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去深巷
什么是好酒？日日喝，餐餐喝，喝的妻离子散，钱财皆无？
好酒是取之有度，以酒为友，以酒养生。
喝。只喝这么一盏。喝出什么？喝出什么时候酿的、用的什么水，什么料。
品。品什么？品这酒中风月，往事云霄。品到兴处还要嚎，把那些不甘通通嚎出来！醉后一方休，醒来无忧愁。
“若是短短一两日就想学会酒？那是无稽之谈。”请来的一个老先生说道。
“春日坊的半面笑。”穆成雪
手比出一个二出来。
“好说好说。”老先生笑得欢起来，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这深巷吧，每家每户的酒都是固定的，各有特色。记住就行。”
老先生洋洋洒洒的写了十来页纸，里面是从进巷到出巷，各个酒家的特色。
写完之后，老先生又神神秘秘的说：“家里小女不让我多喝，这半面笑你就送到那东面王老头的铺子里去。”
临走时，老先生又不放心的说了一句：“小公子，你可记着两壶啊！”
姜茂搀着老先生，毫不留情地往外拽去，“先生可放心吧，我家公子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那半面笑早就起来了，您若等的急，我这就给您拿来。”
“那就好，那就好！”老先生摇摇手，“你们还是送到王老头那去吧！我现在要回家去，可不能带酒。”
“好嘞！”姜茂朝老先生挥挥手，“您走好，酒一定给您送到的！”
“那位老先生为何不自己去买酒？”柳茵茵有些疑惑和好奇，看老先生的穿着也不像是买不起一两壶酒的人，“难道这半面笑千金难求？”
“非也，只因为半面笑只有春日坊有。”送老先生出门的姜茂回来了，他说道。
“春日坊不能去吗？”柳茵茵在王城平日里也没买过酒，她很好奇为什么春日坊的酒就不能去买？
“咳，春日坊，老先生不方便去。”穆成雪干咳一声，不大好向柳茵茵介绍春日坊是干什么的。
姜茂接过话题，脱口而出：“就是歌舞坊，不过这个春日坊有那种勾当～”
柳茵茵一开始没想到是哪种勾当，但见姜茂神色丰富，语气意味深长，她就明白了，这勾当是什么勾当。
“咳咳，那老先生确实不好进去。”柳茵茵小声说道。
穆成雪瞪了姜茂一眼，心里盘算着怎么让人走。
姜茂仿佛没看懂穆成雪的眼色，他其实也是有事儿才折返的。
“公子，找到阿六的住处了。他就在深巷，八百醉，这酒是他婶婶的铺子。”姜茂刚刚就是忘了这件事，才送走老先生又折返的。
柳茵茵突然一阵心虚。她进城就听见爹丢了，慌乱中倒是把绿屏忘了，绿屏还等着河草姑娘的消息呢！
“先……先背名字吧。”柳茵茵拿起老先生写的酒名和特点。
深巷酒家不多，一共六家。
进入巷口，左边的那家酒香醇厚，有类似的松木香，名“一方休”。不过店家不好揽客，所以并没有拦住穆成雪二人问酒。
右边那家酒香，闻着千奇百怪，不过酒味温，名“九千两”。店家好客好事儿，脾气急，说慢一点他就会自己说。
所以一看两个生面孔，他就出来了，“新客？来来尝尝我家酒。你要是尝不出来，我可不会让你往后走呢。”
穆成雪喝了一小口，说道：“米酒？可这香？好似还加了什么。”
穆成雪记得老先生写了这家，店家喜欢在米酒里加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影响味，但有各种香。
所以他不说全，停顿了几秒。
“哎呀呀，加了苦香草。”店家一脸，好好的小伙怎么说话吞吞吐吐。
店家挥挥手，“走吧走吧，也不知是谁在外面瞎说，说我们这不猜出酒，不给走。个个来都和我说话吞吞吐吐。”
穆成雪回想起小时候来找师兄，他一个十来岁小孩，那一路上可是被问的惨呐。还用别人去外面乱说吗？
然而他走过这两家，到下一家时。也是被拦着喝了酒，却是不问什么。和小时候的待遇是不同的，他隐隐觉得和他师兄有关。
不待穆成雪回忆不同，就听见柳茵茵喊了一声：“河草姑娘？”
那家招牌是“八百醉”，门口河草正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小杯酒。
河草见到两人眼睛亮了亮，欢欢喜喜递上酒，想让柳茵茵喝。穆成雪拦了拦，却不成想河草执意让柳茵茵拿酒。
河草摇了摇腰间的铃铛，里面就出来一个人来。
来人叫洛三娘，是阿六的婶婶，也是这“八百醉”的店家。
“怎么了？又有谁欺负你！”洛三娘一手拎着一个空酒壶。八百醉特色，银酒壶，好看，打人也好看。
见门口是个姑娘，洛三娘才放下酒壶，擦擦手，“是个姑娘啊，来，进来坐坐。”
柳茵茵见着了河草也是高兴，便顺着河草的力道进了店里。
店里陈设与其他店都大同小异，不过里面摆放了许多花花草草，客人也多是女客。
八百醉酒味淡，多是果子酒。口味酸甜都有，不如烈酒招男人喜欢。女人倒是喜欢的多，常常和小姐妹一道来。
故此，穆成雪进来时，受到瞩目。不过大多只是看了几眼，也有几位夫人直接讨论的。
“回家就与我家那位说去，谁说果子酒没有男人喜欢？人家俊俏小郎君不就喜欢？就他嫌男人来这丢人。”
“那可不？我家那位想喝点儿，也不自己来，怕被笑话。”
穆成雪有些局促，但也没觉得这丢人。左右不过是酒罢了。
洛三娘听着倒是笑着回道：“去去，我家阿六来帮忙，你们不还笑他进来女人堆？多品品，崔娘。”
好似有酒的地方，就多了些豪爽快意的人。柳茵茵瞅着这里，感觉到舒服，有自由的舒服。
她不禁拿起那杯河草本来就要给她的酒，一口闷了下去，想像话本子里的侠客一样豪爽一回。
“咳咳咳……”柳茵茵咳的眼泪汪汪，没怎么喝过酒，一时动作大，呛到了，“咳咳咳……”
穆成雪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一下一下的拍拍柳茵茵后背，给她顺气。
河草赶忙端来一杯水递给柳茵茵，她不会说话，只先拽拽穆成雪的袖子，再指指手里的一杯水。
“茵茵喝点水吧。”穆成雪点头致谢，接过水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