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张脸
“之后呢？那几个贱人怎么处理的？”
王聪追问道。
钱慧咬了咬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卧槽！没处理？真是气死我了，那几个贱人在哪儿？我非得教训一下她们不可。”
“你别说傻话了，你能把她们怎样？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们还在不在大兴镇都不知道呢！”
“砰”的一声，王聪攥着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那蒋冉冉就白死了？”
“好了，你别闹了！她家里人都不追究了，你又能怎么办？你们还有事儿没？没事儿的话，我回家了。”
钱慧站起身，就要离开这儿。
蒋冉冉是她很好的朋友，提起蒋冉冉的遭遇，她自然心里难受。
“别急着走啊！难得见个面，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王聪提议道，可钱慧却摇了摇头。
“我没有胃口，就不吃了。走了啊！拜拜！”
“那所学校现在怎么样了？”
我赶忙问道。
“听说后来又出事了，然后就关了。现在应该废弃了吧？好了，不说了，王聪、吴念，再见！”
钱慧执意要走，我和王聪自然不好拦着，只得将她送出了小饭馆。
望着钱慧的背影，王聪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都说女大十八变，好像还真是。老吴，你有没有发现，钱慧好像变漂亮了？”
我的心思都在蒋冉冉那里，哪儿有空去想这个，于是随便附和了两句。
“是，确实不一样了，变成大美女了。”
“瞧，我就说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我决定了，朕要纳她为妃。”
纳她为妃，我真是有点儿无语了。
王聪这家伙都不知道被多少女孩儿甩过了，还想着纳妃，我看这小子早晚有一天得死在女人手里。
见钱慧已经拐入了胡同，王聪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咱俩吃饭去啊？放心，我请客。”
我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多了，正好有点儿饿了，于是点了点头。
回到小饭馆，我们点了两个菜，就吃了起来，因为晚上还要和寝室的兄弟聚，所以午饭吃得就相对简单了些。
吃过午饭，王聪很主动的将车子借给了我，说是佳人有约，然后就钻进了饭馆旁的网吧里。
那个年代网吧很流行，“网瘾少年”这个名词，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我对上网不感兴趣，既没有女网友，也不爱网络游戏，所以骑上王聪的自行车，便迎着烈日赶往了郊区，不是回家，而是去那所废弃的私立学校。
蒋冉冉的死对我的触动很大，虽然我很确定，我对蒋冉冉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但她毕竟是我熟悉的人，是我的同学，我真的很想帮她，帮她放下执念，帮她化解怨气，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帮她去向那些害死她的“凶手”讨个说法。
所以，我必须得快点儿见到她，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伤害，我才能知道那些凶手都是谁。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一路飞驰，用了约莫四十分钟，终于抵达了那所废弃学校的门口。
学校的名字已被摘除，大门也被锁链紧锁，锈迹斑斑，布满灰尘。
看样子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停好自行车，站在大门前，我向里面仔细地看了看。
大门内是一条直通到操场的水泥路，路上堆积了不少枯叶和杂物，可能是年久失修的缘故，路面早已开裂得不成样子，在路的两旁栽有树木，但生长的并不好，树叶和枝条耷拉着，就像是跪在法场上的死刑犯似的，显得毫无生机。
在这条水泥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操场，草坪无人打理，已经长高了不少，和路两旁的树木一样，也是耷拉着脑袋，就跟墓地里的杂草似的，死气沉沉。
向最里面看，操场正对着的是栋六层建筑，大概率是这学校的主教学楼，楼内的门窗有的敞开，有的紧闭，这会儿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有部分楼层被阴影遮挡，远远看去，黑漆漆的，透着些许阴森。
主教学楼的旁边还有两栋小楼，一栋应该是食堂，因为有烟囱，另一栋可能是办公楼，也可能是图书馆或者职工宿舍，但我无法确定。
在那两栋小楼的后方，还各有一栋三层的矮楼，被铁栏杆半围着，应该是学生的宿舍。
其他位置还零星有几间小房，不过那些并不在我观察的范围内。
将这所废弃学校看了个大概，我不再耽搁，随即背上包，拎起黑木棍，翻墙跳了进去。
走在通往操场的路上，我的心里有些忐忑。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我担心蒋冉冉已经不认识我了。
回想当日我见到赵小娥时的情形，那时的赵小娥就处于疯狂的状态，觉得所有男人都该死，如果蒋冉冉也是这样，那我还怎么跟她沟通，又怎么让她放下怨念呢？
想将她制服，恐怕比杀了她还要难吧？
当然，蒋冉冉究竟在不在这所废弃的学校里还不一定，毕竟无常簿上给的范围很广，就一个大兴镇，可大兴镇足有一百多平方公里，而这所废弃的学校只是其中一个地方，并不能确定蒋冉冉就在这儿。
但不管怎样，我都得把这里查个遍，即使找不到蒋冉冉，至少也能对她多一些了解。
就这么一路向前，十几分钟后，我绕过操场来到了教学楼前。
按钱慧所说，这里应该就是蒋冉冉的死亡地点，如果蒋冉冉在这儿，那她很大概率会待在我面前的这栋教学楼内。
可抬眼向上一看，我却有些讶异。
所有的窗户外竟然都装了不锈钢网，连过道都用不锈钢栏杆整个焊死了，也许是担心再有蒋冉冉的悲剧发生，所以才这么做的，但这样一来，我要怎么进去呢？
教学楼的玻璃门用锁链锁着，我总不好砸门进去吧？
正在我苦恼之际，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依稀间听到了“嘎吱吱”的开门声。
听到门声，我立刻抬头去看，这一看之下，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五楼的一扇门内，我好像……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