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哭声悲四起
林舒也停下脚步，细细听。
周围只是漆黑一片，公路上的路灯根本一点也照不进小路里。
夜风一起，她周身漫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听到了！
是小姑娘的哭声！
夹杂在树叶晃动的沙沙声中，根本不易察觉。
但是仔细听，仍旧能够听到。
林舒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心底里又有一个声音在怂恿着她。
去吧，都走到这儿了，去瞧瞧。
好歹看看是个什么东西，大不了一不对劲就跑。
好奇心霸道地占满脑腔，怎么也压制不住。
“走，去看看！”
曹十诧异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怕的是你，勇的也是你，我服了。”
“走吧，一会儿跟在我身后，有危险就往我身后躲知道了吗。”
林舒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抓了一把挡路的树枝，入手一股子寒意。
越往前走，那哭声就越明显，还带着尖锐的撕裂和惧意。
像个迷失在坟场的女孩儿，惹人怜惜又让人不寒而栗。
毕竟三更半夜，深山老林。
有什么声儿都不奇怪，有人声儿就特别诡异。
耳听着声音近在耳畔，曹十突然止住脚步。
对着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她胳膊上用手指写下两个字。
有人！
林舒被他挡在身后，看不到前面，又不敢左右移位发出声响来。
只得伸长了耳朵，仔细听着动静。
听到一个女声说：“这可咋整，你说这事儿归谁管。”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久到于轻想要冲出去一探究竟。
可是曹十在她面前半撅着屁股，她看不见，也不敢动，心里一阵毛焦火辣。
隔了一阵，才响起一个男声：“九香，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这个片区的鬼差，这件事情我们不能插手，干正事要紧。”
男子的声音林舒似曾相识，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那就只有……”
林舒突然脚踝处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一个没站稳，踩到了枯枝上。
枯枝被踩断，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
那名女子的话被打断，迅速转头看向他们躲藏的方向。
“是谁？！”
曹十回头瞪了林舒一眼，双手高举过头顶，正要走出去。
就被一只手揪住衣领，一把扯了出去。
“哎哎哎！！不可以动粗啊！”
他被扯走之后，身后的林舒自然也就暴露了。
“是你？”
那个被叫做九香的女人看到曹十身后的林舒，露出吃惊的表情。
紧接着邹紧眉头，“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了没事儿不要再到这里来了吗。”
林舒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总不能说是被鬼给缠了身，到这荒山野岭寻找解决的办法来了吧。
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信。
最终她只能干笑一声，没说话。
那个独眼的男人还是冷着脸，没被遮住的那只眼睛里尽是冷意，用着不可抗拒的语气赶人。
“快走吧，以后也别来这儿。”
林舒正在犹豫要不要走，但是曹某人脸皮厚啊。
抓着九香的手，嬉皮笑脸地一点一点从他衣领上薅下来。
“别介，我们也有事儿呢。”
“你不是要找这里的鬼差，不才正是在下，这片山头都是我的。”
曹十说的是实话，但是她的表情和语气用力过猛，实在是让人宁愿相信他只是一个爱吹牛逼的人。
见对方不信，他摊开右手。
于轻看见他硬挺地伸着手，整个人都在用力，紧咬着牙关，导致下颌线异常明显。
她以为是要施什么法……
结果不一会儿，他手掌蹦出一棵黑色的小草来，还是3d形态的。
那株小草越来越清晰，最后黑得快要滴出墨来。
九香和独眼男人对视了一眼，眼里是个什么神色在夜色里也看不真切。
“第一次见到活人当鬼差的，还真是稀奇。”
九香碰了碰他的手，确实是有温度的，不禁说道。
曹十把手一收，“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李九说就看上我了，觉得我有天人之姿，不做鬼差浪费了我这个人才。他可是劝说了我三天三夜，我才答应的。”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劝动你一个好好的人，来干这样一份儿阴差的。”
“他说我前世的媳妇儿贼漂亮，只要我当做了这份儿工作，就给我看我前世的媳妇儿。”
“那给你看了吗？”
“看了，确实很漂亮。但是他说我前前世老婆更漂亮，好好工作，也给我看。”
九香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就连懵圈儿的于轻也没忍住，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啥，就觉得他挺好笑的。
只有那个男人，还是冷着一张脸。
九香笑完，半天直不起腰：“你怎么会知道他给你看的，一定是你的老婆们？”
本来她只是一句调侃，没想到曹十认真地答道：“肯定是，只有那么漂亮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这么帅气的我。”
“哈哈哈哈哈！你啊，真是有趣！”
九香笑着一掌拍在身边的树上，比一个成年人还粗的树，咔嚓一声，竟然从她拍过的地方断掉。
似被人拧断脖子一样，软绵绵的耷拉下去。
跟和林舒第一次见面时的温柔和气一点也不一样。
不管是她还是曹十，都张着嘴巴大气不敢出。
“行了，你既然是此地的鬼差，那这只小鬼你来看看怎么处理。”
一人狂笑不止，两人目瞪口呆。
最终还是独眼儿开口，才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曹十上前看了一圈儿，“小鬼在哪里？？”
“不是吧？！”九香终于笑完，“这么低级的障眼法都看不透，你这个鬼差当得还真是窝囊哦。”
“呸，李九说了，鬼差用的都是死后修炼而成冥力，我一个活人哪里来的冥力？弱一点很正常。”
他不服气地反驳道。
结果下一秒就看见九香伸手拨开茂密的灌木丛，里头蹲着一个小姑娘。
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扎着两只小辫儿从耳后垂下来。
肉眼看起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样。
唯一不那么像活人的是，那张脸同她之前在棺材里头见过的那张一样惨白，毫无血色。
同样也是像被水泡浮囊了一样。
不过它并没有张嘴，可是哭声却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