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乌鸦还是鹞鹰
苗淼和田宣一起肩靠肩趴在桌子上，观察着灵宠蛋。
蛋的颜色似乎更深了，刚才还发出了轻微的咯咯摩擦声。这么小，会是什么呢？
“你肯定它就要孵出来了？”苗淼喃喃细语。
“嗯。”
田宣侧头垂眸看向苗淼的唇角，缓缓靠近，停留在她唇边只有半指的位置。
呼吸湿润了唇围。苗淼刚想要打破这最后的距离。
咔嚓，咔嚓。蛋壳炸开几道裂痕。
两个人清醒过来，头靠头，贴近微微震动的灵宠蛋。
咔咔啪。蛋壳裂开三块，一只湿乎乎，灰不溜秋，精瘦的小小鸟，眼睛还没睁开就颤颤巍巍跨出蛋壳。
田宣托住苗淼的一直手，掌心朝上放在小鸟身前。
小灰鸟大头细脖子，歪歪斜斜伸脚试探，碰到苗淼的手指，立刻用爪子踩住。低头闻了闻，又凑到田宣的手指旁闻了闻。然后把湿湿的小脑袋贴着两个人的手指缝，蹭啊蹭啊。
直到把眼睛蹭开，才抬起头看了看脚下的手掌、眼前的两颗大人头。
小鸟眼珠咕噜噜转，一步跨到掌心正在，伸着脖子，朝着二人一声撕叫：“哑哑！”
苗淼一缩脖子，这是乌鸦？
田宣抿嘴笑：“它在宣示主权。告诫咱俩都是它的了。”
小鸟不过半个巴掌大，轻轻的不超二两。苗淼探出另一只手，手指肚轻轻碰了一下小鸟的头。
小鸟立刻一歪脖，尖尖的喙用力啄了苗淼一下。还挺疼。
田宣伸手指捏住鸟喙：“她是你的主人，不许无礼。”
小鸟不服，扑扇着翅膀，用两个爪子抓田宣的手。
苗淼伸手指按住两只鸟爪。小鸟除了扇翅膀，什么都干不了，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
你们两个大人，欺负鸟！
两个人松开手，小鸟昂着头站在掌心依然不服。
田宣挽着苗淼的腰来到院子里。日光倾斜，晚风缭绕，小鸟梗起脖子，抖着羽毛，瞬间长大了两圈。
“哑哑！”
田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都是蠕动的新鲜肥嫩大肉虫。
小鸟眼睛一亮，对着有自己脑袋一半大的虫子，一啄一条，风卷残云，瞬间吃光。
小鸟爪子用力拨着鸟喙，不一会儿扒掉一个壳。晃晃身子，抖抖翅膀，又迎风长大了三圈，尾巴也变长了一倍。
小鸟已经长得和鹞鹰一般大小。通体全灰，鸟喙尖锐，鸟爪锋利。
站在苗淼肩膀上，轻轻抓一抓，踩一踩。又蹦到田宣肩膀上按一按，捏一捏。
“哑哑！”
“你是鹰？”苗淼辨识着眼前的大灰鸟，跟谁都不像。
大鸟不屑地眯眯眼。
田宣笑着拨了拨鸟爪：“自己去玩吧，不能出山，不能伤人，月起时必须回来。”
大鸟绕着两个人飞了两圈，哑哑叫了两声，甩了下尾羽，表示我才不会听话呢。
“这是什么鸟，刚孵出来就这么叛逆。”苗淼仰头追看鸟儿的踪迹。
田宣轻轻笑着：“这个形态会持续四五天，然后你就会看到它最终的样子。”
夕阳落下，苗淼和田宣在院子欣赏落日余晖，吃着晚餐。
“就回来。”田宣突然放下筷子，没了踪影。
苗淼侧耳倾听，远处一声哑哑惨叫，再一晃，田宣掐着鸟嘴回来了。
“这鸟儿相当好战，伏击明鸮。”
明鸮也现身在院子里，大鸟气得脚蹬尾巴翘。
“这是你叔叔，自己人。”苗淼哈哈笑着对大鸟解释。
明鸮坐下拿了筷子吃菜：“这就是你们那个灵宠，鸑鷟？”
惊喜被破坏了。田宣瞪了明鸮一眼，啪，吓得明鸮的筷子掉在桌上。
大鸟一看，立刻来了精神。飞到桌子上，把明鸮用过的筷子叼起甩飞。然后在他吃过的盘子里各啄了两口。
“哑哑。”
“鸑鷟，凤凰的一种！”苗淼开心地胡噜着大鸟的背羽，“原来你这么厉害，是鸑鷟啊！”
大鸟昂首向天自豪地一声长唳：“哑！”
很快，苗淼给鸑鷟起好了名字“卓卓”。
卓而不凡，与“鷟”字同音，而且它喜欢啄人。
卓卓伸了伸爪子，认可了这个名字，同时表示：我还会抓、会扇、会甩，长大了还有不少本事呢。
苗淼陪着卓卓在后院玩。田宣和明鸮在前院聊天。
“你岳父又找你了？”田宣淡淡地问。
“不过老三样，抱怨他把自己的妹妹和闺女都给你，你却始终不理解不接受；提醒要维持修真界的和平稳固；督促我和容宁赶紧要个孩子。”
“上官炎是他的人吧。”
明鸮吃了一口菜：“不止上官，郎晴毅也是他安排来捣乱的。反正在他眼里，除了二公主谁跟你都不配。”
“别再让他干预了。”
明鸮方霞筷子，认真道：“老头也就唠叨两句，有点控制欲，心眼不坏。这边你不用担心。倒是山脚下那些人，真闹起来也麻烦。”
“知道了。”
-
苗淼依旧睡在后院客房。隔壁屋子里放了一个木架，晚上卓卓就在架子上睡觉。
第二天，天蒙蒙亮，它就蹿出窗子，就着露水捉虫吃。
飞到林边，就看到一个清瘦的少年坐在石头上，面对山林看书。它“哑”一声冲过去就啄。
少年挥臂挡住脸，小臂被啄破几个深深的血洞，袖子立刻被染红。
卓卓啄出血肉，更加兴奋，伸出爪子开始撕扯血洞。
少年抱住头，无声地任它啄咬撕抓。
卓卓正开心撕咬，被一股力量吸走，一根暗黄色捆绳结结实实绑住它的双腿，把它吊挂在树枝上。
“抱歉，它才孵化，还未驯好。”田宣飞奔过来，帮江玉堂止住血。撕掉长袖清洗伤口。
江玉堂咬着嘴唇，疼得豆大的汗滴下来，依然一声不吭。
田宣给他涂了药，包裹好：“不管是谁主动对你动手，都可以还手。你需要衡量的只有打不打得过，不用在乎他是谁。只有先保住命，才有机会想为什么，怎么办。”
“你就是这样吗？”江玉堂突然开口，声音清郎。
“不是。我以前和你一样是一味防御。也是最近几日才想明白。”
“我身上有怨尸之气，它会一直追咬我。”江玉堂抬起头，看着不停挣扎的卓卓，“这只鸑鷟，是你的？”
“不是。是她的。”田宣向后望去。苗淼远远跑来。
“你怎么受伤了！是这只臭鸟弄的？”苗淼伸手收了捆绳，卓卓落到她的大臂上，“昨晚上怎么教你的？江玉堂是好人，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动粗。”
卓卓恶狠狠地朝着江玉堂嘶叫了一声。苗淼捏住它的嘴，手指沾上许多血。
“你这臭鸟，这么狠！”
苗淼一甩胳膊，把卓卓振飞。
“哒咩！”
魅魔姬的火鞭向着卓卓砸去，一魔一鸟打在一起。
“抱歉，我会好好教训它的。”苗淼倍感抱歉，江玉堂刚出来几天，就被自己的灵宠咬伤。自己还声称要帮他，真的丢脸到家。
江玉堂看着她白细指尖染着自己的鲜红血迹，脸色泛红。垂下头去。
田宣唤了温水，帮苗淼洗净手指。
“我们还有事，有时间再过来陪你。”
收了魅魔姬，苗淼对着卓卓又是一番训话。卓卓刚刚打得很开心，顺从地哑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