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暖男
泼皮父子软硬不吃,一个想要钱,一个想要媳妇,撒泼打诨。李哥华姐说道理,他们也不听。
导演劝也没用。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当着直播又不能动粗赶他们走。这俩人还故意在影像法器前晃悠。
素绢又气又羞,脸涨得通红,眼泪啪嗒啪嗒掉。
泼皮儿子越看越喜欢,习惯性蹭过去伸手就想硬拽素绢的胳膊。被守在她身边的苗淼一巴掌呼开。
那儿子经验老到,瞬时倒在地上打滚:“打人了,打人了。我的胳膊被打折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是你先动手动脚。苗宗主也只是把你的胳膊拨开。”白甜甜气呼呼插着腰,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上官炎又想管事又不想跟地痞无赖纠缠,幽幽地传音给伍荹萍:“伍前辈,有人在你的地盘撒泼啊。”
伍荹萍明知道是故意让自己出头。但她这性子就是忍不住:“再诶呦,就真把你的胳膊打断。”
“啊呀,啊呀。大家听听啊,这是明目张胆地威胁啊。我父子只是来履行婚约,没想到被无缘无故地拒婚。儿媳妇没有了,那两箱银子的聘礼也拿不回来了,我们父子俩的命也要断送在这里啊……”
这回是泼皮父子两个一起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哪里有两箱银子的聘礼,你们胡说。”李哥气得嘴直哆嗦。
田宣缓缓向前走了一步,虽是天生的笑颜,却依然不怒而威:“两箱银子。何时下的聘,何人运的银?可有清单印戳,可有冰人为证?”
“我们地方小民,不讲究那么多。银子是两年前我们自己抬过来的。”两个人抬头一看是天秋的田宗主,立刻变得没有底气,声音也低了下来,“对……我们就想把聘礼要回去,你们把两箱银子给……还给我们,我们立刻就走。”
“先解释一下,你们是如何能有两箱白银的。”
“自己挣的,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泼皮狡辩。
“账簿何在?可有纳税?”
“是祖上积攒,留下来的。”
“籍贯哪里?祖上名讳?三教九流何行何业?”
“是,是祖上捡的。”
“何时何地捡的。 拾遗私藏可有报官?”
“不,不知道。反正就是给了他们两箱银子。”
泼皮越说越乱,狡不清楚。干脆继续使混,反正都是名门正派,直播也不敢来硬的。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报官去查吧。一件一件按顺序查。先把两箱银子的来历查清楚。”
田宣示意让护卫把人拖走。
泼皮立刻凑到田宣跟前,压低声音:“咱明人不说暗话,给我们点银钱。我们就退了婚书。”
“先拿婚书我辨下真伪。”
泼皮退后了几步,拿出婚书晃了晃,不敢交出去:“看,没问题,有她爷爷的手印和署名。”
田宣手指微动,一个虹吸术,婚书飞到他手上。
两个泼皮扑上去要抢回来。树顶上一道黑烟,飞箭一般射过去,把两个人绕住,拽到了七八米高的空中。
泼皮被悬在空中晃荡,缠绕的黑烟忽紧互松,吓得俩人一起尿了裤子。
黑烟给恶心得够呛,立刻扔下泼皮,呲溜蹿到了苗淼眼前,抖了下身子。噌,腾到空中不见了。
苗淼转着脑袋四处找。黑烟带着冰冷冷的水汽,应该是来自水中的妖,而且道行不浅。
上官炎和伍荹萍看上去都很谨慎,武器已经握在了手里。
田宣不愧是第一修士,毫无波澜。
吓尿的泼皮被带去了衙门。
田宣走到李哥面前,和颜道:我会联系状师给你,保李家清白,不会影响素绢之后的婚嫁。所有费用天秋承担,全都不用担心。
他又转向导演:“既然直播了,就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你们负责后面跟进报道。素绢还小,不用露面。”
导演拍着胸脯:“没问题!我立刻找人跟进。”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苗淼和华姐送素绢回去休息。
华姐安慰了一番,去给大家做饭。留下苗淼继续陪着素绢。
素绢的情绪好久才平息下来,垂着眼皮,小心翼翼询问:“苗淼姐姐,那个田宗主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听他的话。”
“天秋宗你知道吧,修真界的第一大宗门。他是天秋宗的宗主。”
“我听阿爸说过,各地都有他们的银庄和法器店。”
“他自己也是修士排行榜的第一名,断层式的。我虽然没见过他动手,但估计我们五个人合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苗淼语气里带着骄傲。也不知道自己非新非故有什么可替他骄傲的。
小姑娘满眼泛光,小脸红扑扑都是期待:“啊,他那么厉害,地位那么高,还那么和蔼。苗姐姐,你们这个是相亲节目吧,那是不是,他也还单身。”
这小姑娘也看上田宣了啊。不愧是海王,到处暖人招人。
“这个,虽然是,但其实他和白甜甜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估计不会太久,他们两个就会谈婚论嫁了。”
“白甜甜,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姐姐吗?她很漂亮,很可爱,人也很好。”素绢的眼神暗淡下来。
苗淼搂住素绢的肩膀,绝对不能让这小女孩种下这个情种啊,害她一辈子:“跟你说个我小时候的事。我五岁的时候,跟着阿爸上山采草药。阿爸不小心从山崖上掉下去了。然后一个特别帅气的大哥哥,突然飞过去把他给捞上来了。”
“会飞的大哥哥。就像你们一样?”
“嗯,他可厉害了,当时是第二棒的修士。不过那个时候,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他救了我阿爸,还给我们留了好多方便采草药的法器。我就问他,叫什么名字啊,住哪儿里啊,我长大了有了钱,一定报答他。他告诉我他是谁,还说不用报答。我说那可不成,我是有恩必报的。我还说,你要是不缺钱,就等我长大了嫁给他,以身相许。”
“他愿意吗?”
“他唬我,说只要我十八岁能达到元婴期,就娶我。不过当时我不知道,十八岁元婴根本不可能。”
“元婴期是什么?”
“就是我们修炼的级别。我当时傻乎乎,满脑子都是他帅帅地把我阿爸救回来的样子, 然后就跑去修炼,到了二十多岁终于修到了元婴。”
“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吧。”
“相当不错了。我可是没日没夜的苦练。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他是骗我的,他其实心里早有人了。他就是给我一个不可能的任务。”苗淼想起自己在上本书的经历,虽已毫无感触,但依然愤愤不平作者把炮灰不当人的设定。
“那个时候你才五岁,我估计他也想不到你真的会为了他一句话就去修炼。”
“你比我聪明多了,我也是到了十多岁才明白。”
“那你后来又见到他了吗?”
苗淼早就没了过往的情绪,说起上本书的往事,如同讲她人的故事:
“后来我又见过他一次,是他们搞的一个宗门互助的培训活动。我参加了一个集训,他作为老师,教了我几节课。但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就在培训的时候跟我说了两句话,这位小修士习练得不错,这位小修士精进极快。”
“你当时是不是特别高兴。”
“有人夸当然高兴。不过说实话,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也根本没认出来。虽然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没变,但其实我早忘了他的声音和相貌了。我一直努力的,其实只是自己的一个执念、目标。这个目标是事情、东西、还是人都不重要。况且,我和他相距的太远,根本不了解他。我以为他是很温和柔善的人,其实他做事狠厉、冷酷寡情。”
苗淼说自己的故事,主要是宽解素绢,避免她也入歧途。看着效果达到,就不再多讲。
“所以,你来这里是想找一个与你匹配的人。”
苗淼无辜地撇着嘴:“我是被逼无奈的。师尊和师兄师姐都要我来,因为参加这个节目,可以给我们宗门挣积分挣排名。”
“苗姐姐这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比白甜甜还好看。而且人又善良,一定能挣到好多积分。”
“嘴真甜。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记住,能踏实过好自己的日子,是最幸福的。”
“嗯,我都明白。谢谢姐姐。”
苗淼出了素绢的房间,又去了树林。
再去树上凑合一晚上吧。伍前辈的呼噜夜夜如雷,实在承受不起。
噌,蹿到树上,刚准备坐下,眼前突然显出一个人。又是田宣。
“怎么又是你。”
“上官也打呼。”
“那你干嘛隐身。算了,我换棵树。”
“先别走,有事与你讲。”
苗淼乖乖坐到树杈上:“什么事?”
“我跟你说过,我把甜甜当做妹妹。所以请不要随便在外面宣扬你以为的理论。”
“我以为的你偷听。”苗淼气鼓鼓叉起腰。
“那么大声音,很难听不到。”
偷听女生聊天还强词夺理,你明明可以走远点。
“五岁!苗宗主不止元婴升得早,而且相当早慧。”
田宣居然奚落她。
“你跟你有关系吗?偷听以逞口舌之快,”
苗淼又羞又气:堂堂宗主挖苦别人有意思吗?淡定,冷静,我比他善良。不会学他,拿他小时候的事挖苦他。不能,不能招惹他,防止他气急败坏,挥枪捅人。
苗淼转身跃到旁边的树上,田宣立刻紧跟了过去。
“你今年一百六十九岁,一百六十四年前排名第二的修士是我的大徒弟奚伯瞬他如今尚未婚配,我可以帮你”
“不是!什么西边不顺,东边顺的。我不认识。”
“不是?自从司天监建榜,前三名就没有变过。”
苗淼脚下加快速度,就是甩不掉他。干脆找了根大点的树枝,停下来:“跟你们的榜单根本没关系。”
田宣凝眉:“与榜单无关,第二修士你喜欢明鸮,所以即使不愿意,也要来”
明鸮?白羽猫头鹰,他的师弟?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
苗淼气呼呼吼:“我修暗黑系法术,就要喜欢夜间行动的雪鸮吗?”
田宣脸色骤然变暗,逼近到苗淼眼前,低沉着声音质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眼神越来越吓人,苗淼被他盯得汗毛都竖了起来:“知,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