西山，才全部从水中解脱出来。
落日银辉下，一群泡嚢的修士，像香腌大头菜一样，面无人色，伤口浮肿外翻，相互搀扶各滾各家。
苗淼回到天堑时，山上山下已经收拾干净。天堑宗大约有五六十人受伤，药宗的人派了人过来悉心治疗。
一些入门不久的弟子正在收拾行囊退宗下山。入门时间少久一些的，也在衡量利弊。继续修炼有反噬约束，转修其他又舍不得过往付出的那些时日。
个别弟子开始抱怨宗主没有提前告知暗黑系魔修有反噬。阴郁和怨恨一点点传染蔓延。
山下依然有天秋弟子暗中把守。谢继恒等人已经回山。水沧澜借口处理后继事宜，留下来陪着苗慕雪。
山外虽然围攻打斗已经平息，但关于魔修反噬荼毒正派的议论还如火如荼。
而其他魔修宗门也受到了大大小小的攻击。初级弟子第一时间大量流失。
司天监和天秋一边审问围攻主谋，一边安抚各门各派。
苗淼陪着娘亲一起向门内弟子解释天道反噬：魔修一直秉承的“无欲而刚，不求结果”皆是应对反噬的方法。
一意离开的，也不多劝说。签署了退宗文书，苗淼又特意加赠了安抚银两。
忙的差不多了，苗淼拿了两坛酒独自回屋。
这酒很烈，喝了一点就开始晕晕乎乎。穿书过来之后的事情，一幕幕翻滚。
从一开始强烈希望修书改命，到发现有反噬后随意而安的躺平，再到翻身魔修把歌唱的欢喜，最后一切还是初始的模样，甚至更加不堪。
除了拥有了田宣，一切都没有实质的改变。这个所谓的拥有还是柏拉图式的。
苗淼一声叹息，趴在桌子上。许久后她打了个酒嗝，抬头就看到田宣正俯首看着她。
就像她穿来这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有些尴尬。只不过此时的田宣眼中都是爱怜。
这张脸，真好看。那背着光的眉眼，透着温润甘甜。重重砸在她心尖上，又酥又软还带着点疼。
苗淼努力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醉酒梦幻出来的，还是他真的来了。
梦幻！田宣传给她的那些在幻境中的画面又涌了上来。她看到自己的羞涩与快乐。身子不由自主跟着脑海中的画面一起，颤抖和哭泣起来。
苗淼觉得自己错乱了。大乱特乱。
田宣缓缓坐到她身边，柔声安慰：“不用担心，不会再闹了。明鸮已经在审查了。这次会彻底解决的。”
苗淼红着眼睛，像只无精打采的病猫。没有直接理会他说的话，转而问：“跟三殿下，打赢了？”
“没输过。”
“为什么凡间修士可以打败东海神龙？他应该是神仙吧。你师祖、师父，还有你，为什么能打得过上千岁的神仙？”
“修真本来就是为天界培养地仙的通道。如果认真修炼却依然打不过普通小神小仙，还要修士有什么用。”
“也是啊，你们三个本来就是那个魔尊之息精挑细选的。”苗淼手心覆在田宣脸颊上，羡慕又怜惜。
田宣垂头沉思了一下：“师尊和我说过一些摩息的事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肯定比他知道的多，我可是能够通读上本书全文的人。嘻嘻，终于找到一样比你强的了。我也有金手指呢。”
苗淼又喝了半杯酒，这酒不好喝，没有天秋的桂花酿绵软。
“嗝，不能，我不能直接让你看。你不能读我脑子里的书。不好！”苗淼摆着手，自己否定自己，“不能让你看他们两个甜甜蜜蜜，你会不开心的。”
“我不读，也不会不开心。那时候还小，而且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只有你能左右我的情绪。”田宣把她鬓角的散发捋到耳后，甜软地笑。
苗淼醉醺醺眼眸睁不开：
“魔尊想要一统天界，召集了魔族和其他信徒。战神剑渊的两个徒弟，子衿和青宇，率兵对抗。虽然灭了魔尊，但是他临死前抽了三股摩息，分别藏到冥界、魔界。还有一个，在凡间。”
“冥界？魔尊之息在冥界。”田宣终于想明白一些事。
苗淼木讷地点点头：“凡间的那股魔息吸收凡人血气，但要想巩固身形却只能倚靠夺舍。他先是精挑细选了你师祖叶半秋。谁想到被叶半秋用计反杀了。”
“只可惜，凡人是无法彻底消灭摩息的。他残存了一口气，再次藏起来，百年后又选中了你师父夏玄乐。本来夏玄乐也想着与摩息幻化的魔道同归于尽。但是叶半秋救了他，还收了他为徒。”
“后来摩息再次藏匿准备厚积薄发，还选中了你，打算从小培养。这之后你就知道了，有散仙用叶半秋的灵珠控制了你体内的魔识，让你神识混乱，虽然痛苦但不至于被轻易夺舍。”
田宣眼色暗淡下来，接过苗淼的话，沉声道：“那摩息一直藏匿在我家。是我父亲以赤炎派弟子的血气饲养。父亲还暗中培养了众多杀戮道魔修，集合上千修士围剿师祖。”
苗淼努力让自己能清醒一些，抱着田宣轻轻拍着他的肩胛：“你看你多棒。怎么说来着，出淤泥而不染。是你暗中通知了叶半秋，又暗中保护花玉烟。”
田宣秉着气，淡淡笑了一下：“师祖不用我告知，他早就知道了。师祖母也不用我保护，她是百花宫的天仙。我即没能力保护他们，也劝阻不了家人。”
“你当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你已经凭着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做了。”
“师祖十八岁已经升大乘了。”
苗淼笨拙地点点头，口中囔囔含糊不清：“那也是因为青宇上神给了他一颗金丹。你知道吗，青宇一直都知道凡间的摩息，她没有直接干预，也是为了通过凡间的摩息，历练叶半秋。所以从前那些不好的事情也是对你的磨炼”
苗淼说着说着突然清醒过来：“你说，我是不是来磨砺你的。天道看你这几百年过的太顺风顺水了。”
果然依旧是个工具人呜呜。
田宣似乎是被苗淼突然的转变逗乐了：“你是来拯救我的。就像你刚说的，反噬、困惑、磨难这都是天道对你的磨砺。苗淼，我当初没有助人的能力，但现在我可以帮助你披荆斩棘，终偿所愿。”
苗淼平视着田宣的眼睛：“也是啊，你那么厉害。哈哈，你是我背后的男人。我才是那个历经磨难的嗝。”
苗淼拍拍田宣的肩膀，大气地说：“大哥哥，别气馁，跟着我混，你也少不了磨砺。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猜忌误会复仇、跨界层斗争三十六种狗血剧情肯定都能经历一遍。”
这是在挣惨吗？好像不多经历点什么都对不起修真成仙之路。
田宣心想说还是不要了。然后苗淼诈尸一样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我决定了！去剑渊山，找青宇上神，找文昌帝君。让他们改修真星盘，去除魔修反噬！这叫与天斗不亦乐乎，也是修炼的一种！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