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对比之下，她比较顺眼
乐声激昂之际，突然白埙然双手按住琴弦，使其戛然而止。
柠一疑惑地眨眼，随后，男人回头，似笑非笑地说，“听我弹琴，要给钱的。”
“啊呀，谈钱伤感情，给我听一下让我长长见识。”
“你听得懂？”
“好听或不好听，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吧。”
说着，柠一走进去，又在古琴的旁边席地而坐，离白少不远的位置。
“古琴有三种音，散音如远古之思，泛音如清冷之仙，按音如人心之绪。”
不知为何，白少竟然不排斥跟她聊起音乐的事，可能对阮柠一来说，她没有接触古典音律，所以如同一张白纸。
什么都不懂的人，好过那些半懂不懂的自以为是的人。
“如果是你这样形容，那可不可以理解为，散音像地，泛音像天，所以按音像人，结合起来就是天地人。”
白埙然淡笑地说：“你竟然还有这种觉悟，不错，古琴就是天地人三籁之音。”
“那我有这种觉悟，是不是说，我有天赋？”
柠一满心期待地看着他，却不料，白少还是摇头，“这只能说，你有点文化底蕴，又不是音乐天赋。”
“难道说，你只会教那些有天赋的学生？可是这样，你就太不公平了。”
较真的柠一，不满地指责，“有天赋的人，本就是天选之子，像我们这样努力的人，难道就不配拥有音乐？”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没有天赋的人，学起来会很吃力，会更加辛苦，如果你喜欢音乐，完全可以欣赏，用心欣赏，就是对音乐人最大的尊重和最好的肯定。”
“就像伯牙和钟子期，对吗？”
白埙然收回眼神，低头抚琴，面带羞涩地点点头。
“你刚才抚琴的样子，好迷人。”
柠一很直接，居然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心意，面对柠一的炽热，白埙然肯定有些招架不住。
其实像柠一这样直接的女孩，白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只不过这回，对面这个女人跟他有了实质性的婚姻关系，在某种意义上，压力更大了。
“那个，嗯，对了，上次不是说，教你制作干花吗？”
踌躇之时，白少瞥见斫琴房窗台前倒挂着那束蔷薇花，像是找到转移话题的机会，他立马站起来，把古琴放好，然后走到窗前，指着蔷薇花束，又说，“两个星期后，干花就做成了，到时候你看你要不要找个花瓶插起来。”
柠一也起身，她跟着来到窗前，笑着说，“我都忘了这件事，你还记得，你真好。”
“额？这个，也不是刻意记着，就是正好看到了，所以……”
一直被表扬，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我发现，你是一个很细腻的男人。”
“细，细腻？为什么这么说？”
“那天我把花束送给你，你马上就会想到它的花期，你不忍心蔷薇花这么短的花期，所以你让它们用另一种方式留了下来。”
“这就是细腻？”白少不解地咕哝。
“其实很多时候，自己都无法了解自己，因此，不要太在意别人会不会了解你，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地就会了解。”
柠一还是有点在意白少说过的话，他总是以这个借口来拉开彼此的距离，所以她要想办法推翻它。
“可是如果很陌生，你不觉得做什么都会很尴尬吗？”
“那你现在对我还陌生吗？”
“我……”
“那我问你，我们相亲那天，你应该也对我陌生的，可是为什么你却吻了我？”
白埙然慌张地避开对视，屏息敛气地支吾，“那天，那天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那天的自己，好像是因为害怕她被抢走，所以他才不得已吻了她。
自从奶奶去雲台山禅修了两个月，回来后多次找他谈及关于相亲一事。
奶奶很明确她的要求，只能跟八字合的女人结婚，并且她会一手张罗，这关乎白家的命运，作为白家唯一的独苗，他有义务配合奶奶完成“任务”。
一直以来，白少投入音乐中，对异性从未有过其他非分之想。
虽然还没有喜欢的异性，可是要通过相亲硬塞给他一个女人，这种观念还是令他产生抵触情绪。
此后也相了好几个女孩，却没有白少看得顺眼的女孩。
直到那天……
“白埙然？”
“阮柠一？”
“你好。”
“你，你好。”
他们的遇见，没有很浪漫，仅仅只是为了一场任务，所以不需要投入其他感情。
可是，白埙然第一次见到阮小姐，却没有之前对其他女孩的那种反感，这个女孩的眼神很清澈，笑容也干净……
就她吧，如果继续相亲下去，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奇形怪状的女孩。
正因为这个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那天他才第一次有一种紧张别人的情绪，害怕阮小姐被另外那个男人抢走。
为了阻断别人的觊觎，白埙然打算速战速决，最后还把自己的初吻给了她。
“我又没有怪你，你不用一直道歉。”柠一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倾斜，重心全在左脚上，右脚抬起来轻轻地晃动。
“白少，吃饭了。”
叶博过来，喊了两声，“姐，吃饭了。”
“我们过去吃饭吧。”
白埙然早就想结束这场暧昧不明的谈话，他真是不擅长应对女孩，或者说，不擅长应对她。
对别人，白少可以当机立断，可是对她，自己好像变得有点优柔寡断了。
火急火燎想逃离，却不小心撞了柠一，由于一只脚的站立导致她重心不稳，这么一撞，差点向后摔倒。
好在白少眼明手快，直接拦腰扶住女孩，她紧张地抓住白少的衬衣，手掌贴着心口，两人的心跳，在此刻沸腾。
“小心点，站好点。”
“嗯。”
柠一趁机想靠过去，她的脸刚刚贴上对方的胸膛，陡然，男人将她推开，像是触电一般弹开。
“你干嘛？”
“你心跳好快。”
“要吃饭了，你管我心跳快不快，再说了，我的心不跳动，你当我死了吗？”
男人莫名其妙恼羞成怒，甩开柠一，匆匆去了西院。