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空间，金火过后血海藏
“小子，跟妖魔搏杀是什么感觉？”虬髯大汉对莫白的称呼，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两声才问道。
“无力，惊恐。”莫白下意识地回答。
这不是自己想说的！莫白惊恐地发现，在这位“仙尊”大人面前，他连“委婉”地撒个小谎都做不到。
“无力，惊恐。”虬髯大汉带着些许满意地点点头，“那你还敢与之拼命？”
“它杀了我的至亲，还食其血肉，小子若不与之拼命，焉敢称之为人呼！”莫白这会儿才想起来，黄老爹两口子，老李头一家三口。
说是至亲也没错，当时的他们确实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他们应该已经被桃花村的村民们，好生安排了后事吧？
“小子，若是你灵根天赋过关，愿不愿意投身在本座门下，修习那斩妖除魔的本领。”虬髯大汉又问了一句。
斩妖除魔？
这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吗？自己颠沛流离半生，杀戮数载。
莫白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厮杀之心，此时被这位仙师问起，心中竟然又重新有热血翻涌。
“斩妖除魔不敢说，若是遇到那种敢杀人食人的妖邪，小子当拔剑杀之！”莫白抬起头，眼中隐约有血光弥漫。
“小五，请问仙石！”虬髯大汉低喝一声。
“是，师尊！”小五应了一声。随后便见小五身形一动，五层楼之高竟然在眨眼间纵跃而上，形如鬼魅。
这便是仙家手段？莫白心中震撼莫名，同时也有一种名为渴望的情绪产生。
如果说小五上楼这几步，惊艳到了莫白。
那么他下楼的这一跃，差点将莫白的心脏吓出来。
十来丈的高度，小五没有借助任何的手段，竟然就此一跃而下。
便是军中高手，强如莫白。最多也就敢越过两三丈的高墙，而且还必须探清虚实，免得落地时受伤。
十来丈的高度，对普通人来说，那就是必死无疑。
而小五，则是轻飘飘的落地，就连地面铺好的竹面，都未曾踏碎。
果然的仙家手段！莫白自以为已经堪破一切的心境，已经彻底不能平静下来。
他想修炼，学习仙法！
遭遇黄鼠狼精，偶遇那位二师兄救助，再到认识小五、仙尊，让莫白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师尊，问仙石到。”小五恭敬地开口。
莫白这才发现，原来在小五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竹制托盘。
托盘上，一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圆球静静摆放其中。
“放下吧。”虬髯大汉点头。
随即看向了莫白道，“小子，过来验一验灵根天赋，你我是否有师徒之缘，还需看它给不给面子。”
虬髯大汉又一次提到“灵根”二字，必然是重要无比的东西。
多半是天赋高低？这问仙石便是检测它的宝物。
“仙尊，我……”莫白尴尬地开口，这玩意儿该如何去用？
“伸出一手，覆在其上。”虬髯大汉看出莫白的疑惑，“静气凝神，无论看到听到什么都不要惊慌。”
“小子遵命。”莫白心中激动，甚至不停祈祷这问仙石，希望它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伸出左手轻轻覆盖在这问仙石上，瞬间便有一股凉意直接从莫白的掌心汇入他的脑门。
不敢有丝毫大意，莫白开始静气凝神，细细去感悟。
不知道是不是那股凉意带来的好处，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发现自己的意识好像来到了一个莫名空间。
外界，虬髯大汉师徒对视一眼，这个家伙入定的速度好看。
即便是有问仙石辅助，一般人至少也得十个呼吸左右的时间，才能入定成功。
而他，竟然只花了三个呼吸的时间！
希望他的灵根天赋不会太差，否则便凭白浪费了这大好的定力与悟性。
此时的莫白，发现自己的意识来到了一个莫名空间。
空间好似静止，又好像在快速倒退。
至于看到什么，还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个空间非常的静，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几个时辰，甚至更久。
终于有一点亮光从远处靠近，亮光由远及近，从小到大。
远看没觉得，到了近前莫白才发现，这点亮光竟然是一团金色的光芒。
哪怕他对修行的事情还是一窍不通，却还是感觉到了从金芒中散发的锋芒之意。
金色光芒远去，本以为自己会再次回到那种寂寥的状态。
然而莫白的眼睛还没从那金芒中缓过来，又有一道赤色光点在靠近——这是一团如同骄阳一般的火焰圆球！
火焰圆球也在飞快离去，却让莫白感觉到了一种灼热之感。
随着火焰圆球离去，明白的视野再次陷入黑暗与孤寂。这两种东西，难道跟自己的灵根有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白觉得应该不会再遇到别的东西了，只是自己又该如何退出这个神秘空间？
时间无声流逝，莫白想要大喊仙师救命，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难以发出。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等真的见自己出不去，仙师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莫白这边刚刚准备淡定的“摆烂”，却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一种无比危险的气息，他在战场厮杀数载，就是这种对危机的感应，救了他无数回。
莫白左顾右盼，这个空间依旧安静且寂寥，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在接近。
下一刻，莫白突然就感觉自己神经都全部绷紧，他也终于发现了给自己带来这种危机感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团黑云在接近他，如果说之前的金色光芒、火焰圆球大概有着丈许左右大小。
而这朵黑云，则仿佛铺天盖地一般，朝着莫白的位置席卷而来。
仙师啊，仙师！您可没说过，检测灵根还有生命危险啊。
黑云的规模实在太大，扑过来的速度也实在快极。
莫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被黑云淹没。
没入“黑云”中的莫白，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云朵，而是一些粘稠到发黑的血水。
他被这无边血海包裹住了！
明明在一个莫名空间，他却嗅到了无比浓郁的血腥味！
身在粘稠的血海之中，莫白竟然没有感受到什么窒息感，反而浑身都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甚至他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窍穴，都在兴奋的嘶吼。
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过去，莫白的双眸之中血丝密布，惊悚骇人。
无边的杀意上涨。
越国铁蹄、捕食自己跟老许头的食人者、战场厮杀的对手、黄鼠狼精。
一个个他曾经想要撕成碎片的对手，突然出现在莫白的脑海。
“杀！”莫白面目狰狞，状若疯狂地在血海中无声嘶吼。
那些曾经的“对手”，被他撕成了碎片，然而莫白的瞳孔中的血色，却越来越浓。
还不够，他在血海中将曾经那些杀过的，想杀而又没能杀掉的，全都杀了一遍。
但是这却远远不够，他还想继续杀。
然而这次却没有了对手，因为那些他想杀的人，此时都已经被他“杀”了。
“吼~”在血海侵蚀下，莫白仿佛真的嘶吼出声。
下一刻，曾经一起流浪的“同伴”逐一出现，杀！
在战场上一起杀敌的队友，杀！
就连曾经奔赴过的温柔乡，给过他一饭之恩的客栈老板，杀！
杀杀杀杀！
莫白的心头仿佛只有这一个念头，无论再有谁出现，他都是拔刀便砍。
癞头阿三……老李头夫妇，黄老爹两口子。
无一不能杀！
他的双眸之中，已经看不到血丝，而是已经几乎被血色填满。
若是他瞳孔中的那仅剩的一抹白色，也全部被血色铺满的话，莫白怕是得就此彻底沉沦。
成为一尊只知道杀戮的恶魔！
突然，一张青涩中带着些许期盼的面孔出现，是翠花。
“吼！”莫白已经好半天没有再尝到，长刀砍中目标的滋味。
猛烈地一刀，朝着“翠花”那好看的头颅挥下。
“小莫哥~”一声轻唤，长刀停在了那美好头颅前，已经翻卷的长刀，刀刃已经划破了翠花的额头。
“小莫！”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莫白面容狰狞地转头，他眼中的血色几乎要全部铺满。
而这一回头，莫白看到了一道苍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