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绿色的双眼
我慢慢地转身看向屋内，也不知道为何，这一刻，我竟感到后背有些发凉。
屋内的异响仍在持续，每一声响都好像在震动着我的神经，
小二黑突然从屋里跑出来，磨我的裤脚，莫非它是想提醒我，屋里进了什么脏东西？
他么的！
我狠狠咬了咬牙，本想着替赵小娥出出气，糊弄下这帮王八蛋，现在倒好，竟然惹来了真家伙。
不再犹豫，我当即将无常簿取了出来。
无常簿并未发出金光，这证明屋内的脏东西离我稍远。
我又将无常簿打开瞧了瞧，里面要抓捕的鬼怪信息也并未有所变化。
照此分析，要么这屋里跑进来的脏东西并没有犯过案，要么就是这东西可能……不是鬼！
那时候的我虽然还对那些不可言明之物并没有太深的了解，但我毕竟看过恐怖片，也看过聊斋、微草堂等鬼怪小说，所以在认知上，还是大差不差。
我当时分析屋内的并不是鬼，那么不是鬼，会是什么呢？
我想到的第一种东西，就是妖，其二是精怪，其三就是像小二黑这样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东西。
虽然经验尚欠，可既然撞上了，我当然不会一走了之。
况且，我也很想试试手中的木刀，是否真的有特殊之处。
于是稍作迟疑，我就打定了主意，去会会屋里的脏东西，看看到底是什么。
“你们在此稍候，我进去会会那赵小娥，若是不能说通，我便一刀斩了她！”
拿起手电筒，我手持木刀，深吸了一口气，便直接走进了屋内。
小二黑见我进屋，也赶忙跟了上来，不过它一直都躲在我的脚后，好像很怕屋里的东西似的。
说来也怪，我这一进屋，屋里的异响立刻戛然而止。
不过根据之前的响声，我仍能判断那东西就在后屋。
一般北方农村的平房，都是前面为卧室和客厅，后屋则为厨房和用作冬天取暖的锅炉房，条件好的，或许还会弄个室内卫生间什么的，但厨房和锅炉房那是必备的。
我此刻所在的房子，大概也是这样的布局。
沿着走廊一步一步向前，我仔细地看了看面前那扇紧闭的门，然后缓步走上前去，空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门把手。
不过正当我要开门时，扶着我脚后跟的小二黑竟敲了敲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它立刻向我拼命的摇起头来。
它是……在暗示我不要开门吗？
我有些狐疑，但还是松开了门把手，向后轻脚退了一步。
门不能开，肯定是说门后有危险。
可如果我不开门，怎么对付那个窜进屋里的脏东西？
有了！
我向后又退了两步，接着猛地向前一跃，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后屋的门被我一脚踹开，在巨大的冲击之下，门板“呼”的一下向后扇去。
咯噔！
门板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刚要用手电照去，没想到听见了“唧唧”的叫声。
这叫声哪里是鬼怪发出的，明明就是什么小动物的叫声啊！
我有点儿无语，感情我是白紧张了，小二黑这家伙胆子也太小了点儿吧？
内心稍安，我当即用手电照了过去。
这一照，就看到一个黄白相间的小东西，“嗖”的一下蹿上了窗台，从敞开的窗户逃了出去。
是狐狸？不太像，倒是有点儿像黄皮子。
黄皮子是北方的叫法，其实学名是黄鼬，也叫黄鼠狼，这东西在北方很常见，尤其是农村，所以并不稀奇。
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儿，毕竟这玩意儿太多了。
我再照了照后屋，锅碗瓢盆掉了一地，猜测应该是那小东西饿了，所以四处乱翻一气。
既然没什么问题，我也懒得再搭理，毕竟还有“正事”要做。
转身回到前屋，我故意等了一会儿，这才走出房去。
“咳咳……我已经跟赵小娥谈好了，只要你们答应她几个条件，她就前往阴曹地府。想不想过安生日子，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众人一听我这么说，哪里还有二话，纷纷表示同意。
我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他们每个人扇自己三记耳光，一个一个来，必须够响，否则重新扇，得让屋内的赵小娥听到，满意才行。
这些家伙是被赵小娥折腾怕了，那是真扇啊，一个又一个的扇，扇的啪啪响，嘴角都扇出血了。
看他们一个个的扇完，我又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每逢节日，必须去给赵小娥的坟头上坟，而且必须摆上供品，并且发下毒誓，至死方休。
同样的，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纷纷照做。
我很满意，于是提出了第三个条件，一定要做好人，至于怎么做，他们自己去想。
三个条件讲完，我又故弄玄虚的舞起刀来，胡言乱语几句后，告诉他们，赵小娥已经魂归地府，他们这才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开。
看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估计是心里也都藏有愧疚，毕竟一个那么好的女人，就那么死了，任谁都会于心不忍吧！
目送他们走远，我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村长的身上，还有一些疑惑，我得问问他。
“赵小娥的尸体是谁发现的？你们又是怎么处置的？”
“是孙武发现的。他说他老婆跳井了，让大家帮忙救人。可我们赶去的时候，人都死了，于是就报了警，警察来后也说没有问题，就把尸体火化了。尸体火化后，我们就给葬在村北头的沟里了，怎么？需要迁坟吗？”
我摇了摇头，“这倒不用，把坟修好一点儿就是了。那个孙武后来去了哪儿？你们难道就没有怀疑是他逼死了赵小娥？或者，就是他杀了赵小娥？”
“谁怀疑这个干啥，警察都说是赵小娥自己跳井的，我们还能说啥。那个她的坟，你放心，我一定带人好好修。至于孙武，听说是去南方打工了，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他老婆死后的第二天，他就走了。”
听村长这么说，我不由得开始了沉思。
按照赵小娥的“梦境”，好像还真是她自己跳的井，但她显然不想死，是孙武封住了井口才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
至于她为什么跳井，其实很简单，说不定她只是想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好让孙武相信她，或者是被孙武的言语刺激，她一冲动，就跳了井，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孙武非但见死不救，还封住了井口，落得个变成恶鬼的下场。
可是村长说，孙武第二天就走了。那是谁把井填了？又是谁把小二黑埋在井里的呢？
“赵小娥死的那口井，被谁动过？”
我又问道。
“是个风水先生，他是去年来的。那会儿赵小娥闹得最凶，都死了两人了。那风水先生说，得把井填了，只有这样才能封住赵小娥，她才无法继续害人。可现在看，那就是个骗子，填井有个屁用，后来不还是又死了一个？所以说，还是你有本事，直接让赵小娥去地府了。”
这么说来，将井填上的事是村里人受那个风水先生的指使做的，小二黑恐怕就是那个风水先生的东西。
事情大概的脉络已经理清，我也不再耽误时间，收拾好东西，收回小二黑，便告别了村长夫妇，起身离开了孙家村。
村长那家伙也算讲究，非得给我塞钱，还给我一把崭新的手电筒。
我这个人，穷是穷，但也不会赚这种钱，于是钱没拿，只拿了一把手电筒。
可走在回家的路上没多久，我这肚子就叫开了花。
在孙家村这一通忙活，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早知道蹭一顿晚饭再走啊！
我有点儿小后悔，不过想着路也不远，回家再吃也就是了。
但就这么才走了不到三里路，我口袋里的小二黑突然有了动静。
见它一阵的挠我，我赶忙把它拿了出来。
“二黑，你又咋了？”
小二黑不会说话，但是它会比划。
可它又实在太小了，比划起来还让人很难理解。
最后，我见它把木头手指向了我侧后方的草丛里。
我侧过身，刚要用手电照去，没想到，打眼一看，我竟然在那草丛里，看到了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